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7.1 魁拔帝國
迷麟在取得衝天槊的那個晚上,並沒有隨破空飛艇飛回靈山。他確實是和奇衡三、秋落木一起上了默拓人為他準備的飛艇,但飛艇不久之後就在南麵的蟄族地區降落了。迷麟和奇衡三下了飛艇,而從千草沼澤登陸的那27位妖俠登上飛艇,與秋落木一起飛向靈山。
這是由奇衡三在飛艇上與迷麟和秋落木一起製定的行動計劃。
奇衡三認為,神聖聯盟和天神在發現衝天槊被取走之後,一定會很衝動地尋找集中打擊目標,靈山會就不應該集中在一起便於他們“集中打擊”。遠離靈山的蟲國現在就成了一個非常理想的戰略據點,可以和靈山相呼應,把神聖聯軍的兩條腿劈開,讓他不好發力。
“就和下棋一樣。”迷麟對秋落木笑笑。
“應該說下棋就像打仗一樣才對。”秋落木說,“布好局隻是一方麵。心裏要走的棋和想讓對手看出來的棋,還應該不一樣。”
秋落木把奇衡三的意圖更深入了一步,他認為,此時兵分兩路,一路是真要下功夫經營的,一路是讓人看著熱鬧的。現在要下功夫的是蟄族這邊,這裏有真刀真槍的幾萬士兵,實際上是靈山會目前能夠掌握的全部武裝力量。迷麟應該隨奇衡三馬上去見蟄後,憑衝天槊可以證明一切所言不虛,把結盟敲定。同時,讓另外一夥人去靈山那邊鬧出更大的動靜,既把神聖聯盟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也會讓蟄後以為他們在靈山有更多的人馬,對靈山會也會更有信心。
三人商量了一下,由秋落木帶著曾在蟲國登陸的27名妖俠去靈山折騰,奇衡三和迷麟兩個留在蟲國。奇衡三任命27妖俠中的一個叫禪鳴的獸族妖俠為軍事指揮,秋落木為“協行士”——這是迷麟給秋落木的一個特別稱號,原本是紀念他們一起走出永晝沙漠一事的,現在聽著卻又像是個職銜。如果說是個職銜的話,秋落木則是全世界唯一有這樣一個職銜的人。
看著破空飛艇消失在夜空中,奇衡三連夜叫吧咕嗒王子來見迷麟。吧咕嗒上下打量了迷麟好一會兒,然後請求迷麟讓他看一眼衝天槊。迷麟很痛快地把衝天槊交給了吧咕嗒,吧咕嗒翻來覆去地把玩了好一會兒,說這是出於蟄族前輩之手的空前絕後之作。他告訴迷麟,上麵的兩個看似裝飾物的設計實際是召喚脈獸的裝置,但如何召喚,他也不知道。迷麟第一次聽到“脈獸”一說,當時地界的脈術水平還沒有發達到多數妖俠都能打開十二脈門的程度,隻有打開十二脈門才能召喚出的脈獸更是罕見,說到脈獸還顯得有些神秘。
召喚脈獸一說引起了奇衡三濃厚的興致,要馬上試驗。吧咕嗒卻說那要摸索很長時間才會有結果,眼下馬上要辦的事情應該是安排魁拔與蟄後的會麵。吧咕嗒說蟄後連魁拔是假的這種假設都做過,認為,即使魁拔是假的,隻要有一定能力,能夠讓蟄族通過結盟獲得世界影響,都是值得合作的,更何況衝天槊已經足以證明了魁拔的真實性。
迷麟對蟄後的結盟舉措很讚賞,認為蟄後確實是一位很有戰略眼光的元首。
第二天一早,迷麟即與蟄後會見。整個過程很簡短,蟄後稱迷麟為“尊敬的陛下”或“盟主陛下”,希望迷麟能按他們的約定早日稱“魁拔大帝”,並且在靈山會總部靈山地區安排蟄族軍隊常駐,吧咕嗒王子作為蟲國派出的盟國代表,要經常與魁拔大帝同時出現在世人麵前。
迷麟欣然同意,然後就與吧咕嗒商議如何分期分批地把蟄族軍人運往靈山。吧咕嗒認為永晝沙漠是蟄族人無法穿越的,隻能通過默拓人的商船,經海路進入長夢之河,再由獸國境內進入靈山地區。
奇衡三擔心經由獸國的調兵計劃會迫使獸國軍隊進行阻擊,給蟄族士兵造成不必要的傷亡。迷麟認為,運兵和作戰沒什麽區別,在哪兒傷亡都是一樣的,“隻要戰場不是在蟲國,吧咕嗒王子就會感到滿意。我說的沒錯吧?”
三人大笑起來。最後達成了一種有些怪異的軍事組合。吧咕嗒王子帶三千名蟄族士兵乘船前往靈山,吧咕嗒為行動總指揮,同船的迷麟作為被護送回靈山的魁拔大帝,不必直接指揮戰事,也不必參戰。奇衡三留在蟲國,作為魁拔的代表,監督蟲國方麵應對神聖聯盟可能發起的進攻。
就在擠滿了三千名蟄族士兵的默拓人商船在星移之海默默地航行時,秋落木和那27位妖俠已經在靈山活動了一段時間,他們自稱為魁拔第一軍團,軍團長禪鳴,秋落木的名號是“協行士”,最初的作用相當於軍師。後來妖俠們發現秋落木的脈術也非常了得時,便把這位前服裝商看成了妖俠中的高手,在戰鬥中,對他也很信賴。
他們一個山寨一個山寨地勸降,很快就發展起約兩千多人的戰鬥部隊。
而後,秋落木組織了一次規模盛大的典禮,宣布魁拔第三帝國成立,還特別強調了蟄族盟友作為他們的強大後援,正在世界的另外一個地方支持著他們。
神聖聯盟立即集結精銳部隊向靈山發動猛攻。禪鳴率領部隊迎擊,打得很艱苦,在巨大的傷亡威脅下,不少山寨兵都投降了神聖聯軍。
就在這時,吧咕嗒王子指揮下的蟄族軍團在獸國登陸,突然出現在圍攻靈山的神聖聯軍背後,與靈山軍形成了前後夾擊的局麵。神聖聯軍陣腳大亂,禪鳴就勢發起反攻,打出靈山,占領了遊尾郡等獸國重鎮。與此同時,吧咕嗒的蟄族軍隊沿長夢之河沿岸擴大控製範圍,他們的兵器世界第一,脈術也很奇特,神聖聯軍一下不能適應。在蟄族軍隊的打擊下,神聖聯軍連連敗退,分批退出樹國,進入龍國境內休整。
吧咕嗒顯現出非常鮮明的指揮個性,他從戰略大格局的角度考慮,並沒有急於去和靈山軍會合,而是突然轉向相反的方向,沿長夢之河南下,迅速占領毫無防備的樹國邊境地區。讓神聖聯軍一下搞不清他想幹什麽,他退出的獸國區域,聯軍也不敢貿然開進。這就讓靈山輕易地控製了整個獸國。
迷麟對吧咕嗒的指揮能力非常欣賞,從不幹預吧咕嗒的作戰計劃,也不下任何命令,即使是吧咕嗒問他意見時,他也隻是說,“這是你擅長的事,就聽你的。”即使是看著戰鬥非常艱難、迷麟覺得自己應該出戰時,迷麟也會像一個一般士兵那樣向吧咕嗒請戰,在獲得他批準之後再付諸行動,避免打亂吧咕嗒的計劃。每當勝利來臨,迷麟不管處於戰區的什麽位置,都會像一個普通軍官那樣,遠遠地對指揮區的吧咕嗒揮手,“這邊好了!王子殿下,向你致敬!”
年輕的吧咕嗒王子幾次被感動得差點兒落淚。他好像一下明白了,為什麽那麽多能力超強的妖俠會心甘情願地跟著魁拔去戰鬥,魁拔是任何人都無法效仿的統帥。
因為往蟄族人中派進偵察人員有人種方麵的困難,神聖聯盟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不知道魁拔就在吧咕嗒的部隊當中,他們隻知道魁拔沒有回靈山,一直以為魁拔還在蟲國。
風能命令翼族部隊襲擊蟲國,一方麵是試探一下魁拔的反應,一方麵也是告誡世人,與魁拔結盟是不可能有好果子吃的。
翼族部隊以商國為基地,開始了對蟲國的每日襲擊,蟲國士兵開始迅速轉移到地麵之下。奇衡三堅持不隨他們一起轉移,而是在地麵上堅持與翼族部隊周旋,消耗他們的體力,尋機攻擊。沒有蟄族人配合,翼族在沼澤地區很難停留,一般打上半天就要回去。奇衡三就在他們不回去就回不去了時候集中攻擊其中的一兩個敵人,讓他們隻能留下來做俘虜。就這樣,兩三次打下來,奇衡三俘虜了四名翼族士兵。
奇衡三一個人的勝利鼓舞了蟄族人,蟄後宣布,勇敢地保衛蟲國領土的奇衡三是蟄族英雄,享有蟄族王族的特權。
“我們是魁拔的盟友,就要有盟友的樣子。奇衡三閣下就是我們的榜樣,你們也要像他那樣勇敢戰鬥,讓世人從此不敢小看蟄族。”
蟄後下令,今後地麵上必須留有一定的蟄族士兵與敵人作戰,地下部隊要做好輪換和補充,以防止神聖聯盟趁機占領地麵區域。同時,她任命奇衡三為地麵作戰總指揮,所有留在地麵的蟄族部隊都要聽他號令。
奇衡三並不具備集團作戰的指揮能力,有了一些可以指揮的士兵之後,他反而被纏住了手腳。在接下來的翼族每日攻擊中,蟄族士兵傷亡很大。
就在這時,向靈山運送兵員的默拓人商船開了回來,準備按計劃運送第二批兩千名士兵去靈山。隨船前來接應的靈山會士兵隻有一個,就是迷麟。
原來,在默拓人商船準備返航運送新兵員的時候,按計劃應有一百名士兵隨船,以備途中可能會遇到的襲擊。迷麟認為吧咕嗒那裏應有盡量多的士兵可用才好,就要求用自己來代替那一百名士兵隨船押運。吧咕嗒隻能同意。
迷麟了解到蟲國受翼族士兵每日襲擊的情況,決定率奇衡三一起主動向商國進發,不讓翼族部隊能那麽方便地在那裏隨時起降。奇衡三認為這個方案很好,但對迷麟來說很危險,就希望蟄後能派出更多的地麵部隊人員配合行動。蟄後聞訊立即同意,認為能跟魁拔一起作戰,是蟄族士兵的光榮,也是向世人宣傳蟄族的大好機會,就讓蟄族士兵自己報名,結果有五百多蟄族官兵願意建立這個不朽的功業。
“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我與商國商會的會長有過一個約定,不讓商國的土地成為戰場。”迷麟對要跟他去的那些蟄族士兵大聲地說,“我這次去商國,仍會信守這個承諾。我隻是要見到翼族統帥,讓他對向蟲國發動的攻擊負責,而不是把戰爭帶到那裏。所以,一路上,對任何攻擊,我隻作防禦性抵擋,而不會還擊。你們要跟我去的,也得像我一樣,被動挨打,而不能主動攻擊。你們好好想一想,做不到的,就不要跟我去。”
迷麟的這番話,讓一些士兵退出了行動,卻讓另外一些士兵覺得很刺激,更願意跟迷麟同行。
就這樣,迷麟和奇衡三帶著一支不到三百人的蟄族部隊向商國進發。一路上,他們不僅受到翼族的空中攻擊,也受到神聖聯盟地麵部隊的攔截。在任何打擊麵前,迷麟和蟄族士兵們隻是抵擋,並不還擊,不少蟄族士兵在凶猛的攻勢下陣亡。
神聖聯軍指揮官、龍族騎士團將領梅龍尼卡·蹄目睹了這一奇異的戰爭景象,大為不解。他對其他聯軍部隊向並不還手的敵人狠下殺手的做法很不滿,認為這有損於軍人的尊嚴。在他的指揮下,他的部隊在與蟄族士兵遭遇時隻是嚴陣以待,並不動手。這個多少有些特殊的龍族將領引起了迷麟的好奇,迷麟走到陣前向他問話。梅龍尼卡·蹄反問迷麟為什麽一路上隻是招架而從不還擊,迷麟告訴他,自己隻是遵守商國投降時自己曾向商國做出的承諾——不讓商國的國土成為戰場。
“為了這個,你會死的。”
“誰會不死呢?隻是早晚的問題。為了這個,和不為這個,有區別麽?”
梅龍尼卡·蹄揮了一下手,他的部隊讓開了一個缺口,讓迷麟和蟄族士兵順利通過。迷麟沒走出多遠,又被梅龍尼卡·蹄叫住。
“陛下,”梅龍尼卡·蹄叫道,“我可以與你同行麽?”
“當然,請一起走吧。”
“陛下不問問為什麽嗎?”
“以後有的是時間談這些。”
翼族部隊得知梅龍尼卡·蹄易幟的消息,精神崩潰了,全部撤離了商國。
迷麟再次見到了商會會長永發,已經完成了全部財產轉移的永發從容地對迷麟說,他已經告知所有默拓人在神聖聯盟和魁拔之間做出選擇,然後為自己所選擇的那一方服務。
“戰爭已經不可避免了,陛下,您為信守承諾付出的努力我已經看到了,這對您已經顯得很不公平。我現在正式告知您,我們之間的約定取消了。既然是戰爭,就讓它像個戰爭的樣子吧。”
“很好,會長先生。現在我宣布,商國已經成為魁拔第三帝國的領土,我派駐在這裏的最高指揮官是——對不起,您的名字,將軍。”
“梅龍尼卡·蹄。”
7.2 掃六海
魁拔1024年,神聖聯盟盟主風能在靈山地區的幾次圍剿行動都沒有獲得成功,雖然也不能算是失敗,但眾天寵對他的信任開始出現危機。為了扭轉戰局,他轉而部署瞳寂雪山的薩庫人和呼嘯高原的基思卡人軍隊向商國的墨窟穀和蟲國的千草沼澤發起進攻。
迷麟與梅龍尼卡·蹄的騎士團成為反擊的主力,奇衡三組織蟄族人馬排布成一道道陣地防線,配合著迷麟和龍族的流動性部隊,頑強地抵抗著神聖聯軍的攻勢,雙方傷亡都很大。
梅龍尼卡·蹄意識到神聖聯軍已經知道魁拔就在這裏,正把主力部隊全往這裏壓來,他認為此時靈山方麵所受的軍事壓力相對減小,應該趁機迅速擴大那裏的控製區域,牽製住神聖聯軍的力量,讓他們無法集中攻擊任何一處目標。迷麟讚同他的想法,讓他立即乘破空飛艇去靈山組織實施這一行動。梅龍尼卡·蹄擔心靈山那邊可能不會一下接受他這個陌生人,迷麟就讓奇衡三與梅龍尼卡·蹄一同去靈山,把那裏的關係理好,換秋落木來蟲國協助迷麟。
奇衡三到達靈山後,以靈山會副會長的名義委任原軍事最高統帥禪鳴為魁拔帝國在靈山地區的最高行政長官,而梅龍尼卡·蹄作為靈山軍司令,實際指揮帝國對全世界的征服行動。
梅龍尼卡·蹄知道迷麟在遠西戰區正麵臨的巨大軍事壓力,他不想耽擱任何一點時間,他馬上命令一部分人馬打著靈山主力的旗號,向西直取作為神聖聯盟總部所在地的龍國都城光榮城,一路上大造聲勢,仿佛魁拔就在其中。同時,把真正的主力向南調集,突然占領樹國全境,重點征服了軍港綠葉港,那裏有堪稱當時世界上最為先進和強大的海軍——樹國水師。
樹國水師統帥決定投降隻是為了保護那些造價昂貴的軍艦,他想不出來自獸國靈山的山大王魁拔對海軍會有什麽興趣。他向梅龍尼卡·蹄提出條件,隻要他和他的水兵們可以不離開他們的軍艦,他願意接受梅龍尼卡·蹄的指揮。梅龍尼卡·蹄與他簽署了《綠葉港軍事合作協約》,靈山軍不破壞艦船及軍港設施,樹國水軍完成靈山軍交辦的任務,並獲得相應報酬。
之後,梅龍尼卡·蹄指揮這一海軍力量向隔海的夜國、海國地區全麵出擊,目的是保證獸國靈山與蟲國千草沼澤之間的海路交通線,使魁拔帝國的軍事力量能隨時調配,形成各種呼應,在運動中粉碎神聖聯盟的各種軍事行動。事實證明,梅龍尼卡·蹄是一位世界大戰專家,戰爭規模越大,戰事越複雜,他發揮得就越出色。
由他構思並通過他的軍事才能建成的海上交通線在戰爭中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後來被稱作“梅龍尼卡航線”,成為靈山軍的軍事動脈。就是通過這條航線,迷麟一次次出乎敵人意料地出現在不同的戰場上,仿佛魁拔無所不在,以至於後來沒有人能夠確定魁拔到底在什麽地方。
與此同時,留在蟄族地區負責指揮軍事行動的秋落木在那裏的戰爭壓力得到緩解之後,立即帶領通過海路運抵的獸族士兵向風國所在的呼嘯高原發起進攻。呼嘯2號城、3號城相繼被毀。戰敗的基思卡人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遠在千裏之外的獸族人怎麽會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讓他們一直準備用來對付蟄族士兵的工事完全不起作用。等他們放棄了這些工事之後,真正的蟄族士兵又來了。
從魁拔1024年底到1028年,靈山軍幾乎每天都在作戰,戰場遍及地界各地。漸漸地,神聖聯盟已經開始對迷麟的軍事個性有所適應,不斷推出一個又一個行動計劃,把全世界的兵力都投入了戰爭之中,讓靈山軍一次又一次地在全軍覆沒的邊沿徘徊。
在殘酷的戰爭麵前,迷麟也越來越找到了在戰爭中遊**的感覺,他從一個戰場上下來,馬上趕往另一個戰場,他知道哪裏需要自己,自己用一個什麽方式出現最為合適。吧咕嗒王子一直跟在他的身邊,隨他一起在全地界範圍內宣示著蟄族的存在,即使是在敗仗之中。
這一時期在曆史上被稱為“掃六海”,第四代魁拔留給後人的很多故事都是發生在這一時期的,一些在人們印象中比較神秘的種族也在這個過程中被人們一點點地了解。
7.3 粼妖和星移之海
在梅龍尼卡航線出現之前,生活在星移之海的粼妖族對地界妖怪而言隻是一個傳說。她們通常和海嘯、災難以及厄運聯係在一起,對其它各族來說,這些女性就像海洋本身一樣充滿著**和凶險。但是,即便是麵對那些聽起來充滿訛傳和汙蔑的故事,粼妖們也從來不會做出任何辯解,因為海的女兒們絕不能在外族人麵前透露關於本族生態的巨大秘密。
實際上,史前時代的所有鹹水海洋內都生活有粼妖。她們身體周圍可以圍攏成一個氣泡,內含可供自己呼吸的空氣,每隔一段時間她們必須浮到海麵上來換氣。後來的氣候突變造成了全地界的氣溫下降,許多地方的海平麵結冰,影響了粼妖的換氣活動,粼妖大批死亡。殘存的粼妖為了確保在以後的類似災害中不至於絕種,開始有意識地尋找海底的空氣源。
不知道過了多久,粼妖在星移之海海底發現了一個“入口”。進入之後,果然發現了一個海底的世外桃源——一個巨大的空洞。從此,粼妖在那裏定居,並過著不被外界知道的特殊生活。粼妖將這個空洞命名為“粼妖之魂”,有人推測找到粼妖之魂大約發生在第一代魁拔出現前後的那個時期。粼妖集體冬眠和共生意識等特有的生活方式,以及新生粼妖融入共生意識的“尋找入口”的動機,都與遠古時祖先的這次海底遷徙有關。
基本生態:要揭示粼妖的秘密,首先要從星移之海海麵下20公裏處的巨大空洞說起。星移之海和滄瀾、柔海一樣,有著洶湧的波濤和往複的潮汐,從水麵下20公裏開始,一直到洋底是巨大的空氣泡,氣泡周圍由高速旋轉的水流構成了類似龍卷水柱的結構,抵抗著水壓,使得這個空氣球體得以維持。龍卷水柱內部是空氣適宜的地帶,粼妖們的建築就座落在這裏。雖然生活在水中,可是她們沒有腮,也不能像魚一樣呼吸,其實是和其它種族一樣生活的。
龍卷水柱的底端是巨大的曲境,海水從這裏流入,卻從位於瞳寂雪山天池的另一端曲境流出,從而構成了水體循環。這兩個對應的曲境每年都有活動和休眠兩種狀態,這兩種狀態分別影響了瞳寂雪山天池和粼妖的生活周期。
每年春季,曲境蘇醒,導致天池冰雪融化,從而使得舞陽河進入汛期,同時星移之海洋底的曲境也展開,造成巨大的龍卷水柱。而冬季,這兩個曲境會同時關閉,水龍卷也會消失,粼妖的居住地則被海水淹沒,浸泡在洋底。
此時,粼妖們集體開始進入冬眠狀態,無數“幻光淮”開始聚集到粼妖周圍,連成巨大的網絡,連同粼妖的建築一同包裹在內。粼妖們將和這個網絡進行長達一個冬天的共生,這段時間裏,所有粼妖的昆海脈門開始共鳴,她們通過這個脈門作用到幻光淮網絡中,進行不同於語言和意識的脈感知交流。粼妖們從來不用語言描述冬眠期任何事情,即使是離開族群的粼妖也不例外。正是這種冬眠造成了粼妖長壽和青春的秘密。
粼妖們為了迎接冬眠和共鳴的到來而慶祝,這就是粼妖在秋季曲境即將關閉的時候舉行紋耀節的原因(而與之相對的,薩庫人們卻在春季,冰雪融化的時候慶祝萬物生長而舉行紋耀節)。
入口:據說,粼妖是在種族冬眠期間,由幻光淮共生網孕育誕生的。新生的隨著冬眠的結束而第一次醒來,等到再次沉睡的時候,這個粼妖必須做到和其它同伴們共鳴,讓共生意識識別到自己的思想,並讓自己的思想理解並融入共生意識。對於新生的粼妖來說,這就像在尋找一個“入口”,隻有找到這個既可以解釋成實在的,又可以解釋成抽象的入口,粼妖才能理解並成為共生體的一部分。這個理解世界的初體驗,深深植入到粼妖的思維模式中,成為她的本能和認識事物的基本出發點,也是粼妖人生哲學的基礎。
在蘇醒期,粼妖過著和我們雷同的生活,但是她們仍然會下意識地尋找事物的入口,一旦發現入口,便有了全部的動機,從而義無反顧地堅持下去。由於自身理解事物的非理性方式和對入口的絕對信念,導致所有粼妖具有執著的性格和堅忍不拔的毅力,她們一旦做出選擇就絕對不會後悔。這真應了那句話——“我們帶著最最純真的心情去體會世界,卻因為找到自己的入口,才為了那入口而背負了罪惡,並至死不渝。”
事物的入口有很多,感情,理想,美,即便是那最最普通的、勉強算得上是原因的東西,也可能成為入口,成為一個粼妖一生的執念。甚至有許多粼妖因為找到了入口,竟然放棄維持青春的冬眠,甚至離開海洋,告別族群。但是,其它粼妖絕對不會對這個個體有任何陸生種族常有的被蔑稱為“背叛”的偏見。相反,她們會因為離家者找到了自己的入口而羨慕,為離家者能夠貫徹自己的執念所付出的代價而崇敬她,並以離家者的例子激勵那些還沒有找到自己入口的人。
萬詩節:隻有當一個粼妖找到自己的入口時,這個粼妖才算成年。找到自我入口的過程一般是在秋季曲境即將關閉時完成,其標誌是寫下一首“明誌”的詩句,銘刻在沉船的桅杆,石碑等處……這些詩句匯聚了對生命最凝練的感悟,這片寫滿詩句的海,就叫萬詩海。而每年冬眠前這段時間,就是粼妖的萬詩節。
之後,當她帶著這份精神上的收獲進入冬眠,將自己的入口融入到共生意識中的時候,幻光淮網絡就會分泌出催化激素,導致粼妖的第二次發育。在冬眠中,她們將進入成年。
——引自第三魁拔帝國所編《魁拔全書》
早在第一代魁拔出現那段時間,鏡係天神就觀測到了星移之海水域的脈活動規律體現出驚人的節奏美感,半年喧鬧喜悅,半年幽思沉靜。幽思時,仿佛是一個生命的整體,喜悅時卻色彩紛呈,和輝妖隨同樹木的榮枯而共同漲落的脈場極為不同。鏡一直無法用科學的方法演算出這裏存在的到底是什麽生物,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們和天界的形意循環十分穩定,如果是地界智慧生物發出的脈場,那麽絕對是紋耀製度理想的適用地點。
尋找星移之海智慧種族的嚐試從未間斷,泱麾下的日月星神們,夏天乘坐曲境舟航行至此,卻被洶湧龍卷水柱攪進漩渦;而冬眠期,則被強大的幻光淮共生脈場所產生的斥力阻擋著下潛行動,本來潛航技術就比較初級的天神隻好放棄努力。
直到第二次魁拔戰爭時,粼妖才被海麵上發生的事情驚醒。魁拔336年,戰敗於濃霧島的魁拔越海逃往千草沼澤,天神乘勝追擊。天兵越過濃霧島和千草沼澤之間的海麵時,驚醒了那片海底正在冬眠的粼妖。那是一個晴朗的夜晚,她們抬頭透過海水看到天上許多閃亮的“星”飛過,從此,這片海有了一個美麗的名字——星移之海。之後,粼妖開始密切關注著海麵上的事情。
魁拔345年,一隻逃亡的樹國輝妖戰船向西南尋找新的庇護所,他們曆經風雨,穿過濃霧鎮和大陸之間的“隱霧海峽”,來到星移之海,卻因為遭遇靈山軍追擊而全部沉沒,他們的屍體和紋耀落到粼妖的主城。這件事情刺激了粼妖們,他們第一次接觸到其他種族,並第一次接觸到“紋耀”。原本和諧的封閉係統麵臨著是否融入“宇宙境界”的問題。
粼妖們撿到陌生的紋耀,雖然不認識它,可是她們天生的昆海脈門很容易地感受到了紋耀特殊的脈場。粼妖仿佛找到了一個入口,魁拔345年,粼妖派遣一名密使波晴,經由滄瀾之海北溯,從獸族碼頭登陸,找到天神焰,並匯報了南陣營的秘密情報。天神不久根據粼妖提供的情報殲滅了魁拔。
在提供情報時,波晴還傳遞了一個信息,就是整個粼妖種族希望能夠成為“更大世界的一部分,讓冬夏更替的節律和整個世界一同呼吸。”
戰後,魁拔355年,紋耀被重新發放給各族,粼妖族就是這時獲得了紋耀,粼妖首任天寵即波晴。
雖然加入了紋耀製度,但是粼妖的社會結構仍然不像地界其它種族。粼妖天寵不稱“國王”,而稱為“決定者”,臣紋耀和將紋耀則稱為“表達者”,他們的職能主要是負責處理對外事物,而不是對粼妖進行統治。而且,所有粼妖都有紋耀。表達者意味著頻繁地對外接觸,有時甚至長期離開星移之海,由於錯過冬眠而加速衰老。多年來,曆代表達者們始終為了自身的理念而犧牲小我。表達者通常比普通粼妖的壽命短上好多,而且更替也比其他紋耀更頻繁。加入紋耀世界之後,粼妖的冬眠和夏時都有了更為穩定的脈場,每年曲境關閉和開放時,對洋麵的影響也大大減小。甚至可以說,紋耀製度很好地保護了粼妖。
經過長時間的與外界廣泛接觸之後,魁拔400年,當時的粼妖決定者海若決定成立粼妖族國家,在粼妖之魂內部建設各種公共設施,盡快與外部世界接軌。她們開始有意識地嚐試有限度地對其他種族表示友好,比如說,替迷航者導航,為遇險船隻搜救遇難者,等等。因為這樣的事情畢竟不多,所以她們與世界交流的進程一直很緩慢。直到神界組織“形意精研堂”,粼妖的天寵才第一次與其他種族有了比較充分的交往,消除了來自於傳說的種種誤會。
神聖聯盟組建時,粼妖的海國做為盟員國,正式成為國際大家庭的一部分,隻是出於生活習性方麵的原因,她們很少參加神聖聯盟的會議,其他盟國也不好意思讓她們承擔與自己的生活本無關係的義務,包括對抗魁拔。
粼妖參戰:第四代魁拔掃六海,戰事迅速蔓延到星移之海。夏季即將結束,冬眠將至。粼妖們必須做出一個決定:首先,她們完全可以集體進入冬眠,避開這次戰爭,魁拔的水軍絕對不會找到連天神也無法發現的粼妖住地。然而一旦卷入戰爭,就意味著家園和冬眠的秘密都被發現的危險,而且單獨麵對魁拔,勝算極低。
粼妖們這次做出了選擇,不是通過共生意識,更不是因為她們集體在這件事情上悟到了自己的入口。這是粼妖曆史上第一次突破傳統習俗的集體決定,它甚至違背了粼妖的成規。
決定是由王紋耀、所有的臣紋耀和妖俠紋耀共同做出的。上述紋耀持有者全體出戰,而所有平民則必須留在水下照常冬眠。平民紋耀全部集中在一起,由戰士帶到水麵。留下來的人要保留粼妖的傳統,並在災難過去後,延續粼妖族群的一切。
戰士們乘坐著水晶之魂戰艦浮上星移之海,在散落著詩句和桅杆的海域與魁拔的海軍對峙。她們把所有紋耀都裝在一艘船上,靈山軍的海軍看到這樣的景象,當即便明白了這些戰士是為了保護這片海域而進行自殺式抵抗。雖然靈山軍依舊毫不留情地擊潰了粼妖的軍隊,但是之後卻繞過了粼妖主城上方的萬詩海。
在靈山會統治時期,殘存下來的粼妖們繼續著她們世外桃源般的生活,雖然一切與從前無異,但是每個人心中都平添了一份傷懷和悲愴。
——引自粼妖表達者鯤鵬所著《粼之異別誌》
剛剛經曆過戰爭的萬詩海上,散落的詩句依然,散落的桅杆多了一些……這樣的景象讓一位粼妖少女不知道為什麽,一下找到了自己的“入口”,於是,她成年了。那個入口就是魁拔這個生物本身,他給萬詩海留下了魁拔的詩句,“枕星河之倒影兮與星光同流,望群星之包覆兮隨繁星同輝……”
她離開星移之海,不遠萬裏地進行跋涉,穿越了地星各處,尋找魁拔的線索。此時的魁拔帝國正處在最艱險的時期,如風中之燭,搖搖欲墜。可是,這絲毫沒有削弱她對魁拔的迷戀。對於她來說,魁拔帝國滅亡了也無所謂,隻要見到魁拔,一起聊聊天就好啊。
她終於找到了魁拔的部隊——秋落木指揮下的西區軍團,這時已經是天神策動的總攻擊發起的時候。質樸的她覺得,一定要為魁拔做些事,於是,這個完全無所謂紋耀製度和國家的普通女孩,毅然站在了魁拔的最後關頭。當時的其他人對她的出現完全意外,就連秋落木都有些不知所措,難以想象一個沒有紋耀理想的質樸的粼妖不遠萬裏地來和兄弟們同生共死。
“你是粼妖嗎?”
“粼妖海問香。”
“為什麽要來這裏?”
“和你一樣。”
從此,她成為秋落木軍團鋒線上美麗的一景。她舉止質樸、清純,卻又毫不吝惜生命——自己的或是敵人的。在交戰前,她總是要主動而真誠地勸敵人退卻,告訴他們將麵臨的危險,給他們時間逃跑。但這在敵人看來無疑是荒唐可笑的,誰也不拿她這麽一個小女孩的話當回事,她也從來沒有成功地說服敵人退卻過。每一次,都是她被對手的愚頑和輕視毀掉了耐心,無奈地歎一口氣,不耐煩地把對手一舉殲滅。與美麗身姿、善良性格形成鮮明對比的殘忍招數不但大量吞噬了敵人的生命,也讓秋落木等同伴看了咋舌,人們第一次看到粼妖的獨門脈術是非常可怕的,可以用殘忍來描述。
“海問香嗎?我一直聽說你,不論是從戰友口中,還是敵人口中,”這是魁拔第一次見到她時說的話,“粼妖因你而美名遠播。”
海問香看著魁拔,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特別的表情。
後來,海問香作為魁拔軍作戰英雄多次見到魁拔,也一直是遠遠地看著魁拔,不說一句話。
7.4 霧妖幽彌狂
魁拔1026年,神聖聯盟意識到梅龍尼卡航線的戰略價值,開始向夜國濃霧島增派部隊,與魁拔軍就這一戰略要衝展開殊死爭奪。
由於濃霧島地理狀況比較特殊,派到島上的外族聯軍需要在霧妖的引導下行動,除了戰區指揮部配備了大量霧妖參謀人員外,一些基層戰鬥小組也多由霧妖來擔任頭目。
霧妖妖俠紋耀幽彌狂就是這樣一個戰鬥小隊的頭目。作為一位夜戰專家,他受命組織一支夜戰小隊在夜間襲擾敵人駐地。這是一種級別很高的戰鬥團隊,他本可以到各部隊裏去挑人,但他認為自願是最重要的,就讓願意參加的人主動到他這裏報名。結果,他等了整整三天,已經不可能再等下去了,隻有五個人來報名。這五個人分別來自五個不同的國家,毫無出色之處,一直默默無聞,看上去也不是做夜戰的料兒。
其實,幽彌狂早已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知道,一般聯軍士兵都認為這種偷偷摸摸的夜間行動既艱苦又危險、還不容易讓人們看到自己的戰功,都不願意參加。更主要的是,一想到自己會在一個霧妖手下做夜間工作,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妖怪都會退縮。
在地界,霧妖名聲一直不太好,被視為心理陰暗、背後傷人的惡毒之輩,這和他們在曆史上做過的一些事情有關。
霧妖生性畏光,如果在正常的陽光下呆上半天,皮膚就會嚴重燒傷,眼睛甚至會失明。從史前時代開始,霧妖就一直生活在基本上不會有陽光直射的中央森林陰暗潮濕的深處。中央森林沙漠化之後,霧妖才移居到星移之海裏多霧的濃霧島上。
後人不能確知不善遊泳的霧妖當時是如何渡海成功的,根據霧妖自己的傳說,當時出現了一位奇人,他帶領族人飛起來,飛躍了海峽。此人得名“飛影”,後被追認為霧妖的第一個首領。
魁拔前30年左右,大陸霧妖已經基本都遷徙到了整年陰霾的濃霧島上。島上本來還生活著一群輝妖和霧妖,被稱為“島輝”和“島霧”。島輝後來在霧妖的排擠和氣候的惡化下滅絕,而島霧和大陸霧妖則融合為一。不過,島霧和大陸霧妖有少許人種差異,語言也不同,因此也存在著隱性的矛盾。
大陸霧妖遷徙到濃霧島之後,飛影曾試圖將島霧們歸攏到自己手下,可是島霧一直與之不合。在“逐輝妖”時期矛盾不外顯,等島上的輝妖已經基本滅絕後,島霧女首領冷莎挑起內戰。
接著就是第一次魁拔戰爭,魁拔操縱了冷莎及其島霧勢力,以濃霧島的中心城市濃霧鎮作為秘密指揮中心,帶領霧妖出其不意地向北方大陸發起閃電進攻,很快占領輝妖的樹國,並向獸國擴張。
魁拔17年,焰獲得情報確定魁拔在濃霧鎮,率天兵直取濃霧鎮,殲滅了第一代魁拔,冷莎失蹤,霧妖作為魁拔的盟友受到嚴懲。這種世界公敵的身份使得霧妖的性格變得更加陰暗,背後冷箭成為他們的習慣思維。
戰後,大陸霧妖的派係重新取得優勢影響力。魁拔68年,霧妖族接受了紋耀製度。密報魁拔下落有功的霧妖間諜——魔閃出任第一任王紋耀。不久,年僅22歲的島霧芒飆暗殺了魔閃,篡奪了王紋耀。此後,兩派霧妖為奪取王紋耀而進行的暗殺活動頻頻發生。霧妖並沒有因為紋耀製度而獲得太大發展,反而變得越來越惡毒。
直到魁拔111年,大陸霧妖王紋耀天烽作為霧妖曆史上的一位聖賢,企圖改變霧妖的民族宿命,他沒有將王紋耀世襲給自己的後代,而是禪讓給了優秀的島霧青年疾輝,由此暫時平息了兩派的世仇。這個舉動,霧妖稱為“天烽讓王”。
疾輝繼位後,果然不辱使命,改革了霧妖的紋耀世襲製度,規定以後的王紋耀傳遞必須在大陸和本島兩係霧妖間傳遞,不得世襲。繼位者需要從綜合表現最優秀的備選者中產生。疾輝的改革帶領霧妖走上了富強之路,霧妖從與世隔絕的狀態中蘇醒了,他們選擇了加入到這個日益聯係緊密的世界中來。
第二次魁拔戰爭期間,為了鼓勵族人加強脈術修煉以抵禦外族及魁拔的入侵,霧妖天寵胄劍推行了更進一步的紋耀製度改革,沿用並優化了大陸霧妖和島霧兩派交替繼承王紋耀的製度。他稱自己所代表的以大陸霧妖為主體的一派為“星耀派”,而另一派以本島霧妖為主體的則稱為“夜彰派”。並規定,以後不論大陸霧妖或本島霧妖,均可以申請加入任意一派。在兩派各自的內部,按照脈術等級,分為九個段位,規定必須脈術達到1至3段的才可以頒發平民紋耀,脈術達到4至8段的才可以頒發妖俠紋耀,脈術達到9段才可以頒發將紋耀,而王紋耀必須由9段脈術者中決出。並規定,王紋耀每5年一次換屆,換屆時由各派內部全民投票選出最具執政能力的9段者,然後雙方選出的代表以脈術決鬥,勝者為天寵。
胄劍的改革,實際上軟化了大陸和島霧的種族矛盾,幾百年後,兩派內部的大陸和島霧比例已經基本均衡,所有霧妖都比較融洽地相處在一起,並經由通婚混雜成一個統一的種族,兩派的區別則主要是脈術方法的區別。另一方麵,改革確實鼓勵了脈術的修煉,並保證了各紋耀級別的人選質量。換屆規則把疾輝改革時硬性規定的兩派輪流執政的平均主義改換為了競爭,促進了整體進步。
在平靜的發展中,星耀派的脈術逐漸強於夜彰派,連續多年夜彰派無法執政,星耀派長期壟斷了銀礦的利潤。夜彰派難以發展壯大,兩派的矛盾漸漸浮現。
魁拔653年,一起偶發的霧妖被燈光道的燈光灼傷事件,為夜彰派找到了鬧事的借口。夜彰派公開對星耀派討好輝妖的做法表示譴責,提出修改憲法,與星耀派分權。他們搗毀燈光道、攻擊外來遊客,最終暗殺了天寵,導致霧妖內戰爆發。25年後,內戰結束,夜彰派取得了政權。星耀派大部分被屠殺,餘部隱藏身份,轉入地下活動。
夜彰派執政後,隻允許族人修煉傳統脈術“滅光術”。新天寵夜影練成非常危險的“夜闌噬人”脈術,並妄圖將夜闌噬人的威力發揮到極致,不僅要讓濃霧島處於黑暗之中,還要將周邊地區都置於陰影之下。次年,他的滅光術達到登峰造極之時,他的精神也陷入迷狂,開始濫殺無辜。即使是夜彰派,也已無法忍受夜影的暴虐,但此時濃霧島上無人能與之對抗。
夜影的滅光術開始威脅到周邊國家的安全,終於誘發了妖係大戰。起因是夜影宣布向輝妖關閉旅遊,並殺害了部分滯留在濃霧島的輝妖遊客。這一事件觸發了輝妖自古以來對霧妖的不滿情緒,輝妖們都還記得古代霧妖對輝妖趕盡殺絕的除輝妖行動。輝妖們先是言辭抗議,要求霧妖交出殺人凶手,可夜影依仗“夜闌噬人”的威力,反而威脅輝妖,他沒讓他們全都陷入“暗地反應”中就算客氣了。
魁拔679年,輝妖向霧妖再次抗議並提出警告,不料,霧妖卻先發製人,主動向樹國發起了進攻。他們到達樹國之後,蓄意破壞樹木。天神樸心感應到樹木被損,於魁拔680年到樹國加入保護森林的戰鬥,可是脈術高強的霧妖還是很難被擊退。不久,粼妖突然加入戰鬥,她們找到了一個新的“入口”,那就是幫助輝妖,捍衛正義。很多霧妖自身也開始反抗暴虐變態的夜影,策劃刺殺這個瘋子。在多方力量的共同夾擊下,夜影被暗殺,他的勢力也被基本消滅。
魁拔681年,星耀派霧妖重新取得政權,恢複了之前的兩派競爭執政的製度,並與粼妖、輝妖簽訂協約,組成妖係聯盟,相約永結安好、互不侵犯。但夜影治下的夜國和霧妖曆史上的種種負麵形象留給人們的不良記憶是不可能一下子消除的,在地界妖怪的心目中,霧妖是一種黑暗的動物,他們的夢想就是用黑暗吞噬一切。
“畢竟還有五個,”他對五個報名者說,“真心實意的五個,很好了。”
“你還是再去挑些人來吧。”報名者似乎都覺得這樣幾個人不足以組成一個戰鬥小隊。
“不不不,一定要自願,這是夜戰,很多時候誰也看不見誰,必須互相信任。”
就這樣,幽彌狂帶著他的五人夜戰小隊開始了戰鬥,雖然身為霧妖的幽彌狂平時不擅與人交流,與他的五個戰友語言上也不通,但他們在每天的並肩作戰中配合得越來越默契,受此鼓舞,幽彌狂把夜戰方案設計得越來越複雜、巧妙,他的同伴也越來越會享受幽彌狂帶給他們戰爭享受,盡管除他們之外的所有戰友都不太清楚他們每天都在忙些什麽。
就在這時,神聖聯軍為防止魁拔的奸細混入,要求清查沒有紋耀的人。幽迷狂很快就確定主動報名加入自己小組的這五個人都是十足的白身,但長期並肩戰鬥的經曆告訴他,這五個人決不是魁拔的奸細,隻是想通過戰功最終得到紋耀的人。他不但沒有告發,反而幫助那五個人躲過了盤查,從此,那五個人把他當成了朋友。
不久,神聖聯軍把戰場轉到大陸,霧妖都可以不去,負責夜戰的幽彌狂可去可不去,按霧妖的戰功積分規則,幽彌狂的積分已經達到了可以競爭將紋耀的資格,霧妖統帥希望他做一個軍團的將領,但他還是選擇去了大陸,為的是讓他的戰鬥小隊存在下去,六個親如兄弟的人還能一起並肩戰鬥。
在大陸戰場上,有一天,幽彌狂得到情報,魁拔到達這一戰區助戰,就在附近的一個營地裏。幽彌狂知道,這對他和他的五個兄弟都是一個求之不得的機會,尤其是那五個兄弟,他們都非常興奮,仿佛魁拔已經命中注定會死在他們手裏。
他們製定了一個非常周密的行動計劃,天黑後潛伏到位,半夜時分開始行動。然而,他們低估了魁拔衛隊的警惕性和戰鬥力。他們在靠近魁拔住地的時候被發現,幽彌狂下了撤離的命令,而那五個兄弟建功心切,第一次違抗了他的命令,用蠻力直衝過去。因為從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幽彌狂一下沒有反應過來,也就是這一瞬間功夫,那五個兄弟已經全部陣亡。
幽彌狂沒有離開,他看著魁拔衛隊叫來士兵把那五具屍體拖到不遠處的草地裏,匆匆埋掉,而後才悄然撤離。之後,幽彌狂將五個人的名字寫入陣亡名單,並列上以前的種種功績。然而,神聖聯軍卻因為這五個人沒有紋耀,拒絕承認他們的聯軍士兵身份,仿佛這五個人就根本不存在。
“不要激動。你應該知道,經過嚴格的清查,我們的部隊中就不應該有沒有紋耀的人。看在你是霧妖將紋耀的可能擁有者,聯軍方麵沒有責罰你,已經給足你麵子了。”
v幽迷狂不再爭辯,他在夜幕降臨之後,潛入魁拔的營地,在埋葬那五個兄弟的地方立了一塊木板,上麵寫了五個人的名字和“魁拔的敵人”幾個字,然後把自己的紋耀掛在上麵,直起身,在墓前默默地站了五天五夜。盡管是在敵人的營地裏,但沒有人打擾他。
在對霧妖致命的陽光下,幽迷狂緊緊盯著那個隨著光照而變化長度的墳墓和木板的影子。他的皮膚被灼傷,起皮、龜裂、滲出血水,他也沒有去取背上背著的每個霧妖身上都有的木傘。
第五天,一個人經過他身邊時從他背上取下木傘,打開,交給他,他木然地接過,輕聲道了謝,也沒有把傘舉到頭頂上,他甚至沒有去看一眼遞給他傘的那個人,隻是在接過傘的時候,看到了那人的手,隱約有個那人的手有些發黑的印象。
第五夜的下半夜,幽彌狂離開墳墓,向魁拔的營帳走去,那裏還亮著燈,就像幾天前他與兄弟們準備進攻那裏時的情形一樣。
他立即被衛兵發現,一撥人馬向他撲來,他毫不退縮,發著狠拚命向前,竟然衝進了魁拔的大帳裏。當時魁拔正在吃宵夜,守在他旁邊的薩庫人廚師剛要衝上來,被魁拔一手按住,魁拔的另一手已經抓住了衝到他麵前的幽迷狂的頭。幽迷狂抓住魁拔的手想掙脫,但毫無希望,他突然注意到那手的灰黑色,正如白天把傘遞給他的那隻手。
幽彌狂停止了掙紮,就這樣被魁拔抓著頭,說出了五個普通的名字,然後開始講述五個無紋耀戰士的生平故事,講述的語調平靜卻略帶傷感。旁邊的廚師和湧到大帳裏的衛兵們邊聽邊鼓起掌來。
聽著幽迷狂說完了五個人的故事,魁拔把幽彌狂推開。
“大家聽好了,”魁拔大聲說道,“這五個人將因為誓死捍衛故鄉、抵抗魁拔而被所有的靈山軍官兵記住,並視為死敵!”
廚師的掌聲更大了,幽迷狂看到這個身高是魁拔兩倍的薩庫人正在流淚。
“現在,我要為在夜襲裏死去的將士們複仇,現在!”
魁拔沒有命令部隊進攻,而是在濃濃的夜色之中,隻身跟幽彌狂闖入聯軍營地,殺了駁回幽迷狂申請的聯軍軍官。
“我已經為我的兄弟們報了仇”,魁拔訓斥幽迷狂道,“你什麽時候才能強大到為你的兄弟複仇啊?”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幽彌狂恨恨地說。
魁拔轉身向營地外走去,幽彌狂跟在他身邊,依舊表情恨恨地走著,一直走回到魁拔的營地。
他和魁拔廚師薩庫人大倉成了好朋友,又和奇衡三建立了脈獸戰鬥組合,成為世界上最有名的霧妖妖俠。每次取勝後,他都會開心地對廚師、甚至對魁拔說“總有一天,我會強大到打敗魁拔,為他們五個人複仇的。”
7.5 薩庫人大倉
魁拔的廚師薩庫人大倉是魁拔在雪國的瞳寂雪山戰役中結識的,屬於典型的薩庫人性格。
與幽彌狂所屬的霧妖名聲一直不好形成對比,身材巨大的薩庫人在地界各族中一直名聲不錯,被視為可以信任的人。
早先,薩庫人一直居住在幽龍潭西側的高山上,以果實為生。在史前的氣候突變中,雪線瞬間降到低海拔地區,薩庫人族被凍死無數,但幸存的少量薩庫人卻把耐寒的基因遺傳下來。
魁拔前30年,瞳寂雪山成為薩庫人的主要生活區域,幸存的薩庫人已經發生了基因突變,體型變大,身高一般是龍族、獸族人的兩倍,毛發和脂肪有效地抵禦嚴寒,生育力卻降低了。此後薩庫人一直難以提高族群人口,在巨大的雪山之間,寂寞的薩庫人捕捉各種高寒動物與自己做伴,長久以來發現了幾種特別適宜馴化的動物,他們成為薩庫人若幹世紀以來的良伴。
薩庫人從來不食用他們飼養的動物,他們後來發現了一種雪山巨蒜,可以有效抵禦嚴寒,後成為薩庫人的主要食物。薩庫人很早就掌握了釀酒術,他們稱釀出的酒為“雪啤”。
第一次魁拔戰爭中,他們一直是魁拔的盟友,雖然事後他們受到全地界妖怪的指責,但他們並沒有太往心裏去,隻是從此變得更好武了。
戰後,他們依然散居在瞳寂雪山各處,各自建了粗樸的石屋石堡,圈養了一些動物,寂寞地生活著。他們時常想念熱鬧的戰爭歲月,有時有的薩庫人會跋山涉水到另一個山頭找其他薩庫人格鬥娛樂。他們往往會帶著自己全部的牲畜,輸者將牲畜全部交給勝者。挑戰結束後,由於輸者失去了所有動物夥伴,將變得更加孤獨。
天神試圖將紋耀製度賦予薩庫人,可是散居的薩庫人令紋耀派發工作非常困難,且起初薩庫人對此不太感興趣。
天神利用了薩庫人好格鬥、怕寂寞的特點,大肆遊說紋耀的好處,說紋耀可以作為比武的籌碼,代替動物做籌碼。且紋耀具有不同級別,低等紋耀者可以向高等紋耀挑戰並贏得高級的紋耀,手持的紋耀越高級,越容易吸引挑戰者上門,因此越不寂寞……
魁拔39年,薩庫人的大部分都接受了紋耀製度。
又經過100多年的自由發展,王紋耀落到了一個叫碩拓的人手裏。每當有新的挑戰者上門,他總是拒絕迎戰,並稱,自己實在是太強大,要等所有薩庫人都來到他家裏,他一起與所有薩庫人比武才過癮。於是,上門者住在他家不走,倒也不寂寞。久之,找他來搏鬥的臣、妖俠等紋耀者的下級紋耀找不到決鬥對象,也漸漸找到了碩拓的家。房子不夠大了,碩拓就安排人在他家附近再蓋新房子,各種動物養不開了,碩拓就安排人為它們建更大的圈舍,食物不夠了,碩拓就安排人種植巨蒜,發展農業。許多年過去了,碩拓始終以人數還不夠為由,不戰。
薩庫人就這樣建立了自己的國家雪國,原本碩拓的家繼續擴建,成為“天彌城”。這個傳說,就是薩庫人曆史上著名的“碩拓集國”的故事。
雪國建立後,為滿足薩庫人的搏鬥娛樂需要,將全國人分為兩個邦,分別頭係赤褐色和藍色頭巾,起初,紋耀在兩邦間均分,然後無紋耀者可以向另一邦中任何有紋耀者挑戰,結束後紋耀歸屬勝者。每年一次,王紋耀清點紅藍兩邦紋耀數目,紋耀多的一邦對國事最有發言權。這種獨特的製度被後來的薩庫人稱為“碩拓製”。
魁拔202年,碩拓病逝。他活著的時候沒有人跟他交戰過,即使在他殘弱的老年,他證明了“精神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碩拓病逝後,王紋耀由優勢紋耀邦中的幾名臣紋耀決鬥產生,這種方式一直沿用到近代。
第二次魁拔戰爭中,瞳寂雪山被交戰雙方反複爭奪,薩庫人加入兩方的人都有,他們學到了一些天神脈術,武術從此融合了天神風格,就如同南部的霧妖作為魁拔的根據地,脈術更加帶有魁拔風格一樣。
魁拔355年,薩庫人族重新獲得紋耀,為了抉擇第一任戰後天寵,王紋耀空置了一年,全國舉行了一場大比武,最後,年輕的武士固匡成為了天寵。
固匡認為,作為薩庫人主要娛樂方式的決鬥,如果繼續任由薩庫人自由發起,沒有組織管理,很容易造成意外傷亡,形成很大的內耗。
魁拔358年,固匡製定了薩庫人曆史上第一部法典《薩庫大法》,規定了薩庫人決鬥的範圍、方式,限定了可以進行決鬥的時間等。大法規定,每年春季融雪時節,萬物複蘇,薩庫人也從慵懶的半冬眠狀態下恢複活力,全民範圍內、全國領土上,皆可自由決鬥,決鬥禁止攻擊身體要害部位,決鬥期直到河麵冰蓋完全融化為止;其餘時間,僅各大“鬥脈場”內允許決鬥,決鬥雙方需要預約場地,並受裁判管理。大法還規定,薩庫人此後每15年舉行一次換屆,換屆時不僅王紋耀由決鬥產生,其餘各紋耀級別也需接受決鬥考驗,勝則衛冕,敗則卸任,換屆決鬥的時間段為當年的融雪期。
從此,每年融雪期,也即決鬥期,成了薩庫人的節日。
大法規定了關於薩庫人社會生活的各個重要方麵。因為有了大法,靠每年的決鬥決定政治決議的“碩拓製”被廢除了,薩庫人有了相對穩定的政治管理者團體,社會生活水平顯著發展起來。
魁拔800年左右,氣候基本恢複正常,大部分薩庫人回到了故鄉,但也有一批薩庫人愛上了四處征戰的生活,繼續著到處雲遊的日子。他們給人留下的印像是,作戰勇敢、凶狠,平時溫和、樂觀。這簡直就是理想中的戰士性格。
龍長老時代的靈山軍中就有一些薩庫人妖俠,大家都很喜歡他們。
梅龍尼卡航線打通之後,秋落木到達蟄族地區指揮戰事,就想聯合北麵的薩庫人夾擊風國的基思卡人,但沒有成功,因為薩庫人已經加入神聖聯盟了,他們必須信守承諾。
於是,秋落木對瞳寂雪山發動了閃電攻擊,迷麟作為先鋒戰將,迅速擊垮了山腳下的薩庫人防線。
迷麟和他的士兵們走進薩庫人的營地時,那裏已是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逃走了。迷麟正要離開,突然看到營地裏冒起炊煙。靈山軍士兵迅速包圍了營地,他們發現,營地裏隻有一個薩庫人,就是正在做飯的廚師大倉。
大倉做飯做得很認真,等著飯菜出鍋的時候,還很熟練地在營前空地上擺好桌子、餐具,那地方離迷麟隻有幾十步遠,旁邊圍著靈山軍士兵,但那廚師就像沒看見一樣。
他在桌上擺了至少二十副餐具,然後把做好的飯菜一份份盛好,接著在桌前坐下來開始吃,吃掉一份之後,再坐到旁邊的位置上把那裏的一份也吃掉,就這樣一直吃掉十份。
迷麟好奇地走近他,“你這是幹什麽?”
“吃飯。”廚師看著迷麟,“等我吃飽了,就和你戰鬥。”
“很好。”迷麟笑了,“隻是……我也餓了。”
“那些給你吧。”廚師指了指對麵的一份份飯菜。
“我的朋友們也餓了。”迷麟指了指身後的士兵們。
“不不,我今天隻和你戰鬥,而不是他們。”
迷麟吃起來,隻吃了一份,然後坐在那裏等著廚師把最後幾份吃完。
廚師吃完了所有的飯,起身,提起一把巨人長斧。
“你的對手是薩庫人第一防區戰士大倉。”
“你的對手是……魁拔。”迷麟依然坐在那裏。
廚師揮長斧向迷麟劈下,迷麟隻動了一下,廚師手裏的長斧就改變了方向,直接劈到桌子上,把桌子劈碎。
“這樣是不行的。”迷麟說。
“為什麽?”
“以後可以慢慢告訴你,”迷麟說,“請再做些飯來吧,我的朋友們真的已經餓壞了。”
大倉對人們說,他並不是廚師。那一次是因為廚師逃走了,他不得不自己做飯,好讓自己吃飽了去戰鬥。人們相信他說的是真是,就不讓他做廚師了。可是沒多久,他還是做了廚師。
大倉是個絕對的素食主義者,剛加入靈山軍,就因為吃肉的事,和大家鬧翻了。他把軍營裏所有的肉食都扔掉了,氣得戰士們對他一通大罵。因為當時正要進攻一座城,仗會打得很艱苦,大家都希望吃得好些能多堅持一會兒,因此對大倉扔掉肉食的做法非常憤怒。
大倉就和戰士們打賭,說我來打北門,你們整支軍隊去打南門。誰先攻下,誰就贏了。輸的一方則在飲食上完全聽命於對方,大倉如果輸了,就必須做隨軍廚師,並且違背自己的意願給戰士們做葷菜;如果戰士們輸了,則要終身吃素。
結果,大廚在戰鬥前那天,吃了一整支軍隊的食物,然後奮勇出戰,攻下了北門。戰士們輸了,隻好接受大倉的賭注——以後全吃素食。但是大倉發現,有些人暗地裏趁他不注意偷偷吃葷。一下生起氣來,說,我來做你們的廚師,一輩子都做你們的廚師,一輩子不讓你們吃肉!就這樣,大倉為了收獲自己賭注的勝利,成為大家的廚師。
大倉有個說法,就是食量和戰鬥力要成正比,隻會吃飯的人,對不起好的廚師。他同時也討厭那些所謂的美食家,認為他們隻是純粹的享受食物,而忽略了食物對人的意義——戰鬥。
之後,經常會出現這樣的景象,大戰之前,人們正準備美美地吃上一頓去痛痛快快地戰鬥的時候,卻發現軍隊的鍋碗一空,所有的食物都被吃光。那是大倉自己做了一支軍隊的夥食,又自己通通吃掉,然後一個人代替一支軍隊衝上戰場了。他吃得越飽,意味著他將麵對越激烈的戰鬥。
有很多次,大倉帶著自己特意做的美食,去見魁拔,請魁拔把那天沒說完的話說完。
“你說,你這樣是不行的,可是你沒說為什麽?你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我說以後慢慢告訴你,是嗎?”魁拔總是這樣說,“我這樣說,是因為我沒想好怎麽才能對你說清楚。”
“要這麽難嗎?”
“事實上我要對很多兄弟說清楚這件事——為什麽不可以做魁拔的敵人?”
“這很難嗎?”
“如果你能替我說清楚了,我做飯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