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太歲敢問王提轄

幹這種買賣的,最怕走漏消息,萬一有人告官,一幹人等都是殺頭的罪過。

且來往行將,也不俱都是無來處亦無去處的孤寡人,怎得憑空消失?

如此種種,都說不明白。

便是把手一拍,冷道:“好你個管事的雜鳥,到此一步,還敢與本公子說閑?本公子且問你,你說那王並常命你等在此地害人,害了人之後呢?”

“屍首如何處置?如何掩人耳目?難道就沒有苦主上來詢告,再找衙門?”

“小人不敢說謊,王並等人殺將了人,便就趁夜埋在驛站後麵的亂山崗,至於驛站中其他人,王並知會小人,凡選了人等,便暗中在其餘人酒水飯食裏下些蒙汗藥麻翻,不到第二日不會醒來。”

管事的連聲解釋道:“都是趕路人,一般不會多疑。”

“那苦主呢?”高坎又問。

“若是有苦主來問,我等隻消一問三不知,搪塞過去便可,他們要是去官衙,自會有人料理!”管事的說到。

“哇呀呀,好一通心黑的賊鳥,看灑家活剝了爾等!”魯智深大怒喊到。

見狀高坎連攔住他,勸道:“大師父勿急,這些不過是辦事的小鬼而已,算不得甚,那王並才是大頭。”

“你這搓鳥快說,王並在哪兒?”魯智深怒目圓睜道。

“距離此地二十裏,有個靈平埽,他就在那裏。”管事的答道。

魯智深聞言就提起禪杖便走,看樣子是要當夜殺向靈平埽,取那王並的狗頭。

正在此時,外麵忽然有人急匆匆趕進來。

進門便道:“大公子,教頭,外麵來人了!”

此人正是先前高坎讓楊誌安排,到驛站之外三五裏暗中藏身盯著大路的人。

聽聞此言,楊誌連上前問到:“什麽人,有多少?”

“天黑瞧不真切,聽動靜怕是有二十來人,俱都騎馬。”

二十餘騎,如此深夜,縱馬而來,怕應該就是那王並無疑了。

聽管事的解說,知道這王並慣扮成黃門山上的土匪,以此截殺驛站中的客商行腳。

如此行事,一來萬一敗露,也可以一推三五六,全推將到黃門山的土匪身上,二來有馬代步,來去都快。

就算有人告了官,待到官府派人過來,他們也早就已經逃得沒了人影兒了。

魯智深聞言悶聲如雷道:“好個狗賊,真當敢來,看灑家一禪杖全當殺了!”

說話時,他提著禪杖就要殺將出去。

見此高坎連忙道:“大師父且慢,現下還分不清楚來人虛實,且不急,若是奔我們來的,正在驛站等他們,看他們如何耍弄。”

林衝也是勸到:“哥哥且勿魯莽,聽大公子的,來人不知幾何,咱們也不識得厲害,不如以靜待動。”

“正是此理!”高坎連道。

聞言魯智深雖然怒,卻也強壓住不發作。

高坎又轉臉瞧向管事的道:“你要命不要?”

“小人要!”管事的哪敢說個‘不’字。

“要命就好,且聽我言,一切布置如常,你等去外麵候著那些人,把他們引入其中,再來說話。”高坎冷著臉吩咐道。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管事的連忙道。

如是,高坎又讓楊誌安排,先分了人去後院瞧著車馬,其餘人等則就布置在前堂當中。

林衝與楊誌二人身形靈巧,武功迅猛,便在二樓將著藏身。

至於魯智深,便就躲在正門側麵門後。

待到賊人殺來,入得局中,有他一人立定,叫萬夫莫開,賊人一個也別想逃出。

安排得當,外麵又來消息,賊人馬已到了近處了。

高坎就坐在堂中,細品著茶水,叫管事的領著小二出去把人迎進來。

此二人出了門房,正聽得外麵縱馬聲。

才叫見,便聽見那管事的忽的大喊:“王提轄救命,有賊人占了客棧了!”

一聽到這管事的喊,屋內眾人登時惱急,側門的魯智深更是大喊一閃,提著禪杖便殺將出去。

“好你個搓鳥賊,敢與賊人報信,吃灑家一禪杖!”

再看門外,隻瞧見一眾將馬漢,個個立在馬背上,手持尖刀利刃,凶狠無比。

管事的與小二奔到馬首前,直拉著求救。

馬背上的人睨了二人一眼,取

“好個山賊,本提轄抓你們數次不得堵住,今日還敢來驛站殺人,殘殺良民客商,又害驛站管事,該當死罪!”

話音落下,驛站管事的一愣道:“王提轄,小人沒有……”

一句話沒說完,便見了王並提手就是一刀,當場便將管事的結果了。

小二的見狀,連轉身就想要跑。

便見了王並身後一人拉弓射箭,冷箭直穿過小二後胸,也當即斃命。

連殺二人之後,王並才冷笑道:“那賊漢子,還不快快過來受死?”

“你這賊鳥,何故殺他二人?”魯智深當即就看愣住了,不解問到。

“吾乃濮陽經略相公親點的榷貨務都茶場管代提轄,爾等乃是黃門山上下來的賊人匪類,明明是爾等越貨殺人,本官什麽時候殺人了?”王並冷笑連連的說到。

聞到此處,魯智深這才明白,王並何故要殺二人。

原則是將此番罪過,全都推到他們身上。

他既然是濮陽經略相公賬下的提轄,自然是有權柄在手,就是入了衙門,也幹不了事。

怪不得先前驛站管事便說,苦主就算告到衙門,也自有人處置。

當真是好一個賊喊捉賊!

恰在此時,門內傳出拍手聲。

“好好好,好一個濮陽經略相公親點的榷貨務都茶場管代提轄,好一個王提轄,好一個笑麵將王並!”

隻見得高坎麵帶笑意,走將出來。

“就是不知道,今日你這提轄有否滔天權柄,敢拿得下本公子!”

“哼,你算何搓鳥貨?”王並瞧著高坎,冷笑道。

“有理,東京殿帥府太尉高太尉之子,高衙內,人稱小太歲!”

高坎微微一笑,繼續道:“敢問王提轄,你剛才說誰是黃門山上下來的匪賊來著?”

聽聞高坎之言,王並登時便是臉色大變。

東京殿帥府高太尉的名號他如何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