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吃人驛站

賊奸小二一瞧了這般架勢,當即便沒了著落,直連聲討饒。

“大官人饒命,大官人饒命啊!”

高坎也沒料到,楊誌挑的人裏還有這般人才,挑眉瞧了一眼,再看小二。

“現在知道喊饒命了,方才不是大喊冤枉,硬氣得很嗎?且來問你,哪個搓鳥貨讓你使得這般詭計,又打算作何?”

“不敢期滿大官人,是,是王……”

小二話沒講完,就聽後麵忽的一聲斷喝。

“住口!該殺的畜生,你不在後麵好生睡死,到前麵來胡言亂語什麽?”

隨著說話聲,驛站管事的疾步走來,上得前麵抬手一巴掌扇在小二左臉,還不解氣,又是一腳踢在胸口,直罵。

“娘的沒卵貨,叨擾了客官們休息,還不滾?”

楊誌與林衝見狀,都要上前攔這管事的,高坎卻拉將住了他們。

任由管事的嗬退了小二,等他回過身來答話。

隻瞧管事的滿臉堆笑,拱手奉承到:“客官是從東京來的大官人,到我們這小地方,實在照顧不周,這狗東西鄉下來的不識得規矩,還請大官人見諒,切勿怪罪。”

“你這管事的倒是會說話,罷了,無他事了。”

高坎麵上輕笑,擺手讓小二的退下,卻瞧著管事的:“你來說說吧。”

“多謝大官人抬舉,不知道是何事惹惱了大官人?”

管事的連問到。

高坎聞言神色一詫,問到:“你渾然不知?”

“倒叫大官人識得,小的確實不知是何事,還請大官人示見。”管事的繼續佯裝。

見此高坎不再理他,而是瞧向那個拿出小布包來的人問道:“你是哪裏人,先前做何生計,如何隨身帶著這些家什?”

這人連回道:“稟大公子,小人本是太康府治下高柴鎮衙門仵作,專司查驗屍首,姓崔名正,因受奸人所害,於原籍無處謀深,得縣府押司提點,到東京謀生,幸得大公子賞識,小人晚死無以為報。”

“嗯,太康府我識得,是個好地方。”高坎微微點頭。

“既是衙門仵作,帶這些家什也就尋常,死人你驗得,活人拿不拿手?”

“稟大公子,活人死人,隻要是人,小人都順手。”崔正連道。

“好!”

讚了一句,高坎又看向管事的道:“你聽明白了,他乃高柴鎮的衙門仵作,活人死人都順手,這些東西便是他的看家器具,是我讓他一件一件在你身上試用,還是你自己該招的自己招呢?”

“大,大官人,何出此言呀?”

管事的瞥一眼桌上的器具,忍不住心肝兒一顫,強辯道:“大官人可別忘了,此地乃是官府治下驛站,小人乃是開德府知府大人親簽文書定下的驛站管事,也算是半個衙門人,要動私刑可是要識得厲害的!”

驛站本是官營,受官府轄製。

每一地的驛站管事雖不在大宋官員職位名錄上,卻也是官府的人,與尋常百姓不同。

若是要對驛站管事用刑,必要有說得過去的緣由,還需上報管事的州府衙門,押解交由州府衙門處置。

尋常人,哪怕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不得動用私刑。

否則的話,就要落一個侵害官差的罪名。

管事的便是仗著這一重身份,料定高坎不敢把他如何,更何況密報已經送了出去,不消多時,他們要等的人便來了。

到那時,管他是東京還是西京來的關人,囫圇個兒的一刀砍殺了便是。

“原來你這鳥人,還算是官府的人?”

高坎聞言神色一動,訝道:“既是官府之人,倒還真輕易動不得。”

“那是,某雖……”管事的聞聲神色一傲,自將講話。

話未落,便聽高坎又道:“也罷,小爺我在汴京活了這麽些年,還是頭一回試試官家人的手感,崔正,那出你的看家本事來,請這位官家管事的看看。”

“得令!”崔正二話不說,取了桌上小刀就要動手。

管事的見狀大驚,連退喊到:“你敢!”

“敢不敢的,一會兒你就識得了。”高坎麵露微笑,睨了一眼他的雙腳。

“你們兩個,架住他別人他動彈,我看他還想跑,崔正,常人要是削了腳踝骨,再割了腳筋,是不是就跑不了了?”

“正是如此!”崔正麵無表情道。

“本公子還沒見過,你且切來試試看。”高坎擺手道。

“得令。”

崔正二話不說,趁著左右製住管事,提刀便上。

管事見他真要動手,登時嚇得麵無人色,直**一熱,一股腥臭氣噴出來,人攤了一地。

高坎見狀眉頭一皺,掩鼻揮手道:“還以為是個什麽硬骨頭,原來也是個搓鳥貨。”

“本公子再問你,小二向何人傳信,又打算作何,說還是不說?”

“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管事的不敢再辯,連道:“是笑臉將王並,他命我等人在驛站中常瞧著,來往住店之人,若有行商富戶,慣有錢財的,便暗自記下,通稟他來。”

“通稟他來做甚?”高坎又問。

“直,直化作黃門山土匪,將人一刀砍殺,劫其財物而去。”管事的嚇得渾身發抖道。

“混賬鳥東西,那個王並是哪裏來的狗東西?”

後麵且站著一直冷眼旁觀的魯智深聽到這,登時勃然大怒。

這管事的說,笑麵將王並讓他們在驛站中常瞧著,也就是說,這般生意不是頭一回做。

此處正在汴京同往大名府的官道上,平常往來客商行腳不少,銀錢傍身的也不少。

且不是說,往前不知道有多少人落了他們的黑手。

青天白日的正途官道上他們都敢如此幹,那王並私下裏其它路數怕不是害人更多,如此鳥賊魯智深恨不得當生撕了解氣。

高坎聽著,卻是眉頭緊鎖,眉眼間有沉思之色。

管事的已被嚇破肝膽,自不敢再講假話,可是這驛站地處顯眼,來往人不少,今日也就是時辰特殊,才沒有幾番客。

就是如此,除卻高坎他們這一行,驛站裏也還有其他三五客,平常隻會更多。

那王並勾連驛站人等,殺人越貨,人是一刀殺了了事,屍體如何處置,又如何不讓人傳出風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