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奉鹽求生,驛站歇腳
酒中仙要搶劉家鹽井是假,當地縣官看上了這座地湧黃金的泉眼才是真。
就算劉敬變賣了手中這一批粗鹽,換得銀錢,請得一眾人馬回去,也不是馬繼的對手。
屆時土匪必定會屠其滿門,一個不留,縣官再假借剿匪之名,便可輕鬆將鹽井收入囊中。
此一局,對於劉家來說是死局,除非有強龍來力壓住這地頭蛇。
誰是強龍?
高坎便是那救命之人。
區區一股土匪而已,待他從大名府歸來,隻需得叫楊誌領手下人馬,去宜州府走一趟,踏平斷口山。
再求高太尉要一封官文,將劉家鹽井歸置官府,於官於匪,便誰也動不了這一口鹽井。
隻是劉敬先前不解其中真意,還以為高坎也如強奪他家傳鹽井之人一般,也要強奪。
田米倒是個聰明人,知曉當中厲害。
一番說解,使他識得厲害,自然是恭恭敬敬的主動奉獻。
銀錢雖是誘人,但也得有命消受才行,讓出一半來就是心痛,也比滿門死於刀口來得好。
高坎隻擺手道:“罷了,你且與他說,備好手續憑證,簽字畫押,至於驛站中的粗鹽,先歸置在爾等牙行之下,尋個口子兜售,其它的待本公子從大名府歸來再說。”
聞言田米神色一動,又道:“大公子,劉家幾兄弟擔心家中安危,此一行出來已有兩月有餘,再拖下去怕是……”
“怕是什麽?”高坎睨了田米一眼,繼續說到。
“那馬繼不見他兄弟幾人,連個主事都沒有,何必動手?”
“是是是,小人明白,這就回去與他說。”田米連連點頭稱是道。
擺手遣退了田米,高坎繼續休養。
魯智深那一拳打出的內傷,經過這幾日好生調養,倒是已經恢複不少。
平日隱有作痛,卻也輕微,不妨礙出行,劉家兄弟的事隻是一則插曲而已,高坎的重心還是在黃門山四英雄,以及大名府的財路上。
又養了兩日,大體恢複得當,提前知會了林衝與魯智深,叫田米安排好,便行出發。
這一日清晨,田米早早領了牙行腳夫車馬,馱著糧草到府門前恭候。
高坎收拾好,又叫楊誌從後院眾人當中挑了二十個便利好手一同出發,這才出門來。
林衝與魯智深後到,不過是一起來的,便不用再等,清點好人員車馬,就往黃門山而來。
頭一日出了東京府,行了大半天路,就在官路左近尋了一家驛站住下。
同行人等收拾好車馬,各自休養。
林衝,魯智深二人同田米及牙行之人在樓下吃酒,楊誌不放心,守在後院。
高坎因著一路顛簸,本來已經恢複大半的傷勢又有複發的跡象,便在房中休息。
直至夜深,他才睡將下一會兒。
門口忽然傳來輕聲敲門之聲,吵得他醒來,便問:“誰呀?”
“公子,是我,楊誌!”楊誌在門外道。
聞言高坎這才合身坐起,道:“是楊教頭,進來吧。”
便見楊誌推門進來,神色間有些陰沉,入得房中道:“公子,屬下在後院守了半夜,瞧著無事,本打算合身睡下,哪料卻瞧見有人鬼鬼祟祟的在窺視。”
聽聞此言,高坎眉頭一皺,先道:“倒是辛苦楊教頭,可知窺視者是何人?”
“瞧那穿著打扮,像是驛站下人。”楊誌說道。
“驛站下人?何故窺探我們的車馬?”
“屬下見他仔細驗過馬車上的糧草,然後便出了驛站,放了一隻信鴿出去,該是與人報信的。”楊誌又解釋道。
高坎聽到這兒,忍不住摸著下巴沉思了起來。
他們一路上都算是順利,此地距離東京府也不算遠,就幾十裏而已。
到黃門山地界,卻少說也還有一二百裏,按說如此遠的距離,不該就有了黃門山的細作。
然而除了黃門山之外,沿途之上,倒是沒聽說還有其他匪類,難道那小二通報得,不是土匪?
思來想去,心中想不明白,索性便道:“人在何處?”
“放了飛鴿之後,便潛回驛站休息去了。”楊誌解釋道。
“好,你且去將林教頭和大師父都叫來,再命三五人散出去,到驛站之外三五裏處瞧著,若是發現有人馬靠近,提前來報。”高坎點頭道。
“屬下這就去!”
楊誌性格謹慎,辦事嚴謹。
為人雖是惡劣了些,不受人喜,但絕對是個可靠之人。
此番要不是他心有警惕,一天奔波之後,既沒有休息,也沒有跟林衝。魯智深二人,合著米牙行其他人一起喝酒吃肉,而是守在後院,直至夜深,怕是難以發現此事。
頭一回出門,高坎也不想出師未捷半道就讓人給劫了。
便也連忙穿衣起身,從屋內出來,正巧就撞見了得了楊誌信號出門來的林衝和魯智深。
一見到高坎,林衝便道:“大公子,楊兄說有人通風報信?”
高坎點頭道:“正有此事,某也正打算出門,叫楊教頭把那人拎出來問一番緣由。”
“好,願與公子同行。”林衝點頭道。
魯智深雖沒有言語,但也隨在一旁。
三人從二樓客房下來,楊誌已經挑選好人手,吩咐出了驛站去。
扭轉過身,瞧見他們下來,便上前道:“公子,都安排妥當了。”
“好,去把那人拿出來吧。”高坎點頭道。
楊誌也不二話,親自領著一人去拿那小二,不多時便將人從後麵的房間裏拎了出來,直扔在地上。
小二許是不想自己漏得如此快,臉上還有些茫然之色。
高坎也不客氣,直盯著他冷聲問道:“說,你半夜偷偷窺探我車馬,又放飛鴿給人報信,意欲何為?”
“大官人,小人沒有,小人冤枉啊!”小二聞言連聲喊冤道。
見狀高坎也不多言,此等人輕易是不肯招供的。
討巧在場人眾,個個都有手段,不怕他死咬著不說。
便直揮手,讓其他人來先叫他吃一番苦頭,等人老實了再慢慢來問,楊誌手下一人站出,也不多言,就從衣袖裏掏出了一個小布包來。
待布包攤在桌上,裏麵竟是一套好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