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誰是老千

長毛鬼看了一眼自己的牌,下了八百。

他的牌也不小。

既然你把撬牌的機會讓給了我,那我就謝謝你!

我拍了一千到桌子上。

依然選擇撬斌仔的牌。

他一臉狐疑地看向了我。

此刻的斌仔,心裏極有可能是這樣想的:

我的牌那麽小,你撬我的幹什麽?我不是早就提醒過你嗎?我的牌跟上把是一樣的啊!就這還老千呢!你要撬,撬別人的牌去啊!我幫你都不知道,真是個憨憨!

隻見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把牌給挪到我麵前,心裏十分憋屈。

然而,當他再一次把牌給拿回去看時,卻是一臉的吃驚。

我敢打包票,他這輩子都沒抓到過這麽大的牌。

炸彈A!

沒錯,我出千了。

我使的是一招名叫“偷龍轉鳳”的千術,直接把他的牌給換了。

要做到這一點,首先得在看牌時,將左手中7、8、10的黑桃金花輕輕地捏一下。

這樣做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讓三張牌拱起來,形成一個曲麵,為的就是等下放在桌麵上時,能夠方便抓取。

放牌之前,我故意用牌碰了一下桌麵,將三張牌的底邊保持在了同一條直線上。

然後,我通過手掌藏牌的方式將早已疊好的三張A放在了右手上。

緊接著,右手一抹的同時將三張A放在7、8、10上麵一點的位置,大拇指和小拇指收起

移向斌仔的同時,牌已換好。

說來話長,但換牌的瞬間其實很快,除非有高速攝像機,否則很難被察覺到。

最後,我伸手摸了摸腦袋,弄了點油,使出了上回海鮮市場的那個騷狐狸曾用過的“天衣手”。

雙手一合,六張變三張,我眉頭緊皺,整張臉就跟便秘了似的,寫滿了難受。

棄牌!

“哈哈,其實我是一把雜牌,騙你們的,我隻是想讓你們也跟著一起緊張一下!”我眉頭舒展,笑了笑。

“切!”二鬼得意洋洋,都以為我是個憨憨,自然也就不會深究我到底有沒有出千。

隨後,老鬼十分果決地丟了一千出來。

這把牌,他是不會放棄的。

因為,他的牌很大。

斌仔這個憨憨心裏有了底,怎麽可能會輕易地放棄?

而長毛鬼的牌也很大,自然會選擇繼續跟。

三個人就這樣一千一千地下著,誰也不服誰。

過了好幾輪,長毛鬼眼見麵前的錢不多了,便提議要撬老鬼的牌。

老鬼輕輕地伸出了一根食指,咧嘴一笑,“你想看我的牌,沒有這個數可看不了!”

這是一萬塊錢的意思。

沒想到長毛鬼直接把剩下的一萬多塊錢全部給推了出去,“這下我能看了嗎?”

在外人看來,這完全就是他賭急眼以後的一時衝動。

然而,實際上卻並不是這樣。

這套方案在炸金花中很常見,叫“敲山震虎”。

大家都是大牌,情況還不是特別明朗。

如果斌仔的牌還沒有長毛鬼的大,自然就會選擇放棄。

這樣,老鬼就贏了。

如果相差無幾,斌仔就會一千一千地慢慢押。

如果斌仔的牌比長毛鬼的大很多,自然就會選擇更果斷地押重注。

這麽做,主要是為了給老鬼一個參考。

出千,講究的不僅僅是技巧,更重要的是配合與時機。

兩個鬼一直在打手勢,這也是最常見的出千手法之一。

我估計,抓左臉是拿了順子,抓右臉是拿了金花,伸手抓一下頭頂,就是順金,如果牌不好,則會抓手背。

這把牌一看完,他們兩個都在半握拳,用大拇指拚命地點著食指的第二關節,看起來有點像按打火機。

原來,你們的手指也有點癢啊?

……

老鬼笑著把牌給推了過去,“很好,老板大氣,你看吧!”

果然,長毛鬼在看了老鬼的牌之後,不動聲色地直接棄牌了。

炸彈8!

“哇!”

斌仔這個憨憨竟然直接叫了出來。

老鬼笑道:“奔馳哥,要不,我們亮牌吧!”

可斌仔心裏有底,自然不會輕易地認輸,他模仿著老鬼的語氣,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這牌也不小,要不這樣吧,一千一千地押太沒意思了,我們直接推個三萬塊錢,然後開牌怎麽樣?”

老鬼此時手握著大牌,風頭正盛,自然不會推辭。

他欣然答應了斌仔的要求,點了三萬塊錢出去。

開牌!

老鬼成了開心鬼,站起來翻開了牌,“哈哈,我是炸彈A,通殺!”

沒想到斌仔這個憨憨也站了起來,大笑著把牌給翻開了,“哇哈哈哈哈,我也是炸彈A!”

“我丟雷樓謀,你出千!”

“我也丟雷樓謀,你也出千!”

二人開戰,鬥了好幾個回合,誰也不服誰!

我也瞪大了雙眼,一副牌,怎麽可能有6張A呢?

長毛鬼站了起來,喊道:“老板娘,這小子出千!”

老板娘聞聲,趕了過來。

她的笑,似乎是世上最要命的絕招。

我倆幾乎同時兩眼一抹黑,異口同聲地說道:“老板娘,茶,茶裏,有,有毒!”

原來,這是家黑店!

……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我跟斌仔被關在了一間不見天日的房間裏。

腦瓜子嗡嗡的,下意識地拚命掙紮,可並沒有什麽用!

眼前站著兩人。

一高一矮,一肥一瘦。

又高又肥的那個走了過來,二話不說,一記拳頭非常瓷實地打在了我的肚子上。

這導致我胃裏的酸水都吐了出來。

他指了指斌仔,質問道:“說,這小子他是不是老千?”

我搖了搖頭。

他又一拳打在了我的胸口。

綁我的那根碗口粗細的木頭樁子,瞬間被折斷。

我倒在了地上,嘴裏滲血,痛得說不出話來。

他抓起了我的領口,把我弄了起來,又問了我一句,“說,他是不是老千?”

我吐了口唾沫,非常堅定地搖了搖頭。

“你不說是吧?好,那我就當你是老千了,你小子給我等著!”

他放開了我,摔門而去。

再次倒在地上,我一臉痛苦地看向了斌仔。

眼前的這一幕,讓斌仔十分害怕,嚇得不敢再掙紮了。

這時,又矮又瘦的男人抓起了一根木棍,朝斌仔走了過去,把木棍輕輕地拍在了他的臉上,語氣溫和地問道:“你到底是不是老千?”

他緊張地答道:“啊,我不是老千,我是好人!”

“你不是老千怎麽變的炸彈A?”

“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麽說,你承認了?”

斌仔搖了搖頭,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看向了我。

又矮又瘦的男人把木棍頂在了他的肚子上,繼續問道:“你叫什麽?”

“胡文斌!”

矮個男人指向了我,“那他呢?”

“姓包,對了,他叫包滿意,是個包工頭,他是我老板,他很有錢的,你們要錢可以找他要!”

不到一分鍾就把我賣了,真是一個好司機!

“你不是老千,這麽說他是老千了?”說罷,矮個男人看向了我。

斌仔也看向了我,沒有說話。

嘭的一聲巨響。

剛才那個又高又肥的男人一腳踹開了門,佇立在門前。

他的眼中透著股殺意,手裏多了一把正在滴血的鋼刀。

隻聽他大喝了一聲,“再不說實話,我把你的手給砍下來!”

我目測,高個男人離斌仔至少還有五米!

可斌仔再也撐不住了,立馬說道:“我說,我說!他是老千,我剛才的牌不是炸彈A,是7、8、10的黑桃金花,他撬我牌,回到我手裏時,就變成了炸彈A!”

我心如死灰,痛心疾首。

矮個男人繼續問道:“你有什麽證據嗎?”

他咽了一口口水,反問道:“如果他不是老千,為什麽我把把都是一樣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