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白影

三人互看幾眼,皆是握緊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屋外的哭聲淒慘可怖,惹得方多病心裏發毛。

李相夷注意到了方多病有些不適的表情,拍了拍他的手,而後起身走到門口。

他側耳聽了下確認門旁無人,回頭對方多病和笛飛聲示意了下,就拉開了門。

方多病趕忙小跑幾下跟到李相夷身後,笛飛聲步子大幾步就跨到了門口。

房間外無人。

哭聲依舊。

李相夷聽了下,朝著一個方向說道:“從那個方向傳來的,走。”

笛飛聲沒開口,直接輕功朝那邊飛去。

李相夷微微偏頭,伸出手對方多病說道:“小寶,拉著我。”

方多病點點頭,他拉住李相夷的手,兩人腳尖一點朝哭聲方向那趕去。

等李相夷他們到的時候,哭聲卻停了。

方多病看了看周圍,沒有一個值夜的仆從,疑惑道:“真是怪,湎逸山莊幾乎所有地方都有侍從,這裏卻沒有一個。”

這處院落中央種著許許多多姹紫嫣紅的粲花,種類豐富迷了人眼。

院落中的那處屋子約莫丈高,覆黃琉璃瓦,上蓋著圓桶琉璃瓦的屋脊,門欄窗槅皆是推光朱漆,門口還有玉石台階,雕鑿著祥雲瑞鳥紋樣。

李相夷看微微挑眉,看著方多病:“小寶,這湎逸山莊的府邸與你天機山莊比起如何?”

方多病抱胸,癟癟嘴:“雖說這處的確算得上堂皇,不過比起我家還是略遜一籌。”

李相夷瞧著方多病得意的小樣子不由得一笑。

笛飛聲聽著這兩人的對話翻了個白眼。

這兩人不會一直是這麽探案的吧?

這時房中傳來一聲男人的呼救聲:“來人啊,救命啊!”

聽這聲音,應是秦耽。

三人沒有耽擱,破門而入。

進門後隻見秦耽倒在地上,而窗邊有一白影掠過。

笛飛聲二話不說追過去,卻發現剛跳出窗外白影便失去蹤影了。

笛飛聲:?

雖然笛飛聲失了記憶,但他從未對自己的武功有過任何懷疑。

除了那個一直不肯與自己比武的李相夷,他能憑直覺感受到他武功的確在自己之上,他一直覺得這世上沒什麽武功有兩下子的人。

更不要提那個整日跟在李相夷身邊的身子不好的小屁孩。

真不知道李相夷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收他為徒。

這白影之人卻消失的如此之快,就像是一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比李相夷的婆娑步都還快上不少。

於是,阿飛沉默地回到李相夷與方多病身旁。

本就緘默少言的人這下更是沉默,倒叫李相夷和方多病覺得奇怪了。

方多病試探地開口問道:“阿飛?你怎麽了,怎麽沒追上去?”

笛飛聲抬起頭看了方多病一眼。

又轉過來看了李相夷一眼,眼神中仿佛飽含深意。

李相夷被他看地莫名其妙。

“追到窗邊的時候已經跑沒影了。”

這樣一句話沒了後,笛飛聲又開始低頭沉思。

李相夷與方多病對視一眼,都沒明白笛飛聲是怎麽了。

“咳咳咳——”

突然的一陣咳嗽聲讓他們將注意力轉回了躺在**的秦耽。

“秦莊主,你感覺可還好,是否有受傷?”李相夷開口道。

“咳咳,我沒事,咳咳咳,”秦耽躺在**,微微起身,又是一陣咳嗽,“多謝幾位趕到,救我一命。”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怎會有人潛進你的房間?”李相夷並未與他客套幾句,而是直接開口問道。

秦耽又是咳嗽了幾下,緩了緩自己的氣息後開口道:“想必你們也已從趙管家那裏得知,咳咳……我這幾日總是能看到我夫人的身影,咳咳……”

“起初……咳咳……我也以為是因為夫人的死導致我恍惚,出現了幻覺,但剛才!咳咳咳咳咳……”許是說的有點激動了,秦耽又是好長的一陣咳嗽。

“剛才,我剛睡下,就聽到,聽到了哭聲!我趕忙睜開眼,卻看見了……咳咳……”秦耽一句話還未說完又咳嗽了好一陣。

“咳咳……我看見,房間裏有一個穿著白衣的身影,她背對著我……”

仿佛是回想起了剛剛的場景,秦耽麵上有了幾分恐懼,聲音也染上了一絲顫抖,甚至都不咳嗽了:“她轉過身來,我看見了,是……是朱晏的臉!”

“她滿臉是血,手裏還拿著劍,就站在那,看著我……”

秦耽整個人都開始發抖,抖得像個篩子:“她太嚇人了……我就趕緊喊了救命,咳咳……幾位趕來救了我,她就跳窗跑了……”

“咳咳,咳咳……”

“秦莊主沒感覺到她是什麽時候潛進你的房間的嗎?”李相夷開口問道。

秦耽一邊咳嗽一邊搖了搖頭。

“是鬼影!一定是鬼影!她一定是突然出現的,我怎麽發現,咳咳……”秦耽語氣肯定地說道。

李相夷抿了下唇。

“秦莊主介不介意我們在你的房間內檢查一番呢?那鬼影會留有什麽關鍵線索。”方多病開口道。

秦耽愣了愣,應該是驚訝方多病這成熟的語氣,而後又點了點頭:“自然可以,咳咳,我巴不得幾位趕緊找到線索,咳咳。”

李相夷衝方多病挑了下眉,又看看笛飛聲,發現他居然還是那副正在沉思的模樣,實在是忍不住了,上前問道:“阿飛,你究竟在想些什麽?”

笛飛聲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李相夷,語氣認真地說:“你的婆娑步,還是不行。”

李相夷:?

李相夷被他一下說懵了,反應過來他應該是想說那白影失蹤地比他婆娑步都快。

李相夷快被他氣笑了,給了他一個白眼:“別比了,找房間線索了!”

三人找了好一會兒,也沒在房間中找到什麽不對。

秦耽得知後很是失望,但也沒說什麽,而是打發他們回去。

笛飛聲卻沒動,而是盯著他床頭的一枚香囊。

李相夷見他不走,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枚香囊。

“你覺得這枚香囊有問題嗎?”李相夷開口道。

秦耽也看向那枚香囊,將它取下,遞給笛飛聲。

“這枚香囊是我前些時日才放的,因為這幾日都睡不好,裏麵皆是安神之物。”

笛飛聲嗤笑一下,接過那枚香囊,將它解開,將其中之物倒在一旁的桌子上。

“這裏麵的東西聞起來可不像什麽安全的安神之物。”

方多病上前仔細看了看,輕輕嗅了一口。

笛飛聲和李相夷皆是皺著眉把他拉回來。

“想找死直說。”

“小寶,不可!”

方多病咬了下下唇:“我就嗅了一下,不會有什麽的。”

坐在一旁的秦耽連忙問道:“這裏麵不是我放的安神之物?那是什麽?”

方多病回想了下自己在山莊看過的許多典冊,還未想起來呢,就有人先說了。

“是迷見草。”

李相夷笑了笑,點了下苦思冥想,這下恍然大悟的方多病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