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乞丐
楚荊直接進入正題，說道：“老黑，我最近準備做筆大買賣，還差點資金，你認不認識放高利貸的？”
“你還會做買賣？”
黑鴉詫異的上下打量著楚荊，相處也有小一年的時間，這小子是什麽貨色，他可是一清二楚。
武功就不提了，偷蒙拐騙搶，這些也學不會如果不是自己幫襯幾次，說不定就在街頭餓死了。
“要多少？”
黑鴉問道，如果隻是小錢，他決定就當作投資打發了，還錢？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想的好。
“哦，你還幹這種業務嗎？
可是就你這窮酸地方能有多少錢……
哦，正事，最少三千兩，最好再幫我找些馬車、車夫和幫手，最好也聯絡一下賣家。”
楚荊看黑鴉作勢欲打，趕緊說下去，他在沒去武館時，唯一熟識的就是黑鴉，隻是不知道這個情報販子到底有沒有那麽多錢。
“三千兩！”
黑鴉當然不會因為這點錢而感到驚訝，真正讓他吃驚的是楚荊好像真的準備做買賣。
“太多了嗎？
要不兩千兩？
我這裏隻能拿出一千兩，而且雇傭的費用也得先欠著……”黑鴉深深看了楚荊一眼，說道：“你要做什麽買賣？
還有誰參與？
別告訴我，你自己就能拿出一千兩來！”
這小子之前還默默無聞，突然就成為武功高手，還想要做買賣，這絕對有問題。
“嘿嘿，我當然沒錢，但別人有啊，沈小葉，天南武館館主的女兒，她，你應該知道吧。
她是我的合夥人。”
楚荊拍著胸口說道。
黑鴉沒有繼續追問，他不認為楚荊會直接把秘密說出來，與其問，還不如自己去查證。
“好吧，把需要的東西寫下了，既然是做買賣，那也就不需要現錢了，三天後帶著一千兩來取貨就可以了。”
他隨手從桌子底下的夾縫裏取出一張潔白的紙，又把發簪取下，卻是一支筆，沾了些口水遞給楚荊。
楚荊有些厭惡的接過紙筆，埋怨道：“你就不能改改你的這個壞習慣……”“我是怕你的口水把我的筆弄髒了，寫完趕緊滾，看到你就心煩。”
趕走楚荊，黑鴉拿起紙看了起來：天星草三十棵，棘木根二十，清泉米二十擔，百鍛精鐵三百斤，劍齒猛獁的劍齒？
前麵的東西在市麵上已經價值三千兩，至於最後一件，恐怕這個就不止三千兩，看來劍齒並不是楚荊必要的。
算了，不就顆大牙嗎？
我記得床底下好像就有一對……
江湖就是這樣，住在貧民窟裏不一定都是窮人，也有可能是最凶惡、最有錢的人。
就像乞丐頭、強盜頭、飛賊頭，雖然活得不夠光鮮，但有錢，有人，還敢玩命，基本沒人敢惹。
黑鴉也是這樣一個人，而且是他們當中最聰明的那個。
離開屋子，事情竟然完美解決，楚荊隻覺得渾身舒暢，天也藍了，地也綠了，連遍布的汙水都……
呃，還是當做沒看見好了。
雖然他還有些奇怪黑鴉怎麽會有那麽多錢，但考慮到高利貸這行自古就有，而且又是借著沈小葉的名頭，沈館主的麵子肯定不止這幾千兩……
這老黑鴉也許隻是一個中間人也說不定。
沒有多想，楚荊加快腳步，馬上就能離開黑水街，來到外麵的光明世界，拐角忽然竄出一個小乞丐。
本能般的，靈活的身法便使了出來，隻是身體微微側開了一小步，小乞丐就一下子撲倒在地麵上。
“小家夥，地上髒不髒啊？”
楚荊訕笑著打量著小乞丐，臉上抹了一層灰跡，像是有一個月沒有洗過了，兩隻小爪子也黑乎乎，搭配雞窩似的亂發，百分百的純乞丐。
小乞丐可憐兮兮的看著楚荊，兩隻大眼睛很漂亮，水汪汪的，好像隨時都會委屈的哭出來。
演技還不賴嘛，楚荊心道，小扒手的這些招式自己的記憶裏不知看過多少遍，甚至自己都能演上一手。
“你叫什麽名字？”
楚荊問道。
小乞丐搖了搖頭，也不說話，見裝委屈沒起作用，就把頭深深低下，一副任打任罵的可憐模樣。
“算了，起來吧。”
楚荊似是看到自己以前流浪的日子，柔聲說道，“餓了嗎？
這裏有些銀兩，拿去用，如果不介意，來武館吧，我可以給你找個活計，起碼有口吃得。”
楚荊直接拋出一個錢袋，正是路上遇到那四個惡仆的。
傳承自時遷的楚荊也是深諳賊不走空的原則，順手就拿了過來，現在正好用上。
另外三個也呆在楚荊懷裏呢。
給完錢袋，楚荊又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天南武館，很有名的，有興趣嗎？”
小乞丐沒想到楚荊竟如此好人，拿著錢袋掂量一下，裏麵至少有幾十兩的銀子，而且還不算銀票。
怔怔看了楚荊一眼，小乞丐才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僅僅捂著錢袋，搖搖頭，快速跑開了。
奇怪的小乞丐……
楚荊也沒在意，他對這個世界畢竟缺少歸屬感，何況鄰國的窮人也不少啊。
拯救世界還是交給某國隊長去做吧，如果不一票否決的話。
楚荊繼續晃晃悠悠回武館，沈小葉那一千兩還需要呢，趁她沒用出去之前，趕緊拿過來。
話說另一邊。
此時小乞丐正拿著一個水壺往臉上倒，水流下麵儼然是一個俏麗可愛的小女孩的麵容。
她身前還站著一個麵色冷酷，神情高傲的年輕男子，身上皂青色服飾也是極其醒目。
冷酷男子問道：“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你又不是沒在旁邊看！
每次都把這種任務交給我，你以為我喜歡嗎？
這些髒兮兮的東西，還有我的頭發，你看都分叉了……”小女孩炮語連珠，嘴巴一張一合，露出兩排亮晶晶的潔白細齒。
她一邊清洗，一邊將心中的不滿都報怨出來。
冷酷男子眉頭微皺，但沒有再問，他剛才確實就站在一旁，如果楚荊真要欺負小乞丐的話，他肯定立刻就上前阻止。
“那麽說……
一萬兩不夠。”
“當然不夠，至少要翻倍，不，五倍，那人還挺好的，是個好人，好人應該值五倍的價錢！”
小女孩伸出五根蔥白的手指，十分認真的喊道。
至於作為好人證據的錢袋，被很隨意的扔在了地上，顯得非常淒涼。
冷酷男子點點頭，似是認同這種看法。
“我去和範家談，加上剛才的情報，五萬，他們應該會出。”
話音剛落，冷酷男子身影開始變淡，然後緩緩消失。
“真是急性子……
話說私自接任務會不會不太好啊？
算了，隻要交足份子錢，也沒人會管這些。”
小女孩嘀咕一句，又不緊不慢的繼續洗雜亂的頭發。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但楚荊卻不是先去黑水街，而是拉著沈小葉去街上隨便遊逛。
“你又要講故事？”
嘴上這麽說，但沈小葉的神色裏卻變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就差搬個小板凳，乖乖坐下來。
“嗯，今天我給你講‘賭神’、‘賭俠’、‘賭聖’的故事，我們邊走邊說。”
兩個人一邊在街道上慢悠悠的走著，一邊講起高進、陳刀仔以及左頌星的故事，當然，為了配合這個時代，裏麵很多東西都經過藝術加工和修改。
“你是說他們都是作弊贏的？
而且特異功能是什麽？
街頭把戲嗎？
怎麽連穿越時空都可以做到？”
沈小葉對新事物接受的很快，連出老千都知道了，而且身為武者對左頌星的特異功能更加有興致。
“手法，是手法，不是出千……
算了，我帶你去賭坊看看吧。”
兩人不知不覺竟然走到隆慶坊的門口，這裏來來往往的都是或失意、或懊悔、或罵罵咧咧的賭客。
“進去這裏，不好吧。”
沈小葉雖然沒來過這種地方，但也知道這不是什麽去處。
“走吧，進去玩一會，不玩看看總行吧。”
楚荊說道，然後自己先走了進去。
其實沈小葉也很想見識一下，既然楚荊已經進去了，當然也隨著走了進去。
一入內部，就是喧囂的嘈雜之聲。
沈小葉看見楚荊正站在一群人圍著的大桌子旁，不知道在幹什麽。
“這就是賭博？”
沈小葉眼睛一亮，竟然有些躍躍欲試起來。
周圍的人一個個叫的麵紅耳赤，這種氛圍很容易感染其他人，更何況是剛聽完‘賭神’、‘賭俠’、‘賭聖’三個故事的沈小葉呢。
楚荊笑著取出一個錢袋，裏麵有十幾塊碎銀子，遞給沈小葉說道：“要不要試試？”
沈小葉臉色微紅，窘迫道：“可是我不會。”
這時一男子拿起賭桌上贏來的銀子，看到旁邊來了個新手，頓時走近笑道：“小姑娘，你還別說不會，看到那骰子了嗎，就是比上麵的大小，三四五大，一二三小，比的就是運氣，和會不會沒關係的。”
“運氣嗎？”
沈小葉小聲嘀咕著，取出一小塊碎銀放在大的上麵。
隻聽荷官吆喝道：“三三六，十二點大！”
接著那一小塊碎銀和贏得一塊碎銀被推到沈小葉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