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怒而殺人
那男子竟然也是押大，小賺了一筆，立即樂嗬嗬道：“喲，小姑娘今天運氣不錯嘛，繼續，你押什麽，我跟著你一起押。”
連續幾次之後，沈小葉贏多輸少，麵前竟然堆了一小堆銀子，而楚荊並沒有參與，而是在一旁看著沈小葉玩。
那個男子也是贏了很多，他再次對著沈小葉說道：“小姑娘，你這樣一塊銀子，一塊銀子的押太慢了，今天運氣那麽好，不如一次性多押點。”
說完，男子就把麵前的銀子都推到大的上麵。
沈小葉抬頭看看楚荊，隻見楚荊笑而不語。
“姑娘，買大買小？”
荷官也麵帶笑容，開口問道。
“都買大。”
沈小葉想了一下，也把銀子推到大的上麵。
“好，買定離手，一二五，八點小。”
荷官打開骰盅，露出下方的三個骰子。
贏了那麽久才得到的幾塊銀子瞬間就輸了精光，這讓沈小葉有點不好接受。
男子也是輸個幹淨，隻見他從懷裏又取出幾張銀票，都是十兩，幾十兩的那種。
“輸贏總是有的，有時候運氣差點，在所難免嘛。”
男子歎息幾句，就用銀票換了些碎銀，繼續下注，而且換來的銀子比輸的還多，就好像他不僅沒輸過，還贏了很多似得。
沈小葉皺著眉頭，也從懷中取出些銀票，繼續下注。
不知不覺，沈小葉越輸越多，身前的銀子也越來越少，而那男子竟然身前銀子越來越多起來。
“姑娘，你還買大嗎？”
荷官再次問道。
“對，我還買大。”
沈小葉額角微微滲出汗珠，賭博消耗的體力竟然比練武還要大。
“好，買定離手，一三四，八點小。”
三個骰子亮了出來，卻不是沈小葉期望的。
“不可能，已經連續六把開出小來了。”
旁邊男子笑道：“沒什麽不可能的，賭桌上拚的就是運氣，嘿嘿！”
這一會兒，男子總是押和沈小葉相反的，結果是盆豐缽滿賺了一大筆。
而沈小葉突然發現自己帶來的一千多兩，以及楚荊給的幾十兩，都已經所剩無幾，終於是忍不住大聲喊道：“楚荊，告訴我怎麽回事？”
輸上幾次也許是運氣，但連續六把都開出小來，這就不正常了。
此時的沈小葉有些想明白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楚荊！
先是講什麽賭神之類的故事，又帶自己到賭坊來，根本就是有意要坑自己嘛。
本來隱身於人群的楚荊緩緩走了出來，笑了笑，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戲謔，“你把骰子拿過來就知道了。”
沈小葉伸手一吸，那骰子就從荷官的骰盅裏來到沈小葉手上。
“你……
你們竟然敢不收規矩！
你們不知道這是誰開的賭坊嗎？”
荷官頓時露出緊張的表情，皺起眉頭厲聲喝道。
可惜沈小葉才不管他，而是仔細看了一下骰子，六個麵，每一個麵都有一個數字，完全沒有問題。
“大抵是灌了鉛吧，捏碎看看。”
楚荊說道，一雙眼睛也緊緊盯著，他說的也隻是猜測，誰知道現實是怎麽樣的。
“灌鉛？”
沈小葉有些驚訝，更多的是不理解。
繼而，把手中的骰子輕輕一捏，馬上看到了內部的那一個小鉛塊。
十賭九詐，這一次楚荊並沒有猜錯。
“這就是出千？
他們作假？”
沈小葉臉色難看，隱隱有股怒意，馬上就想到自己為什麽後麵總是輸，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男子八成也是賭坊的托。
原來故事不僅是故事，現實也是和故事一樣的。
“騙子！
還錢！”
“你們竟然出老千，我要去衙門告你們隆慶坊，讓你們關門大吉！”
在沈小葉揭露了隆慶坊出千造假之後，瞬間引起眾賭徒激憤，很多輸紅眼的賭徒，已經直接拔出刀，拿起桌椅，準備鬧事了。
突然，不知何處竄出來很多拿著刀槍棍棒的打手，周有福那個大胖子也挺著大肚子晃悠悠走了出來。
原來荷官在大聲喝問的時候，已經暗地裏給後麵的人報了信。
“剛剛是哪個敢說我隆慶坊出千的，站出來讓老子好好瞧瞧！”
“死胖子，出老千還不認賬，我們這麽多人怕你啊？”
楚荊越眾而出，大聲質問。
“對！
你騙光了我所有錢，我跟你拚了！”
“把死胖子抓去衙門，讓他還錢！”
……
有人帶頭，賭徒們你一言我一語，倒是不怎麽害怕那些打手了，紛紛要求把周有福拉去見官。
“安靜！”
周大胖子亮出大嗓門怒喝一聲，真的把眾人唬住了。
待他仔細一看帶頭說話的那人，正是前幾日在街頭戲耍他的楚荊。
混蛋，老子還沒去找他麻煩，他倒是跑來招惹自己了！
“見官？
哼！
老子就是天南府城主的堂弟，我就問哪個衙門敢管我的閑事？”
周大胖子一句話又是把眾人驚到，賭徒隻想到輸得銀兩，卻忘記這貨也是有背景的。
天南府，天高皇帝遠，城主已經算是這裏的土皇帝了，誰敢得罪！
周大胖子又說道：“今天老子也是認栽，凡是輸得錢，你們可以拿回去，每人還可以領五兩銀子作為補償……”“那以前輸得那些呢？”
有賭徒開口打斷，不少人緊緊盯著周有福。
“以前輸得？
你如果敢要，可以在這等著，也許過會兒就還給你。”
聽到這話，眾賭徒不敢再吱聲，很快，除了還被打手們圍著的沈小葉和楚荊，其他人都被趕了出去。
“嗬嗬，一群白眼狼。”
楚荊輕蔑一笑，心中也是不以為意，隻要沈小葉還在就行。
隆慶坊內，隻剩下沈小葉、楚荊和周有福以及他的一大幫子打手。
“現在我們該好好談談了吧？”
周大胖子笑了笑道。
“談什麽，談你的體重嗎？”
楚荊懶得虛與委蛇，直接硬懟了回去。
聽到楚荊的嘲諷，周大胖子臉色愈發難看，看看沈小葉，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好，既然你不想談，那就算了。”
周大胖子往賭桌前的椅子上一坐，冷聲道：“男的打斷四肢，女的挺漂亮的，不要傷了臉，給我上！”
等了兩人許久的沈小葉，早已經看出兩人有些過節，不過那和她無關，敢騙自己的就一定要給出足夠的教訓，何況還敢出言不遜。
她懶洋洋的拔出秋水劍，輕笑道：“廢話這麽多，不就是動動手的事嘛。”
下一刻，沈小葉帶著秋水劍如一道幻影般，以極快的速度繞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收劍回鞘。
隻見隆慶坊內，除了還坐在椅子上的周有福外，其他人的脖頸上都有一道紅線，不知何處吹來一道微風，數十顆頭顱整齊劃一的緩緩滑落下。
這些人裏無論是打手、荷官、服侍客人的仆人、**客人豪賭的托，沒有一個人能夠幸免。
楚荊也被沈小葉的手段嚇了一跳，也因為沈小葉這一次出手，他發現自己還是嚴重低估了沈小葉的武功。
雖然知道沈小葉每天練武，造詣肯定不低，但這絕對不是武館那些學員該有的的水準了，就算他們再練上十年也趕不上。
“呐，剩下就是你們之間的事了。”
說著，沈小葉就直接把秋水劍扔給楚荊，哪知道楚荊接住劍又把劍還了回去，雙手往背後一背，說道：“我不想殺人。”
“哦，為什麽？”
“不為什麽，我是主角，主角是不能殺人的，不然就會失去資格。”
沈小葉知道主角就是故事裏的那些主人公，不由好奇問道：“失去什麽資格？”
楚荊搖搖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癱坐在椅子上的周有福已經快瘋啦，先是被沈小葉殘忍的手段嚇得尿了褲子，現在又聽到兩人討論由誰來殺死自己，這簡直太瘋狂了。
看到沈小葉持劍漠然走了過來，頓時周有福驚恐的喊了起來：“你想幹什麽？
告訴你，我堂哥可是城主，天南府的城主，執掌十幾萬兵……”周大胖子聲音到此戛然而止，因為他碩大的腦袋已經落在地上，一雙小眼睛也瞪的滾圓。
“真聒噪。
走吧，帶我去你說的地方，我可不想再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發生。”
沈小葉從賭桌上拿回一千兩，也沒怪楚荊利用她報複，徑直出了隆慶坊。
其實這一次經曆對於沈小葉還是挺特殊的，而且也是隆慶坊那些沒腦子的先招惹到自己，否則，她才懶得出手。
這一次楚荊沒有其他企圖，七拐八拐就領著沈小葉來到黑水街。
“在這裏？”
沈小葉頗為厭惡的捏著鼻子，眼前的黑水街在她看來根本就不是人居住的地方。
“還要進去一些。”
楚荊在前麵帶路，其實他不需要把沈小葉帶來，隻需要那一千兩就夠了，隻是沈小葉根本就不相信楚荊能借來足夠組建商隊的錢，而且還準備好了貨物和人手。
“你不會是故意帶我來這裏，騙我的吧？”
沈小葉有些不肯再邁腳步，這裏的髒水和爛泥一定會把自己幹淨的繡鞋弄的很髒很髒。
楚荊無奈攤攤手，歎道：“都到這裏了，我還怎麽騙你，而且就你的武藝，還怕被騙嗎？”
就剛剛沈小葉展現的武功，以現在的楚荊連她動作都看不清，兩者根本就不是同個量級。
十個楚荊也不是一個沈小葉的對手。
更何況就算是變身袁公狀態的楚荊，沈小葉也不覺得有多厲害，也就是勉勉強強而已，完全能夠輕鬆對付。
拉著不情不願的沈小葉，沒走幾步，就看見黑鴉屋子旁邊已經準備好了四輛裝滿貨物的馬車，還有十個站在一旁的漢子。
“這就是你說的……”沈小葉張著小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看馬車，又看看楚荊，“這實在是……
你說的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