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件怪事

………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我說的奇怪的事情,並不是之前那些鄉野愚民間聳人聽聞的傳言。

畢竟說鬼故事,早就是礦工間喜聞樂見的娛樂形式了。尤其是老約克遜,總能編出一些花樣翻新的奇怪故事。

我所指的奇怪的事情,是一係列在礦工間傳播開來,顯得有些異乎尋常的古怪傳聞。

第一件,是小胡克牧場邊發生的事。

小胡克在遠離了礦工生涯之後,迸發出了極大的**,一心撲在了種植事業上,並且也成功開墾了一些土地。

雖然他的疑心病還是沒有治好,他花了比開墾土地還要大的經曆,在土地邊潔修建了嚴密的圍牆,花了不菲的費用,在自己的地盤上重新修建了一套住宅。

為修建這套住宅,他甚至拆光了鎮上的房屋,來獲取建築材料。

但是在某一天,山下的礦工喝多了之後曾經誤打誤撞地闖入了他的地盤。

在那個月夜之下,一個醉漢拎著沒喝完的半瓶酒,在小胡克種植園外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睜著迷糊的雙眼,辨別回去的正確道路。

後來的他,總是習慣在酒館酗酒,而在他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還未徹底失效前,就會向身邊的人說起那天的可怕遭遇,像個勤勞的農夫,將恐懼感染到每個聽眾的腦子裏。

“你們知道我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嗝……”

“可是那天晚上,我在那片荒地裏,聽到了一種聲音。”

“那聲音從遠處傳來,可能因為我喝了點酒,感覺就像是從水麵傳到水底一樣模糊不清……”

“跟我喝多沒關係,你知道我的酒量……我說了……不要打斷我……”

“我當時以為是傑弗裏他們來找我,就大聲地回應他們的呼喚。”

“可是隨著我的聲音不斷傳遞,我感覺到了那個聲音不斷地在靠近……”

“那絕不是人類發出的聲音!”

“可能是某種野獸,可能是某種大型禽類,也可能是浮出海麵的鯨魚……不管是什麽,絕對不是在坐的任何一個混蛋可以發出來的聲音………”

“我那一瞬間的酒精,從腦袋裏慢慢消退了下來,發覺不對勁後不再回應。”

“可是那聲音衝著我的位置,依然不斷靠近,而且發出的聲音更加的清晰而急促,仿佛在等著我進一步暴露自己的位置。”

“那東西在追蹤我!”

“酒精瞬間化作冷汗冒出了我的體內……我的天呐,現在想起來都還是一樣的感覺……哪位好心人可以給我補充一點流失的酒精成分?”

“感謝慷慨的巴勃羅……咕嚕咕嚕,我繼續說……”

“我聽清了那是什麽聲音了。那種聲音沙啞而急促,甚至不是我聽過的任何一種聲音可以形容的。野獸的喘息,鳥兒的振翅,魚類的翻騰,昆蟲的飛舞,我都了如指掌。這些聲音都充滿了生機……”

“但這個聲音死寂而沉默,仿佛發聲並不是它的本能,而是一種折磨自己的手段……”

“我把它形容稱為野犬……”

“那聲音是在追捕、恐嚇、震懾敵人的時候發出的喉音,和我家當年養的獵犬一摸一樣……”

“對了,我還記得那條狗被餓紅了眼的家人宰殺時,最後發出的咆哮,充滿了對生者的仇恨與怒斥……”

“我癱在地上走不動路,隻能聽見那個聲音從遠處慢慢靠近,最終我確定了它的所在……”

“它就在小胡克的籬笆牆後麵停了下來!和我隻有一牆之隔!”

“它找到我了!”

這個荒謬的故事多次出現在他的醉酒描述中。

但其實第二天我們發現他的地方,並沒有任何動物的腳印,他的身體也毫無傷口,隻是呈現出一種極度恐懼而蜷縮的姿勢,倒在一棵老樹下麵。

作為小鎮警長,我也隻能用我淺薄的知識,認定這是一起酒後幻聽的事件。

………

第二件,本來我們幾個見證者發誓絕不外傳,但是我想在這裏並沒有人會發現,就容我簡單地描述一二。

在某一天,可能是滿月之後的第二天,天狼星高高的掛在尚未全部彰顯曙色的天空中。

我們幾個老夥計重新來到了礦場挖礦,準備繼續前幾天未完的工程,將礦坑往下再拓寬一層。

我們的礦場出於安全因素,是一層一層向下開采的,每一層開采完,就進行結構上的加固,然後向下確定一個方位後再深挖一層,如此往複,已經挖出了二三十層來。

這種結構由於上方的礦物和土層被運輸走,也減小了下一層的重力作用,使其出現一種平衡。

可是當安東尼奧在尋找第一層的礦井階梯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我們記憶中位於第一層西北角的木質爬梯,位置竟然移動到了東北角。

兩者相差至少有十米遠,而且完全沒有填埋和挖掘的痕跡,就好像它天生就應該在那裏一樣。

我們懷疑是自己的感官,被礦井中的有害氣體影響了,連忙跑到外麵深呼吸了半天,做了一些老約克遜教給我們的,測試感知能力的測驗,才再一次回到了礦井中檢查。

但是情況毫無改觀,那個礦井的爬梯,依然牢牢地固定在本不該存在的東北角………

我們往下檢查了十五層,其中第三、第五、第十一、第十二層,出現了同樣明顯的位移,幅度達到匪夷所思。

而另外那些層數,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變化,但與我們記憶中的位置並不那麽遙遠。

原本由於每一層的土質結構、礦物分布的不同,我們都是按照最優方案尋找下一層的突破口,導致每一層的爬梯位置截然不同。

沒想到這個行為,現在卻造成了我們的認知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偏離。

但是今後的幾天裏,我們都沒發現這個變化對我們的采礦有什麽特殊的影響,因此在老約克遜的號召下,大家共同隱瞞了這個事情。

畢竟生活總要過下去,不是嗎?

………

第三件事!

第三件事發生了!

這件事真的令我悲痛到不願意多加描述……

你永遠都不知道,這件事使我對這裏的迷戀出現了多麽大的打擊!

安東尼奧死了。

我發現的。

在某天清晨,我們按照計劃即將上山采礦,卻始終等不到安東尼奧的出現。

我們以為他和往常一樣,前一天晚上在酒館裏爛醉如泥,導致第二天曠工發,因此沒有多加在意。

可是在去往礦坑的畢竟之路上,在小胡克種植園邊,我們看到了安東尼奧血肉模糊的屍體。

就像是被一個巨人從高處拋下來,又落在了一塊堅硬的山岩上一樣。

慘不忍睹。

中間容許我省略掉對各種線索的排查,對小鎮人員的盤問,和對最可疑的犯人小胡克的審訊。

最後我們也沒有明確的證據,可以證明這個事情與他有關。但是在老約克遜的建議下,我們以殺人犯可能潛藏在小胡克種植園周圍的名義,對小胡克進行了保護性控製。

即另一種名以上的關押。

小胡克那時表情夾雜著平靜、屈辱、惶恐和隱忍,複雜到我沒辦法從他的臉上讀出任何有效的信息。他最終放棄了抗辯,隻是交代我們,記得把他種植園裏即將成熟的南瓜采摘下來。

我當時一定是氣昏了頭了,滿門心思沉浸在安東尼奧的不幸中,忘記了關注小鎮的其他方麵。

這也導致了第四件怪事,在我意想不到的極短時間內,再次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