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地方,後事,以及“舊怨”

天氣很好。

無風,陽光也不差;隔著玻璃是看得到的,但作為掛著“冷氣開放”牌子的封閉店麵,坐在櫃台後邊的芯啟當真什麽也感受不到……

……好吧,有些東西還是感受得到的:隔著門他都感覺光線似乎太“烈”了一點,但並不像幹旱地區那種向光麵和陰影分得特別明顯的那種,而是統一的“亮”,或者說,沒有特別暗的“背光麵”——再換句話說就是“色彩感”很強,這通常都是空氣較濕潤、光線折射率高的表現。

“……來到亞熱帶地區了嗎?”隨便翻翻日曆,芯啟同樣隨口說道——他是能控製書廂的,不然這店老板當得也太憋屈了;但某些事情他確實是控製不了的,比如……

……書廂……到底傳送到了哪……

誠然,當初他是調查過書廂在這個世界所有的落腳點,但那之後除開大致在哪個位置當地民風習俗節日政府工作態度……還包括像是“彼得·艾欣默克”一般的當地傳說(收入來源)以外,其他的信息他慢慢就全忘了——他昨天還身處澳大利亞一個較有些曆史但確實不太有名的“老城市”中,甚至還將它炸了,但芯啟確實想不起來那城市叫什麽名字,如果這是本小說的話,那多半是作者偷懶不想起名……

……但無論如何,那座城市的建築還是有些特色的,因此不出門芯啟也大概能認出——但現在這個位置嘛,怎麽說,從店裏看出去跟其他好幾個落腳點幾乎都是一樣的……要他一個個去認?這種事既無聊又無用還無趣更無腦……

……是不是傻?

總之,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這不是一個太過偏僻、但人們卻忙得起來的地方——芯啟開門算得上早,而門外也早早就有行人了,但卻都是自顧自走著,進門的沒幾個——畢竟是工作日,就業率高的地方就是他們這種小店的“淡季”。

這倒是沒辦法的事了,好在當前手頭不緊張,芯啟也樂得清閑——白天是沒有比賽的,因為某些原因芯啟也不喜歡看回放;但就在他蓋著毯子百無聊賴磨著木條的時候,九卻突然把一杯茶砸在了他身前的桌麵上。

好吧,東西沒潑出來,但聲音很大,終歸也是“砸”的程度;芯啟眉毛一皺,但不等他發問,九就把一個手機舉到了他眼前——她自己的,當初還是芯啟幫她準備的。

這種舉動擺明是要“興師問罪”的了;但簡單看了看版麵,芯啟卻懶洋洋地回了這麽一句:

“你還連著昨天的地區網啊?”

九那本就冰冷的表情變得更陰暗了;但不等她發作,芯啟就用更快的語速裝成了“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

“有什麽問題嗎?”

“……讀一下。”九的眼睛……芯啟突然覺得好像在慢慢發出紅光?

“零犯罪率城市,昨日遇襲,大規模爆炸,”神態依舊輕鬆,但芯啟吐字已經幾乎相當於‘連珠炮’了:“我挑關鍵字了啊:大部分遇襲地點發現屍體,藏屍跡象,初步檢測死亡時間三周到十年不等……部分發現可疑物品,已確認有多起外地盜竊案的‘贓物’、‘自製槍械’、‘**’不等……整體事件懷疑是潛伏性質黑惡勢力互相攻擊所致,以上就是大概的內容了……所以說有什麽問題嗎?”

“不對你自己幹的事給個交代?”

“你怎麽知道就是我幹的?再者就算真是,我除了回答‘交易需要’還能說什麽?”芯啟語氣突然放鬆了,但他的語勢卻變得非常強硬:“話說新聞寫得挺規範,但沒多少閱讀量吧?我是指,除‘本地’之外的;而且這猜測也真是,黑幫火拚根本不會搞成這樣……”

“所以你對你造成的破壞就沒有一點交代?”九沒接他的話。

“我沒殺人。”

“但造成了損失,不是嗎?”留著幹練短發的女工眼神一凜:“整座城市都要癱瘓,那損失會有多大?”

“第一,那不是商業城市而且我沒破壞功能性設施,頂多癱瘓一星期而已;其二,癱瘓一星期讓那幫弱智知道自己活在名為‘安全’的夢裏,怎麽看都是賺吧;最後,我他娘又不是一城市人的保姆,他們損不損失受不受傷……幹我屁事?”

“我說的不是那個。”九突然話鋒一轉:“前天就有人來殺你,結果你第二天就把城炸了……他們來找你你不煩嗎?”

“誰說他們會來找我的?”芯啟突然苦笑,他有點不想談這個問題:“別說我已經‘小心翼翼’的了,就算真把一城市人殺光,他們的計劃也不會有什麽影響——這城市同樣幹他們屁事啊?”

說到這裏,九卻突然沒打算繼續問了,收起手機就直接上樓,一副莫名受氣了的模樣;芯啟突然感覺有什麽不對勁,但仔細想想,他卻發現九這次的提問很正常……

……比上次正常……但就這樣才讓他覺得更不正常……

……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芯啟當真算得上“多疑”。

很多人說多疑不好,但那也隻是會讓人心累而已;而且不可否認的是,曆史總是一次次證明能打下江山的人總是會在一些情況下顯得非常“多疑”;換句話說,隻要不影響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事沒事“多疑”一下反而“有益身心健康”。

當然,就算是“多疑”其實也分等級:那種無時無刻提心吊膽的情況雖然都得經曆、算是“必要的前期”,但在調查不能無法推進事態的情況下還想那麽多,那就是真正的蠢了;而對於芯啟來講,他當然不抗拒把九製伏拖到後房用各種莫名其妙的工具折騰個千百二十遍,但怎麽說,且不提沒有十全的把握能夠將九擊倒,更重要的是如果這兩人真打起來,無論結果如何店裏至少半年都不用開門的了;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懶”,因此即便九自那之後就一直待在樓上沒下來,借著一杯茶芯啟還是硬生生和半成品木條打磨測量工具以及他的毯子一起耗到了下午,所謂“早飯”、“午餐”自然是連影子都沒有見到……

……他突然感覺把九惹生氣了是不是不太好;但也就是在把一大批數量的木條磨好、拿出一個彎曲“老虎鉗”一樣的工具準備進一步操作的時候,芯啟卻突然發現店裏光線一亮——外麵的陽光始終很烈,就算不是擋光用的玻璃隔絕效果也很“好”。

“老板,”進門的是一對情侶,說話的是男方:“麻煩給我們(拿)兩個椅子。”

“噓……別打擾到其他客人,”芯啟表現得很親切,雖然店裏人實在算不上多:“我給你們開個包廂。”

說著,還不待已經走到櫃台前的男女反應,芯啟就直接起身繞過櫃台,“帶路”一樣給兩位朝樓梯比了個“請”的手勢;隻不過就在他們半信半疑地開始上樓的時候,芯啟卻突然右手抓緊樓梯扶手,左手則以肉眼難察的速度一閃,豎到兩人麵前微微張開的時候,裏麵已經有了一對……

……假眉毛?!

“老實上樓,我保證不把你們切成肉段。”

昨晚木條消耗嚴重,儲備工作被打斷芯啟的心情可相當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