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儀式開始
聖廟之上的天空，原本有朵朵烏雲遮住了陽光，但這浩瀚之力衝天而起，那些烏雲竟像是受到了驅逐一般，紛紛避開，一時間竟然變得晴空萬裏、陽光和熙。
“這恐怕就是聖廟蘊含的聖力了，也隻有聖力才會有這樣的聲勢，才有可能驅雲散霧。”
簡青書暗暗想到。
“拜古聖。”
李綱的聲音再次響起。
簡青書與眾位蒙童一起鞠躬下拜。
“拜先聖。”
李綱再喊。
眾人再拜。
“拜聖人。”
李綱又道。
眾人三拜。
三拜之後，李綱開始宣讀開聖竅的規則，大意是曆代聖人，皆有聖力遺留世間，聖道院搜集聖力，以天下聖廟為媒介，啟蒙開竅。
本莊開竅儀式蒙童開竅之時，二十人一組，按抽簽順序上交號牌並進入演練場“天地棋盤”中靜坐，屆時聖力加身，待身有所感、心有所悟，便可將胸中感悟之聖言誦讀出來，若得聖力認可，便能開竅，本人會給予開竅等級評定，望各位蒙童自行牢記雲雲。
規則宣讀完畢，第一組二十位蒙童便開始上交號牌。
李綱將號牌看上一眼之後雙手一磋，那些號牌就憑空消失了一般無影無蹤。
待二十位蒙童按序進入天地棋盤、全部坐好之後，李綱張嘴一吐，竟然吐出一柄古意盎然、呈白色半透明的氣狀長劍。
如果有士子在場，必然能夠認出這是聖道天賦奇技之一：唇槍舌劍。
李綱作為儒家之士，修煉出來的是才氣古劍。
才氣古劍射出，撞在演練場假山邊那架石製巨琴上。
響了，居然真的響了！
一陣“叮叮咚咚”的聲音傳來，那石琴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金色光芒，將整座聖廟籠罩其中。
像是受到這琴音的呼喚，回廊、假山、日出滄海圖之上紛紛湧出乳白色的淡淡霧氣，將二十個天地棋盤包裹起來。
這一手讓各位蒙童看得心馳神搖，隻差眼裏冒出了小星星。
簡青書雖然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他更關心的是那些正在開竅的蒙童。
他雖然有兩次開聖竅的經驗，不過不知道是因為聖廟有特殊的限製、還是最終開竅失敗了的原因，關於開竅的過程，他的記憶裏竟是一點也沒有留下。
他雙眼緊緊盯著那二十個天地棋盤，想要發現一些玄機，但無論怎麽看也看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隻覺得每一個棋盤周圍的氤氳霧氣似乎都在發生著變化，至於變化在哪裏，他也說不出來。
突然，一個蒙童指著場中一塊天地棋盤，高聲叫到：“快看李大仁！”
其實不用他叫喚，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李大仁的變化，隻見籠罩著他那塊天地棋盤的氤氳霧氣突然間白光大放、劇烈的流動起來，看情勢顯然是開竅的先兆。
蒙童們的眼睛全都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那裏，簡青書甚至在李綱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緊張之色。
霧氣流動中，李大仁張了張嘴，似乎正要朗誦什麽，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成為這次儀式中第一個啟蒙開竅的蒙童，他身邊流動的氤氳霧氣卻像是被狂風吹過，一下子全被吹散了。
霧氣消失，白光消散，李綱淡淡的聲音宣布道：“簡家莊蒙童李大仁，第三次開啟聖竅，失敗。”
天地棋盤中的李大仁好像剛剛從某種迷糊狀態中清醒，聽見李綱宣布結果，“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這是他最後一次開竅，失敗之後隻能庸庸碌碌的度過一生，從此再也沒有踏入聖道、成為士子的可能，因此哭得是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李綱見他哭個不停，勸解道：“李大仁，人生在世，能夠叱吒風雲經世濟民固然好，如若不能，就要平安喜樂度過一生，而不應該在執念和悔恨中迷失。
不要傷心，不要哭泣，院外還有親人正在等著你！”
雖然這勸解之語在簡青書看來實在是蹩腳生硬到家，但李綱在聲音裏融入了儒家神通“循循善誘”，這循循善誘能夠直擊心靈，最適合解開別人，李大仁很快便平靜下來，站起身給李綱行了個大禮道：“謝謝先生！”
隨後便退入了人群之中。
簡青書想起來時路上李大仁母親的一番話語，不由得有些噓唏，如果自己這次還是失敗，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滿懷希望的簡紅鯉。
正在此時，又有一塊天地棋盤中的霧氣放出白光並劇烈流動起來，棋盤中人簡青書也認識，是簡家莊小潘安柯東震。
霧氣流動中，柯東震的聲音隨即傳了出來：“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
這句話出自《荀子·勸學》，意思是：廣泛地學習並且每天對自己檢查反省，就能智慧明達，行為沒有過錯了。
不知道柯東震在天地棋盤之中遭遇了什麽，他這句聖言剛剛完成，聖殿裏玉壁荀子聖像之上突然飛出一道黃色光華，遠遠地灌進了他的眉心。
柯東震從冥想中睜開眼睛，他的雙眼裏竟然射出兩道尺許長的黃光，停留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才慢慢縮了回去。
“簡家莊蒙童柯東震，以儒家亞聖荀子之言開啟聖竅，聖力認可等級黃色三級，同時打通眼竅，未獲得天賦異能。”
李綱話音未落，另一塊天地棋盤也產生了變化，簡青書從蒙童們的議論聲中知道，這次的開竅者是範家莊一個叫做範見的蒙童。
隻聽範見長聲朗誦道：“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
這是兵家開宗聖人孫子在《孫子兵法》中的一句聖言，範見話音剛落，聖殿玉壁孫子立像上生出一道紫色光芒，緩緩地飛進了他的眉心。
隨後，範見的兩眼、兩耳裏都放出數尺長的紫光，而聖廟之上的天空中更是傳來一道若有若無，但又清晰無比的聲音：“汝體悟得當，深明聖人之意，特賜汝耳聰目明。”
“範家莊蒙童範見，以兵家開宗聖人孫子之言開啟聖竅，聖力認可等級紫色七級，同時打通眼竅、耳竅，獲得天賦異能‘耳聰目明’。”
這是李綱給範見的評價。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不斷有人開竅成功，也不斷有人開竅失敗。
開竅成功者，有以儒家聖言開竅的，有以道家聖言開竅的，有以法家聖言開竅的，也有以雜家、農家聖言開竅的……
開竅聖言不一而足，開竅等級也是各不相同。
就連房明祖也和柯東震一樣，以《荀子·勸學》中的名句“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開竅，不過他的開竅等級比柯東震低，隻是橙色二級，一個體竅也沒有打通。
太陽越升越高，眼看午飯時間已到，前麵五組共一百個蒙童的開竅已經全部結束，隻剩下最後一組不到二十人。
簡青書抽到的號碼是一百零一號，是最後一組的第一個入場者，他將號牌交給李綱之後，忐忑不安地走向了那個將會決定自己未來命運的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