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裴雲的故事

裴雲姓裴。

當今太後的母姓,也是裴。

裴雲是當今太後的母族族人,算得上是太後的侄子,是皇親國戚。

如此的身份,本該享盡榮華富貴才是。

可當今太後信佛崇簡,作為她母家的族人也勢必得崇尚太後理念,需得崇尚清貧,太後曾親自下懿旨管教過奢靡無度,仗著是太後母族就為所欲為的幾家親戚。

殺雞儆猴。

裴雲這一支的血脈是與太後的血緣最為親近的,但是裴雲的父母早年便去世,他這一支如今便隻剩他一人。

裴雲的父母自小告誡裴雲,行事需要謹慎小心,切莫不可鋪張奢靡。

但當裴雲每每看到與自己同齡的孩子皆是侯服玉食,自己卻隻能身著最簡約的布衣,甚至常連坐馬車都會被父母訓斥。

他們總是說:“裴雲,我們是太後母族,必須嚴守太後崇簡的理念,又有朝中職位,不少人盯著我們,絕不可行鋪張浪費之舉。若是被人發現在朝中參上一本,那可是不服太後教誨的重罪!”

裴雲表麵應下,實則內心的不滿年複一年地增長。

明明他身懷這般尊貴的血脈,身為皇親貴胄,卻要這般謹慎小心?!

不過是父母太過謹慎小心罷了,這般小心怎麽能成大事?

尊貴如他,就應該享受至高的對待,享有崇高的權利。

自小,他的父母就給他定了一門門當戶對的婚事。

其實裴雲對於成婚對象沒有什麽要求,能與他家世匹配便已足夠。

他十七歲那年曾經偶然間遇見過那位姑娘。

那日,在街上一家首飾攤鋪前,她正挑選著什麽。

裴雲向來很是不屑這種街邊攤販,不過是些上不了台麵的東西有何好買的,他的身份如此尊貴,自然是該去正統的商鋪裏麵買東西。

隻是身邊的仆從提了一嘴,那位正在攤前挑選首飾的姑娘便是與少爺定下婚約的那位姑娘,他便想著看一看。

見對方會在這種攤子上購買東西,裴雲實則有些鄙夷,心下沒有了什麽好印象,但對對方的相貌有幾分好奇,這才走上前。

“哪知她竟然誤以為我是登徒浪子,靠她那麽近是想要輕薄她,扇了我一個巴掌。”

裴雲扯扯嘴角,露出一個殘忍的笑:“自從初遇開始,我們便是互不對付,她不過一個家裏有些權勢的家族罷了,成親後竟敢頻頻對我甩臉色,隻是我不想多嘴之人談論我家的事,這才在外人麵前裝作一副夫妻情深的樣子罷了。”

“就因為這樣,你就如此虐待你的發妻嗎?”方多病簡直不敢相信,裴雲虐待裴夫人的原因如此簡單,竟隻是因為對方甩臉色?

“當然不是,自然還有別的原因,”裴雲頓了頓,“想必裴雲不會告訴你們,不,她不可能會告訴你們,而且,她就算是想說,也開不了口了。”

“住口!裴夫人有如此境遇還不是因為你?”方多病忍不住開口道。

“隨便你怎麽說吧,”裴雲搖搖頭,“那日她跟蹤我,想必她是對你們的說辭是隱忍不發吧?但實際上第二天白天,她趁我上朝,進了別宅,殺死了在此居住的女眷。”

“不然你們以為,我憑什麽因為她發現了我有私情就要殺了她?那樣招來官兵,我有什麽好果子吃?”裴雲展手。

“哦?那這麽說,裴大人想必是很愛這位別宅所住的女子了?竟然願意為了她殺人滅口,引來官兵呢。”李相夷淡淡開口道。

裴雲垂眸沉默了好一會兒,而後抬眸笑道:“那自然,我從未見過如此貌美的女子,她曾是戲園子裏的名角,身段唱功都是一絕,但她的那副容貌真正是傾城動人。為了將她得到手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竟就這麽被她殺了,我自然是要好好折磨她一番。”

方多病與李相夷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後開口道:“裴大人今日在此等候,總不會就是為了給我們講講故事吧?”

裴雲微微一笑:“自然不是。”

“我知李門主武功蓋世,二位能進到此處,既是十二鳳都奈何不了二位,論武力,我定然是不如二位的。”

“這種顯而易見的話就不必說了。”李相夷雙手環胸道。

裴雲笑了一聲,轉頭對著方多病說:“多病,難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誰舉報你爹貪汙受賄嗎?”

方多病皺眉:“難道是你?”

“那自然不會是我,但若是你們現在就此離開,不再徹查此處,我便告訴你,怎麽樣?”

“裴大人這話還真是有趣,現在你似乎沒辦法與我們做什麽平等交易吧?”李相夷說道。

“此案與金鴛盟有何幹係,到底是誰汙蔑陷害我爹,今日,你得說清楚了!”方多病盯著裴雲,他急切想知道金鴛盟到底在打什麽主意,是否角麗譙已經與單孤刀勾結,是否想做什麽不利於李相夷,四顧門的事情。

裴雲彎彎嘴角:“多病,你年紀尚輕,如此愛刨根問底,可不是什麽好習慣,這些問題我怕是無法回答你了。”

李相夷眼神一厲,裴雲衝他們丟過來幾顆珠子,他用劍將珠子打碎,很快散出一大片刺眼的白色煙霧。

“他想跑!”方多病急忙大喊。

李相夷一手撈過方多病,聽著動靜,另一手甩出一劍。

很快煙霧散去,李相夷的劍插在地上,卻隻留下一塊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