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狡黠
白夜一邊看著這裏的各種熱鬧，一邊腳步不停，跟著伊爾莎來到槍店。
店門打開，門上的風鈴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老板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聽到響聲之後，他從櫃台後麵抬起頭來。
“兩位想要什麽？”店老板眼神中帶著警惕。櫃台下麵的一隻手已經握住了霰彈槍的扳機。
年輕情侶一般不會是槍店的常客，夜晚時間貿然來到這裏，顯得有些可疑。
白夜沒有說話，伊爾莎則是開口道：“我們要買一把21區的沃桑比克。”
聽到這句話，老板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要現在試槍嗎？”他試探的說。
“不用，我們下周四來提。”伊爾莎果斷的說。
店老板鬆了一口氣。伊爾莎剛才說的都是暗號，暗號正確證明是自己人。
“還是老樣子。”老板臉上帶著微笑，對伊爾莎說。他按動身邊一個不起眼的按鈕，頓時後門處發出一陣電子鎖解鎖的聲音，自動打開了。
門後是一片黑漆漆的隧道。
伊爾莎毫不猶豫，帶著白夜走了進去。
沿著幽深的通道，兩人一直向下行走。周圍環境一片安靜，伊爾莎也不發出聲音，白夜隻能在心中計算自己究竟走了多遠。
大概走下了五層樓的高度，伊爾莎和白夜兩人，終於到了目的地。
一扇平平無奇的小門。
推開門，白夜進入到神秘的地下世界中。
巨大的歡呼聲和喧鬧聲撲麵而來，將白夜直接包裹在人群的熱情中。閃亮的燈光讓暫時習慣了黑暗的白夜感到有些刺眼。
到處都是歡呼聲叫好聲和口哨聲。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拳擊場！
白夜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正中央是一個擂台，白色的地麵上布滿了陳年的血跡和體液。
擂台四周都是看台，上麵坐滿了歡呼呐喊的人群。這些觀眾們忘乎所以的瘋狂喊叫著，為自己選中的選手加油打氣。一個個臉上通紅，汗水灑在地板上。
白夜抬頭望去。更高的地方是一些裝修豪華的包間。包間中有單麵的巨大全息屏幕，給包間客人觀看擂台上的一切細節。
白夜看向擂台的方向。此時兩個身上都帶著機械義體的男人，正在瘋狂互毆。
其中一個男人，雙臂裝著銀色的大猩猩手臂。大猩猩手臂每次攻擊都會充能。進行重攻擊時，它們會基於充能等級造成額外傷害。這個男人每打出一擊都勢大力沉，甚至能造成空爆。
大猩猩手臂原本的作用，是做體力勞動的。它們代替了人類天然的四肢，讓重體力的勞動不再那麽繁忙。
不知最初是哪個天才，將這種東西用在了格鬥上。使大猩猩手臂成為了擂台上的明星產品。
另一個男人手臂上裝的則是螳螂刀。這種危險的義體，號稱是“迅如疾風，斬敵必殺”，它本身攻擊速度快，又能進行連擊，因此可以迅速造成毀滅性的傷害，非常克製單體目標。
螳螂刀冰冷、鋒利且殘忍的刀刃，精準的衝向對手的要害部位。對手也不甘示弱，大猩猩手臂發出機械響動，野獸般凶暴的拳擊，讓對手不敢硬碰硬。幾次螳螂刀即將得手，都被大猩猩手臂狠狠的錘了回去。
兩人針鋒相對。雙眼緊緊盯著對方的動作。繃緊身體上的每一塊神經和肌肉。為接下來的一擊做出準備。
台上的兩個人都知道。隻要自己這一邊先鬆懈，被對方得手，那結局注定是一個死！
他們身上的殺傷性義體，可不是吃素的。每次出手都要見血！
雖然雙方都極為戒備，很難攻擊到對方的要害。但他們身上極為危險的殺傷性武器，還是給對方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螳螂刀每次輕輕劃過對手的皮膚，都會帶起一簇血花。很快，大猩猩手臂的男人就渾身都是帶血的傷口，鮮血淋漓。他此時的嘴唇已經有些蒼白，劇烈的活動下，讓他傷口出血更多。時間久了之後，隻怕對手不需要攻擊，他都會自行倒下。
螳螂刀的主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一隻手臂已經垂了下來，那是為了格擋要害部位，被大猩猩手臂狠狠擊中的後果。這讓他的戰鬥力幾乎失去了一半。他的胸腹處也有不少淤青，應該是斷了幾根肋骨。不知道內髒有沒有破裂。
此外兩人身上其他位置還有大量的淤青和傷口。連他們的臉上都布滿了各種傷口，紅腫變形，甚至都無法分辨出本來的麵目。
就是這樣極為暴力血腥的比賽。場地中卻充滿了**澎湃，到處都是雄性荷爾蒙的爆炸力量感。
四周圍的觀眾都在大聲吼叫，狀如癲狂！
“殺了他！狠狠一拳，打爛他的頭骨！！”
“卸下他的義體，把他拆成零件！”
……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著台上的選手們。他們手中攥著門票，用盡全力發出嘶吼，恨不得將自己身上的一切力量，都送給支持的選手。
置身於如此瘋狂、熱情、充滿感染力的現場。白夜整個人都感到一陣震撼。
這種最原始，最野蠻的廝殺場地，心智不堅定的人進來，估計很快會被同化，也像在場的 觀眾一樣，被勾起原始的殺戮欲望，瘋狂呐喊。
伊爾莎似乎習以為常，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她帶著白夜，一路走向競技場中。
他們的目的地顯然不是競技場。而是競技場內部的地方。
穿過喧鬧的競技場，來到黑洞洞的一處入口處。相比於燈火輝煌華麗的競技場，這裏麵就看不出什麽東西了。一切都隱藏在黑暗中。
門口橫著一個哨卡。哨卡裏大搖大擺的坐著一個看門人。
看門人長得奇醜無比，相貌堪稱是悲劇。但整個人充滿野蠻的威懾力。
他身高足足超過兩米四，如同一個巨人一般坐在這裏。坐著的時候都比很多站著的人要高了。他腦袋畸形凹凸像一個土豆，五官格外的小，又小又歪曲。下巴上有一個發紅的瘡疤，好像非常瘙癢，克製不住一般，看門人時不時就撓一下。
這古怪的看門人坐在哨卡的小小窗口後麵。哨卡的規模本來十分正常。在看門人巨大身體的對比下，顯得就有些小了。
白夜和伊爾莎前麵，還有不少人排隊，正準備買票進場。
白夜站在隊伍的最後麵，百無聊賴看著前麵的人緩緩移動。
“你！你給我回來吧你！”
此時，看門人突然發出一聲怒吼。他伸出大手直接抓住一名客人的衣領。
“你……你幹嘛！我是合格的！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合作夥伴的嗎！”
那名客人被看門人抓住了，根本掙脫不開，驚慌失措的喊著，想要引起圍觀群眾的注意力。
“小子……你當我傻？”看門人把臉湊近客人，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看到標識沒有，不準攜帶任何武器！”
看門人伸出大手，指著放在哨卡前的告示。
【演出需知：尊敬的朋友，在您入場之前，請將攜帶的武器裝備放在寄放處，以免造成任何混亂。謝謝您的理解。祝您此次行程愉快。】
“不認識字是不是，小子？是真的不識字還是裝的？”
看門人惡狠狠的說。他手掌攥緊，讓客人的衣領緊繃起來，有些喘不過氣。
“我……我沒帶武器！你血口噴人！”客人極力大聲叫喊著，臉上帶著一絲驚慌。
“哼……”看門人摘下這名客人的帽子。抖落幾下，從中掉出一把手槍。
“還嘴硬？你爺爺我什麽藏武器的沒見過，還藏在帽子裏？在你之前已經有好幾個傻子被我這樣趕出去了！”
那名客人見自己的武器被找出來了，臉色有些難看，一臉的垂頭喪氣。
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但是想方設法帶著武器進去，顯然不是什麽友好的人。
很有可能是其他勢力的探子或者是間諜之類的。被看門人抓住，他的任務，就算徹底失敗了。
而且下場估計也不會怎麽好。任務沒完成，還得罪了這裏麵的人，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給我滾蛋！不守規矩的東西還想進去？”看門人狠狠怒罵著，一把將客人推開：“門衛！把他趕走！”
從暗處走過來幾名壯漢，他們抓住客人的胳膊，將他直接拖走。
其餘的幾名客人。看了這樣的場景，顯然都老實了很多。有什麽小動作也不敢用出來了，隻能老老實實的進去。
看的出來，這個看門人雖然外貌畸形可怖，但腦子十分好用，表現的十分精明。怪不得會把這樣一個重要的崗位交給他。
接下來幾個人的過去的十分順利，很快就輪到了白夜和伊爾莎。
兩人走到哨卡前，白夜一句話沒說，任由伊爾莎發揮。
看門人看著伊爾莎和白夜兩人，五官突然扭在一起，表情顯得十分猥瑣。他盯著兩人上下打量了幾眼，陰陽怪氣的說：
“你們兩個小年輕還真是般配。”
看門人從嗓門中擠出惡心人的聲音：“也不知道能在一起多久？這種事情都沒準，人生無常啊。”
白夜和伊爾莎都沒有搭話，看門人自言自語的說：“想當年我上大學的時候，也有這麽漂亮的一個女朋友。”
“可惜啊，他後來死了！”
白夜感覺這個人腦子不正常，沒有搭理他。
伊爾莎也沒有開口，隻是平靜的看著看門人。
看門人見兩人的表現，感覺自討了無趣，不再說些無聊的話，公事公辦的對兩人說：“行了，說說吧，你們兩個什麽來頭？”
伊爾莎掏出一枚金色的徽章，放在看門人麵前。
看門人湊近了仔細盯著看了看徽章的紋路，頓時吃了一驚！
“等一下……這是……居然是蘇家的貴客！”
看門人猛然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剛才還陰陽怪氣的一張醜臉，此時變了顏色，滿臉都是恭敬和諂媚。
“蘇家的兩位貴客，剛才是我招待不周了，我為我剛才粗魯魯莽的話語向兩位道歉。”
“兩位，大人不計小人過。您這樣的貴客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看門人一臉誠懇的說。
伊爾莎依然一言不發。看門人悄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見這情況，連忙把頭垂得更低了。
“剛才你說，什麽早死來著？”白夜促狹的看著看門人，故意說道。
“我早死！我早死，世界上就我最該早死，我可真不是個人啊！”看門人大聲說。
“少廢話。”伊爾莎言簡意賅的開口。
看門人大喜，馬上高聲說道：
“兩位貴客快請進！我們誠摯歡迎兩位的 到來！”
看門人說完之後，再次彎下腰，拿出一枚精致的鑰匙。雙手奉上：
“這是包廂鑰匙。讓我們的工作人員，帶兩位前往吧。”
兩名年輕且彬彬有禮的壯漢走了出來，帶著客氣的微笑對兩人說：“兩位貴客，這邊請。”
跟著兩名壯漢的步伐。白夜和伊爾莎來到一間豪華包廂之中。
從這間包廂中能夠清楚的看到下麵癲狂的觀眾們和擂台上的場景。麵前的大屏幕上也播放著格鬥的細節。
顯然整間包廂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房間中的裝修看似簡潔而大氣，在細節處能夠看出足夠昂貴的裝修處理。燈光融合足夠明亮而不刺眼。就連包廂內的聲音都是調整好的，既不會因為下麵觀眾的歡呼顯得太吵，也不會什麽都聽不到，太過安靜而失去興致。
這種地方是絕佳的商談地點。
壯漢恭敬的看著白夜，詢問道：“尊敬的貴賓，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白夜知道，這時候就應該說明自己此行來的目的了。
他開口問道：“你們有沒有連上第一區網絡的辦法？”
“要繞過監管，保證安全的那種。”
白夜的話說完，青年壯漢稍微思考了一下，回應道：“尊敬的客人，這件事情我需要請示主管，請您稍等一下可以嗎？”
白夜點點頭，兩名壯漢動作利落的轉身離去。並為二人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