第一百六十三章 社會險惡啊，都快要限號了
能夠意外讓胸外診斷達到入門級別，肯定是好事情。
呼吸內科診斷，其實就等於是胸內科診斷。
內科和外科的醫術都會，在診斷、搶救、手術中均能有很大優勢。
這就好比內外精通，剛柔相濟，肯定比隻會一門的能打。
李敬生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不到八點，他打印了一張招聘廣告貼在診所外麵。
小高和唐萍看到後，倒是沒多說什麽。
反而覺得老板不斷招兵買馬，這是好事情。
韓思瑩背著雙肩帆布包來上班，看了看招聘廣告，隨即臉色有些黯然。
“老板，我不是故意上班遲到的，路上堵車，所以慢了一會。”
她以為李敬生這是對她不滿意，要招人換掉她。
現在是八點過五分，她算是遲到了五分鍾。
“如果路上經常堵車，可以早起十分鍾左右，快進去上班吧！”
李敬生並沒有責備，而是溫和的給她提出一些建議。
遲到肯定是不對的。
有問題，需要自己想辦法去克服和解決。
這時有人走過來跟李敬生打招呼。
“李醫生，早啊！吃早餐了嗎？”
“吃過啦！”
“那天我爸在你們診所領了免費雞蛋，說是很好吃。他昨晚可能著涼了，頭有點暈，特意叮囑我到你們診所給他買點感冒藥回去。”
男子四十多歲的樣子，穿著較為普通。
臉上帶著笑容。
那次診所周年慶活動，李敬生雖然沒虧錢，卻也沒有得到什麽大好處。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他發現免費送雞蛋、消毒液等物，還是籠絡到了一部分人心。
一個是陽光診所在當地的影響力提升了。
這一點，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
平時出去吃飯什麽的，偶爾都能聽到有人談論陽光診所。
還有，這次登報、上電視後，錦上添花的人特別多。到處都能聽到讚譽聲，以及為陽光診所平反的聲音。
盡管況先生已經登報道歉，但是宣傳到的群體仍然隻是一小部分。
平時大家都忙著工作賺錢，哪會管陽光診所是不是被冤枉的啊！
但是有人幫忙宣傳，平反，效果就不同多了。
再就是像這位家屬特意來陽光診所買藥或者看病，照顧陽光診所，也不在少數。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
大多數人都還是記情的。
“你爸多大年紀啦？是感冒不？”
李敬生可不敢亂開藥。
賣兩盒感冒藥賺不了多少錢，出了事，那個損失就大了。
“應該是感冒，以前也有過類似的經曆。”
“那你把他的症狀和情況跟我說說，如果有高血壓、糖尿病之類的基礎疾病也要一起告訴我。”
經過詢問，李敬生最終覺得沒什麽問題，賣了兩盒感冒藥給這個男的。
叮囑他，如果吃了後不見效，或者有什麽異常反應，趕緊送醫院。
隨著時間過去，他越來越忙。
找他看病的患者已經排隊十一個人了。
這種盛況還是讓他蠻高興的。
一個個給他們認真診斷，然後開方。
“插什麽隊啊？”
“醫生，我的孩子有點肚子痛，請你先幫他看看吧！”
排隊的隊伍中起了爭執。
一個帶著小孩的青年男子擠到診台前，要求先看病。
他的孩子六七歲的樣子，臉上的表情略顯痛苦。
“憑什麽你的孩子肚子痛就先看病啊？先來後到懂不懂？我們哪個不是身體抱恙才來看病的？就你的孩子嬌貴啊？”
“再說信不信我抽你？”
帶小孩的男青年長得挺壯實，袖子往上卷到胳膊上，露出一條青龍紋身。
這哥們這是左青龍，右白虎嗎？
平時怕是沒少靠這個嚇人。
畢竟大多數老百姓都不想惹事，見到這種混社會的，會本能的心頭發怵，躲著點。
“抽啊，你抽試試！老子不上你家躺著吃三年就跟你姓。”
六十歲左右的大叔可不是嚇大的。
根本不慣著這個紋身男。
“醫生，別管他，先給我兒子看看，開點藥。”
紋身男再次催促。
“不好意思，除非是急危重症病人，否則一律排隊。剛才這位大叔說得對，大家都承受著痛苦才來看病，請多理解，到後麵排隊，也能給你兒子起到一個很好的榜樣。”
李敬生拒絕讓這個男的插隊。
“就一個破診所，還給你臉了是不是？”紋身男瞪視著李敬生，目光凶惡。
隻是他很快便發現這個年輕的醫生如同一塊江心的磐石，巍然不動。
甚至還從李敬生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種有恃無恐的自信與沉穩。
紋身男慫了。
“兒子，我們走。”
他狠狠的吐了一口濃痰在地上，拉著孩子怒衝衝的走了。
李敬生還真不怕這個男的。
剛才要敢動手，保證用辣椒水教會他做人。
不過有患者插隊這件事情倒是給李敬生提了一個醒，得想辦法解決。
醫院為了解決這事，不但有護士和保安維持秩序，還推出了自動取號機。
他的小診所買一台自動取號機沒必要，至少暫時沒必要。
用土辦法解決比較經濟實惠。
好在插隊的暫時還隻有一個紋身男，大部分患者和家屬都是講文明的人。
問診在繼續進行，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唐萍已經把那個紋身男吐的痰拖掉了，然後又噴了消毒液。
碰到這種人，有時候還真沒辦法。
打砸了東西或者傷了人，可以報警。人家耍無賴的方式，吐痰，隻能拖掉，消毒。
一個個患者不斷得到有效診治，秩序井然。
新的患者進來後，自覺排隊到後麵。
瞧這陣勢，今天上午的總接診數恐怕會超過三十人。
城南老街哪來這麽多生病的人？難道把其它診所的病人都給搶過來了嗎？
櫃台那邊賣保健藥同樣很不錯。
人滿為患倒是說不上，購藥者陸陸續續有一些就是了。
“醫生，我的孩子生病了，有點流鼻涕，昨天還發燒，應該是感冒了。你能給我們開點感冒藥嗎？”
“我先給孩子檢查一下，然後再對症開藥。”
李敬生看到孩子是抱在女人手裏的。
夫婦倆一起過來的。
看年齡應該有三十七八歲。
“寶寶現在好不容易睡著了，能夠別驚醒他嗎？昨天哭鬧了一宿。你給我們開點感冒藥就行了。”
孩的媽媽說道。
“我先給孩子量個體溫吧！至少看看有沒有發燒。”
李敬生拿過紅外耳溫槍，準備給孩子先量個體溫看看。
這麽小的寶寶，看著也就幾個月大，開藥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情。
“不用量了，就是有點發燒。你直接給我開藥就行。”
男子掏出一張百無大鈔，直接阻止。
李敬生下意識的打量了一眼這對夫婦，兩人的眼神都有點詭異。說不上來，感覺就像下山準備偷雞的豺狼一樣。
既有點狡詐，又透著凶殘。
擔心把孩子吵醒，不讓檢查能夠理解。有的寶爸寶媽，確實把孩子看得非常重。
但是連體溫都不讓量，症狀也說得很模糊，一味的催著醫生開藥，難道他們就不怕孩子吃出問題嗎？
這太不符合邏輯了。
“沒個耳溫不會把孩子吵醒的。”
李敬生耐心的解釋道。
當然，也是在試探對方的反應。
能在城南老街存活下來，社會閱曆自然極為豐富。對於各種套路，手段都有很深的防備心。
“都說了不用測量了，就隻是有點發燒，你這個醫生怎麽一點都不聽呢？趕緊給我們開藥就完事了。”
男子滿臉不耐煩。
“不好意思，這種情況我是沒辦法開藥的，你們要不去其它地方再看看吧！”
李敬生這次就拒絕得很直接了。
身為老板，有權力拒接任何一位患者。
隻要他覺得有風險或隱患，統統可以拒接。
他可不是什麽救世主，更不是什麽菩薩。患者不在他這裏治療，可選擇的醫療機構多了去。
“你這個醫生真是一根筋，有錢都不知道賺。”
男子罵了一句，拉著女的走向櫃台那邊。
“給我們買一盒給寶寶吃的感冒藥，撿最好的拿。”
“抱歉，小孩子的用藥必須先經過我們診所醫生的診斷。”
唐萍與李敬生是老搭檔了。
這個男的想找她買藥，就一個字，蠢。
她怎麽可能賣給他？
“我買給自己吃行不行？”
“抱歉，也需要先讓醫生診斷再決定開什麽藥。這也是為了您的健康和用藥安全。”
唐萍再次拒絕。
“這都啥診所啊，一群奇葩，走了走了！我們去別的地方買去，有錢都不知道賺，真是服了。”
男子罵罵咧咧拉著女的抱著孩子走了。
接診的患者多了以後，各種問題不斷顯現。
李敬生沉得住氣，絲毫不為這些事情所動，該幹嘛幹嘛。
上次的曆劫，讓他變得更沉穩，更能抗事。
一直忙活到中午，李敬生總算把手裏的所有患者解決了。
有兩個患者的診治難度過高，推走了。
超出能力範圍以內的事情，他肯定不會亂‘吃’，否則容易消化不良。
“老板，那個抱小孩買感冒藥的，為什麽不能賣藥給他們呢？”
韓思瑩小心翼翼的問道。
“思瑩，今天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呀！身體沒哪不舒服吧？”
李敬生發現她今天顯得特別拘謹。
“沒有生病，我挺好的。”
她搖頭。
“思瑩今天不是上班遲到了嘛，她看到你貼了招聘公告，有點擔心做得不夠好，要辭退她。”
唐萍替她說出了擔憂。
“原來是為了這事呀，以後有什麽疑惑可以直接跟我反應。我再招個有證的醫生，是想讓他幫我坐班。也算是模仿快康診所的發展模式吧！”
李敬生知道原因後，有點哭笑不得。
女孩子的心思就是敏感。
“你的表現雖然談不上十分優秀，但是各方麵我都是滿意的。再說了，誰都是從新人成長過來的，你隻要努力在學習，我會給你充足的成長機會。以後好好工作就行，別想著被炒魷魚，知道嗎？”
溫聲安慰她。
新人有這樣那樣的擔憂，很正常。
身為老板，肯定要想辦法解掉他們的思想包袱。
“原來不是要把我換掉呀！”
她的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開心笑容。
“我到診所工作的時間雖然很短，但是老板和唐姐、高醫生對我都很好，在這裏工作，我就像融入了一個溫暖的大家庭，所以特別舍不得。”
她笑著解釋。
“還真別說，我來陽光診所的時間雖然也不長，但是也跟韓思瑩一樣，把這裏當成了一個家。說不上來，就是在這裏工作，能夠讓我看到希望，讓我經常能看到美好的一麵。”
小高也是適時的插話道。
李敬生看著兩個員工能有這麽強的歸屬感，自然也是十分高興的。
“思瑩，還有高醫生，知道我為什麽不賣藥給那對抱著嬰兒的夫婦嗎？”
“連檢查都不讓，誰敢賣啊！還是那麽小的嬰兒。”
小高說道。
“這隻是一方麵。那對夫婦抱著孩子求診的時候，孩子的臉遮得相當嚴實。你們想啊，這麽熱的天，孩子發著燒，遮那麽嚴實不怕悶壞嗎？”
李敬生給兩人一些提示。
“難道那個孩子有問題？”
韓思瑩還根本不知道社會的險惡，本能的睜大了眼睛。
“不是有問題，而是有大問題。那個嬰兒的臉色看上去泛著青色，而且透著灰白，沒有一絲血色。還有胸腔和腹部也看不到起伏。再加上那對夫婦看都不讓看一眼，量耳溫都不肯，又一味的催促給孩子開藥，所以我懷疑那個嬰兒很可能已經沒了。”
李敬生給這兩個醫生行業的新手分析著諸多細節。
“這，這……他們帶個死嬰過來買藥，也太恐怖了！到底想要幹什麽？”
韓思瑩嚇得雞皮疹子都冒出來了。
她是剛從象牙塔裏走出來的高才生，對於各種醫學知識，相信有著很不錯的底子。但是對於社會險惡，了解得太少了。
“還能幹什麽？自然是訛錢唄！隻要咱們給他開了藥，就會給孩子灌下去，到時候會說吃了我們的藥死了，然後會找咱們索要賠償。”
小高到底跟著趙老板混了一年，學到的東西還是挺多的。
比韓思瑩這個小白厲害多了。
“這種事情我以前在醫院上班時也發生過一例。當時醫院還報了警，然後把人給抓了。孩子上午就死了，結果被孩子的伯母借口說要幫他們處理屍體，免得讓他們看了傷心。抱著到我們醫院急診買藥，最終被年紀大點的主治醫師發現了不對勁，報了警。
那個伯母的兒子賭博欠了一大筆錢，她為了幫兒子還賭債，這才挺而走險。”
唐萍竟然早就經曆過這種事。
“感覺這個世界好可怕啊！根本不是我認識的樣子。”
韓思瑩下意識的抱著胸，飯都不敢吃了。
“可怕的其實是人心。不過好在這個世界上的好人占絕大多數，壞人隻有一小撮，所以世界還是美好的。思瑩，你在診所好好學習，將來到了大醫院上班也能夠受益。有些人生的黑暗，還有處理事情的方法，你在大醫院可能永遠都學不到。”
李敬生說這句話也算是有感而發。
畢竟他就是過來人。
“抓緊時間吃飯吧！今天患者排隊發生了插隊爭吵現象，這件事情我想了一個辦法來解決。我準備等會去買點木牌或者竹牌，然後寫上編號。如果咱們診所今後的名氣更大了，接診能力又有限，肯定要限號。每進來一個患者，就發一個號，既能避免插隊，又能防止接診的數量超過處理能力。”
一上午整整看了三十五個病人，雖然有兩個吵一架就走了。
但是已經讓李敬生感到很吃力了。
既然要保證診療質量，那就必須限號。
大醫院的醫生，級別越高的醫生接診的數量越低。專家很多一天隻看二十個，或者三十個號。
當然，他們大多隻坐診半天。
普通醫生的限額是50個號，這是上麵規定的。
實際上，很多醫生一天看的號超過100。
“弄個拿號製度確實挺好的。老板，我覺得是不是可以適當的收點診金？”
唐萍非常讚同李敬生的想法。
“對，我也覺得名氣大點以後，可以適當收點診金。比如每個號八塊錢。”
小高跟著附和道。
“收掛號費的事情，我們診所暫時是不具備這個條件的。別看現在一天有數十個患者前來求診，實際上那是新聞報道給咱們帶來的熱度與流量。以後等我的職稱高了，名氣大了，適當的收幾塊錢掛號費，這個可以考慮。”
李敬生想的是，一個患者收幾塊錢診費，利用這筆錢就能請個維持秩序的人。
至於想要收很貴的掛號費，這不現實。
他也不願意去賺普通百姓的這個錢。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技術賺錢才是最硬核的方法。
他吃完飯，去買了兩百個木牌牌回來，然後讓韓思瑩逐一寫上編號。先寫120個號，剩下的80個留著備用，遺失、損壞都能及時替補。
在牌子上蓋上陽光診所的章子，一張很有權威的號牌就製作出來了。
下午來看病的患者明顯少了很多。
與醫院差不多，下午看病的患者基本上都是臨時生了急病。
這類患者的數量較少。
“高醫生，跟你說件事情，等會下班後會有人過來裝一個會員係統。你可以給你的那些幹媽、幹爹一些實惠，讓他們免費辦會員卡。還有就是進店購買保健藥、補藥的顧客或患者，都可以讓他們辦個會員卡。暫時的優惠政策是根據消費額度自動打折，還能給出一些返券。”
自從韓思瑩給他提了建立會員卡製度後，他就專門找了技術公司。
一整套辦下來不算特別貴，係統加會員卡2000張，收費2800元。總體來說還是相當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