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化身
聖女並沒有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鬼牆上，她待鬼牆形成後，一手把鬼華杖杖頭的巫魂石，全溺進了血碗裏，鮮血在巫魂石的光照下，更加鮮紅的通明。
聖女輕輕念道：“玄天九巫，無私助我。搜尋三魂，聚靈成形；凝結七魄，化血為身！”
鬼華杖上的巫魂石頓時光芒大盛，把碗裏的鮮血化為血霧，碗中映照著紅色的光芒。
聖女把鬼華杖抬起，杖頭直指合歡鈴，血霧帶著紅色光芒，向合歡鈴飄去。
那紅色光芒的血霧可能是幽魂們的美食，竟引來了大批冤鬼遊魂，向這裏飄來，悲鳴呼叫之聲，傳到了聖泉壇的每一個角落。
張小凡大驚失色，才片刻不到，天上的鬼魂已經不下萬隻，把聖泉壇又變成了遊魂的世界。而它們的目標，正是那團血霧。
在聖女未到聖泉壇前，這裏本來就是一個鬼穴，和十萬大山、死氣絕穀並稱為南疆的三大危險禁地。
這裏常年被厲鬼們所占據，進來之人都被厲鬼食體而死，化做了它們的夥伴。鬼眾已達數萬之多。
聖女在聖泉壇修術有所成就後，在這裏驅散鬼眾，渡化厲鬼，經過半個月的努力，終於清除了聖泉壇的惡氣，恢複了古巫族時的風貌。但是那些惡鬼雖然已經驅散，但在血霧的吸引下，又都凝聚在此，形成惡魂，向血霧遊來。
張小凡拿起‘攝魂’，散發出淡淡綠光。那些惡魂停了一下，隨後都猛烈向那麵鬼牆撞去，鬼牆雖然在滿天鬼海裏顯得那麽渺小，但是卻堅硬的很，在無數惡魂的撞擊下，竟紋絲不動。
鬼牆看似堅固，但聖女是有苦自知。聖女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多的惡魂會爭先恐後不畏死的相撞，她隻記得‘搜神術’上說，血霧隻對幽魂有點吸引，可沒想到會如此之大。目前她也沒有別的選擇，隻有驅動血霧快向合歡鈴飄去。不一會，聖女滿臉已經是滴滴香汗了。
張小凡見聖女已經微有顫抖，急忙舉起‘攝魂’，頓時青光大盛，吞食了大批惡魂，為聖女減輕了不少負擔。聖女借此緩息之際，快速驅動血霧，撞向了合歡鈴。
合歡鈴受血霧撞擊，顫動更加激烈，鈴聲更大，傳**開去，更為惡魂增添了詭異的氣氛。張小凡見此，一時驚慌失措，再加上割腕時的失血過多，竟一個不穩，噴出了一口鮮血，麵色更加蒼白。
聖女忽然大吼一聲：“搜神術！”合歡鈴一聲巨響，隨後就安靜了下來，在一旁慢慢旋轉。那團血霧卻慢慢變大，逐漸有了人形。
惡魂似乎覺察到了血霧的變化，撞擊鬼牆的速度逐漸緩了下來，最後在‘攝魂’的驅逐下，慢慢遊散在了天際。
張小凡見此，收回‘攝魂’，目光又落在了血霧形成的人形上。
這個人形慢慢由紅色的血霧，化成了淺綠色的實體。
滿天惡魂已經散盡，聖女把精力全放在了這個漸漸成形的實體上，周圍的鬼牆也完成了使命，回到了布上。
張小凡激動的邁動著雙腿，走向剛剛成形的實體，每走一步仿佛就要用盡全身力氣，步步艱難的緩緩移動，本來就虛弱的身體這時更加搖晃起來，好像隨時就會摔倒。
聖女雙手持杖，指向前方，巫魂石的光芒直接照在淺綠色的實體上，淺綠色的實體漸漸出現了穿著淺綠色衣衫的身體，出現了小巧的頭，潔淨的臉，緊閉的雙目，紅潤的唇……
張小凡看著她慢慢化成碧瑤的樣子，激動地向前緊邁一步，誰料他太過虛弱，竟腳下一滑，摔倒在碧瑤身前，發出‘啪’的一聲聲響，在原本已經安靜的夜裏，甚是響亮。
碧瑤聽到聲響，嚇的鬥了一下，睜眼一看，隻見一個頭上生有白發，臉色蒼白詭異，嘴角有血，穿著一身破舊黑衣，右手還沾有血跡的正向自己抓來，張小凡此時可真算得上是恐怖之極啊，活像一個地域惡魔。
“啊！”
碧瑤大叫一聲，猛然向後退去。
張小凡不明白碧瑤為何會跑開，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向碧瑤走去。雙眼充滿深情地看著碧瑤，用虛弱而顫抖的聲音叫道：“碧瑤。”
碧瑤更是嚇的顫抖起來，她想不到自己剛被神秘的力量喚起，就遇到了這樣一個惡魔，不但樣子詭異醜陋，而且還對自己又抓又叫，雙眼還不忘陰森的盯著自己，那聲音更是恐怖的如同向她索魂一樣。
碧瑤嚇的向左右看去，正好看到聖女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這一邊。碧瑤趕緊地跑到了聖女身後，不敢在伸出頭來。
現在在碧瑤心中，可能聖女就是好人、神仙，而張小凡就是壞人、惡魔吧。
張小凡看著已經被嚇壞的碧瑤，柔聲道：“碧瑤，我是小凡啊！我是小凡啊！”
碧瑤緊緊抓住聖女背後的聖衣，不敢回答這索魂般的聲音。
張小凡激動地向聖女身後走去，碧瑤見狀，更是大叫的躲進了聖女的懷裏，渾身還在不停的發抖。
聖女看著懷裏這個被嚇壞的可憐蟲，心中升起了憐憫之心，對還想靠近這裏的張小凡吼道：“你幹什麽，你沒有看到她被你嚇壞了嗎？難道你把她救起來，就是為了嚇她的嗎？”
張小凡被這吼聲給震住了，片刻後才道：“碧瑤，我是小凡，你還記得嗎？我是你的小凡啊。”
碧瑤躲在聖女的懷裏，猛的搖了搖頭。
“你想一想，我們在滴血洞裏，一起生活了半個月。”
碧瑤還是搖了搖頭。
“我們闖黑石洞，還遇見了三尾妖狐和六尾妖狐？”
還是搖頭。
“你在流波山為我打傘，我在青雲山為你擦竹樁？”
搖頭。
“在青雲山主峰，誅仙劍向我劈來，你用癡情咒為我擋下了那一擊！”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認識你。”碧瑤終於忍不住，在聖女懷裏吼道。
張小凡如遇雷擊，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碧瑤，雙眼之中都在訴說著不可能。
聖女看著懷裏的碧瑤，碧瑤現在像一個受到驚嚇的小女孩，緊緊的躲在聖女懷裏。
聖女也輕輕地問道：“你真的不認識他？”
碧瑤點了點頭。
“那你還記得什麽？”
“恩，我隻記得我在一個鈴鐺裏，其餘的什麽也不知道了。”碧瑤慢慢地答道。
聖女看向張小凡：“現在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失去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