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第一個晚上的拍攝從晚上九點持續到接近淩晨兩點。

棚內拍攝相對簡單, 沒有太大的體力消耗。

Skye習慣了每天麵對各種各樣的鏡頭,也不會在鏡頭前緊張收斂或是不自在, 拍攝整體還算順利。

結束後柏林在離開前不忘朝各個方向的工作人員鞠躬感謝:“大家辛苦了, 也早點回家休息。”

廣告分硬照、短視頻還有長視頻。下一場拍攝是在戶外,時間訂在三天後,在百公裏外的盤山公路。

柏林上了車後, 本來想在路上再睡一會兒的,隊友們知道柏林需要補眠,也不吵他, 車內格外安靜。

結果閉上眼沒多久, 柏林就聽到一聲響亮的“咕嚕”聲——

“…………”

柏林尷尬地悄悄捂住了肚子,鎮定地抿了抿唇, 沒睜眼裝睡, 假裝跟自己無關。

三十秒後,不爭氣的肚子再次響起抗議的“轟鳴”聲。

柏林破罐子破摔地睜開眼,就對上從各個方向忍俊不禁看向他的目光:“……”

他定了定神,決定坦率麵對:“呃,我餓了。”

下午的舞台每一遍都全力以赴沒有劃水,一共跳了六次, 再加上一大早就爬起來做妝造, 跑零碎的行程, 接受采訪……很消耗體力的!

柏林回想起自己晚飯吃的那一盒沒滋沒味的水煮套餐, 雖然提供的量也不算少,是公司找營養師嚴格控製能讓成年人維持正常活動的搭配, 但柏林因為味覺疲勞, 每天輪番吃這些實在是吃不下去, 吃的量不達標。

柏林:一天三頓輪流吃水煮青菜, 沒有醬料的蔬菜沙拉,少鹽無調料的雞胸肉牛肉……他沒有厭食,已經是身心極度健康的了!

再這樣下去,柏林感覺自己就要成為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餓暈的愛豆了。

別人是三更半夜容易eo,容易多愁善感。柏林心情倒是沒什麽影響,但是他的意誌力在熬夜餓肚子的“摧殘”下直線削弱。

他腦海中如同走馬燈一般閃過小火鍋、麻辣香鍋、水煮肉片、炭烤小羊排……忍不住吞咽了一下,眼睛即將蛻變成悲傷的波浪溫泉蛋。

柏林:受不了了,我需要一頓欺騙餐。

他眼巴巴地看著助理,虛弱地開口:“救我。”

助理緊張地看著柏林,關切地從前排轉過頭:“怎麽了怎麽了,咋了?”

柏林慘兮兮地捂著肚子:“我要吃夜宵。”

助理鬆了口氣:“幸好幸好,晚上的工作餐還有剩……”

柏林氣若遊絲,都快哭了:“小李,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助理:“…………”

突如其來的心虛就像龍卷風。

更重要的是,柏林一貫來說都是最好相處的藝人,也是配合度最高從不搞事情的藝人,助理小李無法拒絕他偶爾像現在這樣,用一種滿含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三分鍾後,無法吐出拒絕的助理妥協:“你選個地方吃東西,小心別被拍到,我不告訴經紀人。”

柏林兩眼放光:“好誒!!小李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助理耳朵微微發燙,幹咳一聲:“希望你記得這一刻的感動,這個月僅此一次。”

柏林對此做出保證:“知道啦。”

淩晨兩點多鍾,哪怕是大城市,街道上也鮮少能看到車流和行人。

整座城市都陷入安眠,放眼望去看不到人影走動。

柏林用app搜索了附近還在營業的飯店,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不多,柏林也不挑,直奔那裏。

比起飯店這個名詞,這裏更像是一家小吃店。門口的燈牌很老舊了,一看就是一家人自己開的小作坊,裝潢基本上就是隻刷了個白牆,再加上兩張桌椅。

隊友們也都跟著來了,還有助理司機和保鏢閔昱知。

剛好小餐館隻有兩張桌子,擠一擠分成兩桌剛好能坐的開。

現在到處都是掃碼點餐,這家小餐館還是用那種老式的紙質菜單,用塑封包了,不會損壞,牆上用油漆筆手寫了招牌菜和推薦菜。

柏林一眼就看見了招牌菜上的紅色大字,高興地湊近花言指了指:“這裏的招牌是毛血旺誒!還有鴨血粉絲湯,你也一起吃一點吧?”

花言本來不打算吃的,反正有現成的借口——回歸期控製身材要忌口。

但是既然有人類烹飪的血塊的話……花言矜持地斟酌了片刻,果斷加入:“那我就,一起吃一點。”

除了這是唯一花言能勉為其難入口的人類食物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花言很清楚,柏林在吃飯的時候是最放鬆的狀態,而且從他看到的廣告、還有電視節目上,一起吃飯是最能增進感情的。

從小到大的家人會一起吃飯,原本陌生的同學、同事一起吃過飯後就會快速熟悉起來,朋友許久不見,吃一頓飯的功夫就能找回從前的彼此。

最重要的是,花言看過一點人類的電視劇,情侶最常一起做的事……也是吃飯?

花言:可以理解,畢竟魚不能離了水,人不能離了飯。

他們甚至創造了一個詞,叫做飯桶。見了麵第一句問候語,是你吃了嗎(。

花言簡單粗暴地總結:吃飯=增進感情=家人=朋友=戀人。

再進化一下就是:一起吃的飯越多=關係越親近。

很好,能多一起吃一頓算一頓。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花言這種推論也不能算是不對。

隊友們都落座了,鄔珩堯本來就打算一起大快朵頤,他的胃原本就像是無底洞,此刻臨近月圓心情煩悶,也需要吃點大塊的肉來平複暴躁的情緒。

韓宇哲是唯一一個不為所動的,他在柏林詢問是否要吃點什麽的時候,絲毫沒有猶豫地慢悠悠拒絕:“不了,你多吃一點。”

柏林:“哦。”

江樞苒猶豫片刻,詢問在圍裙上擦著手走過來的老板娘:“請問,有海鮮嗎?”

老板娘一愣,沒忍住笑了:“噢喲小夥子,你在我這裏是吃不到海鮮的咯,不過魚還是有的,河裏的魚你想吃嗎?”

江樞苒稍顯躊躇地停頓了一下:“河裏有什麽魚?”

老板娘瞅瞅江樞苒,善解人意地報了一下:“我們這裏有的就是鯉魚,草魚,黑魚,龍利魚,沒有別的魚咯,哦,還有蝦你吃嗎?”

江樞苒正色思考片刻,慎重發問:“可以生切嗎?”

柏林:“…………”

老板娘受到了一定的文化衝擊,一臉懵地重複了一遍:“?啥玩意?草魚生切?蝦生切??”

柏林了解江樞苒,眼看著他要理所當然地點頭,在千鈞一發之際阻止了江樞苒的動作,用力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幹笑:“啊哈哈哈哈,小江啊,你還是這麽一本正經的開玩笑。”

江樞苒:“?”

柏林不理他,盡量自然地看向老板娘,滿臉寫著誠懇:“全部紅燒,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