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開不開竅

李相夷傳信了四顧門的人，很快就有人來帶走秦耽。

“石水…姐姐…？”

李相夷挑了挑眉。

方多病看著身著紫衣的石水，沒想到是她來帶走秦耽。

此時的石水應當年方十五，還不似方多病上一世遇見的那般老成。

這時候好像更像個小姑娘一般。

隻是方多病上回拜師儀式時滿眼都是紅衣的李相夷，哪還會記得別人的樣子。

那樣忠心正直到都有些固執的石水院主，現在還是一位十五的青澀姑娘。

與上一世十幾年後的石水相比，現在的樣子的確是更顯青澀些。

石水感到奇怪，這位門主徒弟似乎與她關係也不熟。

上回拜師儀式上見著他，也隻覺得他是個樣貌可愛的孩子。

隻聽說他是世家子弟，不知武功如何。

不過既然是門主親自收的徒弟，自是不會太差的。

“方師弟，有何事？”

方多病愣愣道：“沒什麽，就是沒想到來的是你。”

石水不解地皺皺眉：“門主有左右手四人，即便是我來也沒什麽好意外的。”

不知怎的，方多病看見石水，心裏湧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

似是悲傷和某種方多病說不上來的感情渾濁，糊在心頭。

上不上去，下也下不來。

石水見他不再說些別的話，便轉頭對李相夷抱拳：“門主，那這個人我就帶走了。”

李相夷對她點點頭。

直到石水離開，方多病心裏那奇怪的感覺才稍稍壓下去了。

隻是還愣愣地發呆。

“小徒弟，不若你跟著石水姐姐一起走？”

李相夷話裏的“石水姐姐”咬字重了些。

麵上卻帶著笑，不顯任何別的情緒。

方多病似乎還未完全從那種情緒裏出來，也沒注意到李相夷特意咬重的那幾個字。

“我自然是要跟著你的，師父。”

輕飄飄的一句話。

居然也能一下打消李相夷心裏的不愉快。

不過沉穩驕傲如李相夷，自是不會告訴方多病這些的。

－

朱嫣就站在湎逸山莊的大門前，看著秦耽被帶走。

她盯著秦耽所關押的馬車越來越遠，成為一個小黑點，然後消失。

眼睛酸澀地叫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幾滴眼淚潤濕了她的指尖。

“朱嫣姑娘。”

她轉過身來，露出一個笑容。

“李門主，多病弟弟。”

她往他們身後看了看：“怎麽不見阿飛呢？”

方多病回道：“哦，不用管他，他神出鬼沒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不見了。”

朱嫣微微一愣。

“是嗎？我見這一路來，他雖不怎麽說話，卻也一直在你們左右，似乎也算不上神出鬼沒。”

方多病被她說的一愣，這才想起，那已經是上一世的說辭了。

這一世自從遇到笛飛聲後，他便一直與他們一起。

他原以為，上一世對他來說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可他今日脫口而出的這句話方才讓他意識到。

他重生回來原來也不過幾月有餘。

一直都在。

上一世對他的影響一直都在。

不知怎的，方多病偏起頭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李相夷。

沒想到正巧撞上對方看過來的目光。

李相夷的目光與他對上的時候，方多病心髒都兀地空了一拍。

李相夷眼尾上揚了下，漾開了一抹笑意，好似攏了月澤，如一縷春風劃過他的心田。

怦怦，怦怦怦。

“咳咳。”

朱嫣的咳嗽聲叫方多病回神，他慌忙後撤幾步，轉頭看向朱嫣。

隻是李相夷眼力極好，一眼瞧見了他紅了幾分的耳尖。

“我之前便覺得，多病弟弟與李門主間關係甚好。”朱嫣笑了下，“如今看來的確如此。”

朱嫣看了看一臉不知所謂的方多病，歎了口氣。

可惜這是個不開竅的。

不過倒也無妨，多病弟弟還小……

“多病是我徒弟，我們關係自是好的。”

得，這也是個不開竅的。

朱嫣都還沒來得及歎氣，就聽李相夷又補了一句。

“比起旁人，自是我們關係最好。”

朱嫣隻覺這一口氣不上不下卡在喉間。

朱嫣看了看李相夷笑著盯著方多病看的樣子，在心裏默念。

姐姐，天下第一他好像有點幼稚。

姐姐，你說他們倆到底成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