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狼(1)

第二十二章天空的烏雲開始散去,黑森林也開始稍微的安靜了下來。

妖精抱著鈴鐺坐在石頭上,猶豫了很久後,歎了口氣。

這是布萊卡的鈴鐺,她在泥濘當中找到了這東西。

那家夥像是會把自己的鈴鐺隨手亂丟的家夥嗎?

不像,那麽應該是死了吧。

妖精把鈴鐺隨手丟掉,然後慢慢的躺在了石頭上。

既然他死了,那個鈴鐺也沒啥用了。

大雨後陰了三天,現在是第三天才開始放晴。

安左拉輸了那個賭約,多眼的隊伍死了兩個人,失蹤了一個布萊卡。

它們擊退了豬型,那個家夥沒有再追上來。

它們也沒有再雇傭妖精,從現在的時間上來看,現在應該已經接近了在下一個哨崗。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他們又經曆過了一次劫難,在黑森林當中能夠繼續前進,得到自己想要之物。

但是為什麽賊豬要這個隊伍過不去?

因為布萊卡嗎?

妖精想了想,今天她不想工作,真要是有人需要自己就讓分身去一下好了。

現在她得考慮怎麽和賊豬聊天,那家夥有點耿直。

自己表現的稍微有點敵對,那家夥可能會對自己不利。

妖精閉上眼睛,她想要稍微的睡一會。

不過顯然有人不想要讓她休息,她隻好長長的歎氣,撐起來身子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那裏的人。

“小神官,你或許應該和那個從外麵來的女孩離開這裏好好的過日子了。”

她隨口調侃,托著腦袋看著站在那裏的諾亞。

少見的沒笑,不像是好脾氣的樣子。

“我還沒有從黑森林當中賺到足夠的錢。”

諾亞這樣說著,他撓了撓頭,看著妖精的表情當中全是警惕。

他已經褪去了衣服,神官的袍子下麵是鎖甲。

聖經被別在了腰間,而他的身後交叉著放了兩把戰斧。

作為一個神官,剛來的時候還是作為補傷害和治療為主修的正經家夥。

很快就被現實打壓著向著狂戰的路線靠攏。

隻是和別人一起行動的時候還是神官的樣子,但是現在他已經脫離了隊伍。

自然沒必要隱瞞這些怎麽樣都好的事情。

哦,得提一下這家夥的行動。

多眼的隊伍在布萊卡被賊豬搶走以後,根本沒有過多的討論就離開了。

甚至沒有人打算去找那家夥的屍體。

諾亞除外,這家夥在意識到他們不在意布萊卡的生死後就離開了那個隊伍,想要去尋找那個有點傻傻的家夥。

他不怪那些家夥不來找布萊卡,這個家夥的表現根本就不想是人類。

尤其是在使用斧頭和賊豬戰鬥的時候,他們估計隻會對布萊卡感覺到恐懼。

妖精看著他,無奈的笑了。

“我真不知道為什麽你會如此的喜歡錢。”

“在我們人類世界當中,有錢就是有理。”

“不,我知道錢的重要性。

隻是不理解你為什麽如此喜歡而已,據我所知,你沒少賺來著。”

妖精隨口說:“我在閑暇的時候詢問過別人,知道你們那裏的物價。

錢對你來說難道不該隻是個數字了嗎?

畢竟你已經如此富有。”

諾亞聳肩,然後臉慢慢的壓了下來。

“那個鈴鐺是布萊卡的嗎?”

他輕聲問道。

“你有在旁邊偷看嗎?”

妖精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嗯,是我給他的那個。

這個孩子可能已經死掉了。”

“他最後去了哪裏?”

“誰知道呢,那是賊豬才知道的事,對我來說,這越權了。”

妖精頓了頓:“你似乎和那家夥關係不錯。”

“我欠了他債。

不還清我沒法上天堂。”

諾亞輕聲說:“我覺得那個家夥還活著。

它並非是一個可以用常理來衡量的家夥,所以他認為他還活著對的,一定還活著。”

妖精愣了愣,看著這個家夥悲傷又堅定的表情。

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麽,笑了笑問道。

“如果你放棄那家夥就能拿到一大筆錢,你會這麽做嗎?”

諾亞則隻是看了看她一眼,然後笑了笑說道:“我賺錢就是為了能夠不讓自己做這種選擇。”

妖精愣了愣,然後笑的更開心了。

“你是個有趣的家夥哎。”

她輕聲說:“話說,你似乎想在馬車上向別人提示一些什麽。”

“我有好好的保守秘密。”

諾亞輕聲說:“放心,至少現在,還沒多少人知道。”

“是嗎,那就好。”

妖精輕聲說:“希望你能好好的遵守契約,我很討厭違約的人。”

意外的是個好夢,已經過了很久很久,布萊卡沒有做過好夢了。

沒有做噩夢就是萬幸,他根本就不奢求做一種安穩的夢境。

但是這次,他也有了好運。

在夢境當中,天空是晴的,森林也明亮起來,帶著獨特的美感。

而在森林當中,有一片草地。

他就趴在草地上麵,坐著靠在巨狼的身上。

柔和的日光,清淡的風,柔軟的毛。

原來自己也還有權享受安詳,在這個空間當中,他安靜祥和。

他伸手想要向著太陽,但是劇痛讓他從夢中驚醒。

他重新回歸到現實當中,隻是想要動手臂,就感覺到了幾乎無法忍耐的疼痛。

這隻手臂幾乎已經廢掉了,他在地上滾動的時候讓它折了好幾次。

布萊卡睜著眼睛,努力的歪了歪腦袋,看著旁邊的火焰。

火光搖曳著,時間在這種地方變得毫無意義。

因為完全不知道黑天或者黑夜,生物鍾已經完完全全亂掉了。

就是感覺疲憊了就閉上眼睛休息,反之就稍微的睜開眼睛看著岩石。

也就是現在布萊卡所做的事情。

布萊卡枕在石頭上,看著上麵的岩石,感覺全身都疼的難受。

這並非是他第一次醒來,實際上,在當時。

直到他落水,被人所救,然後被照顧的前八個小時當中,他一直都有有著意識。

這句身體堅強的讓他覺得多餘,隻會讓自己更多的感覺到痛苦。

哦,既然是被救了,那肯定這裏不隻是有他一個人。

布萊卡歪了歪腦袋,看著旁邊這個一臉好奇看著自己的女孩。

她穿著很奇怪的皮草,似乎是狼皮。

就這樣裹在身上。

剩下的地方用來遮擋的也是很奇怪的布料。

毫無設計的美觀性,感覺就是有什麽就穿什麽的樣子。

是這家夥救了自己,然後就把自己在這裏放了兩天有餘。

每天就給自己喂食池子裏的水,其他什麽都不管。

似乎就好像是因為覺得布萊卡呆在水裏會把水給弄髒,所以就把布萊卡救了過來。

不過這池子裏的水似乎也是好東西,因為都兩天了,布萊卡都沒有想要方便的想法也不感覺餓,甚至感覺身上暖暖的。

他不知道這是什麽,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還活著。

或許這些都不過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布萊卡的記憶有點混亂,在即將死去的時候,奇怪的,曾經經曆過的景象從自己的眼中略過。

現實中的記憶就隻剩下疼痛,他甚至回憶不起來自己到底和豬型戰鬥的時候具體做了什麽。

隻是記得刀光劍影當中,自己在大雨當中被擊傷。

想到這裏他又開始疼了,這幾天完全橫貫了他的記憶的就隻剩下疼痛了。

‘還疼嗎。’

布萊卡愣了愣,看著這個女孩。

然後意識到這家夥的確是在和自己交流。

現在是第三天,他都還沒有習慣過來這個家夥交流的方式。

她似乎不會說話,但是隻要看著眼睛布萊卡就知道這個家夥要表達的意思。

就是很奇怪的眼神,似乎就是這個家夥在想的東西就直接進入到了自己的腦子當中。

這不是任何一種語言,也不是任何一種魔法。

布萊卡不知道這算是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說話她能不能聽懂。

“還好吧。”

布萊卡輕聲回答,然後呲牙咧嘴。

他隻是說了話,就感覺全身都在疼。

真的是疼啊,不談刀傷和斷掉並且卡在肉裏的骨頭,就隻是全身的燒傷他都感覺自己活著是如此的痛苦。

但是因為疼的實在是太久了,布萊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在意自己因為這個而痛苦了。

或許是已經習慣了。

‘我應該做些什麽讓你好受一些?’

女孩這樣問道,她坐在布萊卡的旁邊,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他:‘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你這樣的人。’

這家夥同樣是白色的頭發,但是和安左拉那種仿佛死人的頭發不同,她的白發更加飽滿一些。

而皮膚也同樣白的奇怪,但是並不詭異。

有點像是安左拉,但是非要說的話,一個是和死人類似,而她是活著的。

有體溫,有心跳。

但是布萊卡總覺得這家夥不是人,這個家夥各種地方都應該被吐槽。

無論是哪一種都似乎不是個正常人應該會有的。

“我也不知道。”

布萊卡隻能這樣回答。

他隻是受傷多,並不知道應該怎麽讓傷勢恢複。

或許多眼在這裏,或者其他的醫生在這裏,說不定自己也不用躺這麽久了。

但是實際上,無論是多眼,還是其他的醫生。

隻會覺得這個家夥活著就是個鬼故事。

因為實在是太惡心,都讓人不想要描述他的身體當中已經敗壞到了什麽地步。

這種已經不可能用醫療的方式進行救治了,就連神術都可能沒法從鬼門關拉回來。

可惜這裏沒有醫生,這個女孩估計也沒有見過其他人,布萊卡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別人能不能在這種情況下活下來。

總而言之,自己現在隻能躺著。

但是話說這是什麽地方呢?

布萊卡不知道,他想要問的東西太多,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的心如亂麻,完全不知所雲。

而就在自己還在混亂的當中的時候,這個女孩忽然用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抬起來,用自己的臉蹭了蹭。

布萊卡愣住了,他看著這個可愛的女孩,完全摸不到頭腦。

他感覺臉微微的有點發燙。

因為她用小巧的舌頭舔了舔自己還有著血的胳膊。

這種忽如其來的豔遇讓他有點小小的不明所以,所以他反應慢了半拍。

然後就是傳來了劇痛,他想要呻吟,但是稍微一動都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顫抖。

她咬住了自己的胳膊,並且直接扯下來肉。

他胳膊的骨頭因此而漏了出來,依舊沒有血液流出,隻是帶著紅。

這家夥看這條胳膊的樣子應該隻是在看一塊帶著肉的棍子吧。

她閉著眼睛嚼著肉,大概幾分鍾後,慢慢的咽了下去。

然後笑了,笑的很開心的樣子。

‘好吃耶,甜甜的。’

她就像是吃到了好吃的糖果那樣,繼續抱著布萊卡胳膊,舔了舔被撕下來的傷口周圍滲出來的血。

布萊卡完完整整的接收到了她的意識,然後明白了自己或許真的會在這裏終結掉自己短暫的人生。

他閉上了眼睛,大概知道了自己會被吃掉了的後續。

自己真是想多了,在這種詭異的地方有這樣詭異的人。

簡直不合理到讓人都不知道該如何編的情景中,要是說這個家夥是個正常的再正常的不過的家夥,那才是不正常了。

或許她救自己隻是希望能夠吃到新鮮的。

而過了一會之後,他什麽都沒有等到,小心的睜開眼睛,看著又坐在那裏的女孩。

她看著自己,良久之後,一個意思又傳達了過來。

‘你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她似乎是在詢問:‘這樣讓你很痛苦嗎?’

布萊卡愣了愣,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受。

這很痛苦嗎?

痛苦不痛苦不好說,但是至少挺疼的。

應該說是非常疼,讓人精神都會崩潰的那種。

可是自己並非無法忍耐,這對於自己來說算是痛苦嗎?

他不知道,不清楚,隻是感覺腦袋亂糟糟。

然後他就看到這個家夥慢慢的靠了過來,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又把自己的胳膊靠近了布萊卡,用那種奇怪的交流方式說道:‘你要吃我的肉嗎?’

她說的雲淡風輕,好像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完全不值得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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