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喬爾的傳說
白夜和伊爾莎坐在包廂舒服的沙發中。麵前的全息屏幕正播放兩名選手的生死廝殺，下麵的觀眾依然發出陣陣歡呼。
此時的兩名選手，可以看出已經有些累了，體力逐漸不支，速度也比剛才慢了一些。身上都出了不少汗水。
白夜目光從比賽中收回，打量著整個包廂。麵前放著剛剛開封的香檳酒，是剛才兩名壯漢為他們準備好的。
“來點嗎？”白夜詢問伊爾莎說。
伊爾莎點點頭，白夜給自己和伊爾莎倒了一人一杯，慢慢品味起來。
白夜長期用酒精壓製強尼·銀手，對這種東西已經非常習慣。
他看著擂台上的兩名壯漢瘋狂的戰鬥著。包廂中卻如此平靜。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此時，伊爾莎突然開口了。
“黑血幫，就是控製著這整片街區的幫派。”
“除了這片街區以外，在其他不少地方。黑血幫也有所涉足。不過這裏比較特殊，是黑血幫的大本營。他們就是從這裏起家的。”
“你剛才應該也看到了，和夜之城中的動物幫相似，他們也喜歡磨練自己的身體，注射類固醇藥劑甚至是更加狂暴的藥劑，讓自己變成更強大的生物。”
“他們熱衷於切磋和格鬥，當然這些都發生在隻用冷兵器，或者是徒手的基礎上。不然的話，黑血幫早就沒有人了。”
“這些人經常在街頭鬥毆，和自己人打，和其他幫派的人打，和陪練機器人打架……這對他們來說就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這些特征和夜之城中的動物幫實在是太像了。所以也有不少人認為黑血幫就是動物幫發展出去的分支幫派。”
聽到這裏，白夜暗暗點頭。他心中也是如此推測的，幾乎一模一樣。
“不過黑血幫和動物幫之間也有一些區別。黑血幫的這些人並不是特別排斥賽博義體，需要的時候還是會安裝的。比如下麵擂台上爭鬥的兩人。”
也是，好不容易從夜之城中搞到不少義體，能夠體驗一下最新科技了，一定有很多人忍不住安裝的。白夜想起來剛才在外麵看到的那些義體損壞的人，估計就是切磋的時候打壞了義體，要去義體醫生那裏修理了。
“黑血幫的上一任首領，名字叫喬爾。”
“喬爾曾經和你也一樣，是蘇景泰十分賞識的人。”
“當時的他，出現在二十一區的時候，隻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小混混，一窮二白，和大街上見到的乞丐沒什麽兩樣。沒人注意到他，也沒人在乎他。就是這樣一個最底層的人。”
“喬爾混在一群衣衫襤褸的難民中。蘇景泰的車子行駛過程中，見到了喬爾，一眼就相中了他，認為他一定是個人才。隨後就將喬爾撿回了公司。”
伊爾莎突然說這一段話，讓白夜一愣。
這是什麽意思？怎麽突然介紹起黑血幫和前任幫主喬爾了？這的確跟他們今天的事情有些關係。不過關係算不上多大。
伊爾莎不怎麽經常說話，突然說出這麽多話，還真是辛苦她了。
白夜詫異的看著伊爾莎：“為什麽這個時候介紹這種東西？”
關於黑血幫的事。伊爾莎想要介紹的話，一路上都是機會。在洪興大廈的公寓中，也有大把的時間去說。
為什麽當時不說卻選在現在？
而且，為什麽介紹的是前任幫主喬爾，而不是現任幫主？他們很有可能和現任幫主打交道的。
白夜被伊爾莎說的滿肚子的疑問。感覺伊爾莎突然跟自己說這些，多少有點莫名其妙了。
伊爾莎沒有正麵回答他的話。隻是平靜的看著白夜，淡淡的說：“你不想聽嗎？”
白夜心中想著：“這什麽小葵花課堂開課了？”
不過他對黑血幫的事情，還是有點好奇的，畢竟是來到31區之後，接觸到的第一個幫派。
反正等待的時間也沒事做，聽聽也是好的。
白夜點點頭，示意伊爾莎繼續說：“你講。”
伊爾莎繼續說道：“後來的事情，就是喬爾從一個流民混混，變成了蘇景泰重點培養點的手下。”
“他為人聰明，做事很快，沒過多久就從一名普通的員工成為了蘇景泰的得力助手。並且為蘇景泰衝鋒陷陣，立下汗馬功勞。”
“在蘇景泰身邊，喬爾學到了很多，同時也幫助了蘇景泰很多。後來，蘇景泰的商業帝國已經非常穩固，喬爾這時候提出，自己想要回到家鄉，創出自己的一片事業。蘇景泰同意了。”
“最後，喬爾帶著一大筆錢和裝備，回到闊別已久的家鄉，31區。”
“在這裏，他建立了黑血幫，控製了一大片區域，成為31區中不容小覷的一股勢力。”
這故事，算是講述了喬爾的發家史。
在經過一番努力和周折之後，喬爾成功完成了從難民到幫派大佬的華麗轉身。
“還挺勵誌的。”白夜評價說。
他沒想到，黑血幫這樣一個看似莽夫遍地的組織，創建背後，還有這樣跌宕起伏的故事。
看來，每一個能夠在亂世中混出一片天的人，都不容小覷啊。
而且這也說明了黑血幫和蘇家究竟是怎麽扯上關係的。原來他們的前任首領，就是蘇景泰的助手。怪不得看門的人一看見蘇家的徽章，就對他們敬重不已。看來這就是蘇家在31區中的人脈之一了。而且關係非常硬。
伊爾莎繼續說道：“這還沒完。”
“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有好奇的人詢問，蘇景泰為什麽會選中喬爾。那麽多難民中，所有人都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根本就分不出彼此。蘇景泰究竟是憑什麽選中喬爾的呢？”
“蘇景泰聽了之後，爽朗的哈哈大笑。”
“他說，他看中的，是喬爾的眼神。”
“喬爾的眼神非常特別。那是一種深邃的眼神，即使在人群之中，在被饑餓和苦難折磨的難民之中，依然如此與眾不同，如同狼一樣。就是這種眼神，讓蘇景泰十分中意。”
聽伊爾莎說到這裏，白夜心中微動。
這個故事，實在是很有傳奇色彩。
喬爾一介難民，因為一個眼神就被貴人賞識，之後一步登天，這是多少人夢想中才會發生的事，卻在喬爾身上，切切實實的發生了。
從一無所有，到身份尊貴。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翻身生活。隻不過那些人是幻想而喬爾的是真實發生的。
另外，蘇景泰也極有眼光。所謂英雄不問出處，蘇景泰能不在乎喬爾難民身份，直接選中他，培養他當做自己的副手，能看出他確實氣量博大。
聯想到蘇景泰主動幫助白夜，白夜對此人的氣量，更加佩服。
說實話，白夜現在也無法對蘇景泰造成任何幫助。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也就是白夜認識他的女兒蘇婉而已。
但兩人隻是見麵說了幾句話。蘇景泰就決定幫助白夜。不需要白夜付出任何代價。而且蘇景泰這邊付出了不少，不僅幫他準備了物資，還讓擁有【化形】能力的伊爾莎，來幫助白夜。
這樣的行為，難道和當時幫助喬爾一樣，是在白夜身上投資？
伊爾莎看著白夜：“你對這個事情怎麽看？”
她海藍的眼睛中，略帶質詢之意。
伊爾莎很少主動這樣和白夜說話，更不要說對這種故事的意見了，此時她的行為讓白夜微微一愣。
“這是在考驗我？”白夜心中想到。
沒準伊爾莎突然說出這些，是蘇景泰的意思呢？也或者，是伊爾莎對自己這名搭檔的考驗，在考察究竟能不能在各方麵信任自己。
白夜略微思考，回憶了一下印象中的那個蘇婉的父親，濱海首富，布局讓人看不透的老狐狸蘇景泰。
這個人，的確非常擅長看人。自己還沒和他見過麵，蘇景泰就已經選擇幫助自己，這說明他已經對白夜有過判斷，認為幫助白夜是完全可以的 。甚至在將來會有所回報。
還有白夜身上的強尼·銀手，蘇景泰名義上是強尼·銀手的野火組織的一員，但他也看出強尼·銀手這個人基本上是個想要毀滅一切的瘋子，不能夠信任他。
另外蘇景泰非常明白自己的女兒究竟有多麽天真，他成為玩家、各種謀劃、甚至是伊爾莎的事情，都完全沒有告訴蘇婉。事實證明，他看的的確非常準，若是將什麽秘密告訴蘇婉的話，後果真可能不堪設想。
還有能成為濱海首富的種種。都能說明他眼光不同尋常，看人很準。
如此說來，蘇景泰的確是看人的高手。即使說看重喬爾的眼神有些誇張，看重喬爾的氣質，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畢竟喬爾這種不甘心自己命運的人，氣質也一定非常堅定不凡。
“我想，喬爾當時應該是真的很有能拚能打的氣質，才被蘇景泰看中的吧。”
白夜想了想說道。
伊爾莎不置可否，繼續開口：“真相，其實是這樣的。”
“喬爾其實是31區某個權貴的私生子，當時31區有亂，加上他的身份差點被權貴家中知道。權貴無法保護他了，隻能讓他投靠別人。”
“權貴和蘇景泰曾經有不錯的關係，因此讓喬爾直接去濱海市投奔蘇景泰。”
“喬爾隻能帶著權貴的信函，和幾百萬美金，來投奔了蘇景泰。”
“蘇景泰看在權貴的麵子上，當然選擇收留喬爾，並且承諾讓他有足夠好的發展。這不僅僅是看在感情的份上，喬爾父親的人脈，更是非常重要的。”
“蘇景泰這樣一個地位很高的人，身邊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突然多出一個從未出現過的人，蘇景泰還必須給他重要的位置，這該怎麽說？”
“喬爾的真實身份，是一定要保密的。那就隻能編造一個故事，來掩蓋他的秘密。”
“礙於麵子，在加上宣揚的目的，蘇景泰編造出了這樣一個故事，讓喬爾正式走上前台。”
“畢竟，沒有人不喜歡傳奇故事。不是嗎？”
伊爾莎的真相說完，白夜一陣無語，一口香檳差點嗆到肺裏去。他狼狽的連連咳嗽了幾聲，才好轉過來。
原來，傳奇故事的背後居然是這樣子的？
白夜心想：“蘇景泰這家夥果真是老狐狸，心機深的很。為了不被抓到破綻和把柄，連這種事情都要編出一個假象來。”
他心中不由得警惕，以後聽到蘇景泰的話，自己要分辨一番才行。這人的口中，真話著實不多。做事情的真實目的也是撲朔迷離，讓人琢磨不透。
這時候他看著伊爾莎的雙眼，發現她說出這些，看到白夜咳嗽窘迫的時候，眼神和表情都毫無波動，依舊那樣淡然安靜。
白夜這才想起，伊爾莎真的就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娃娃一樣，不會有任何表情和語氣起伏。
但她說這些的時候，明明是有捉弄的意思。
不然的話，難道她是為了讓自己警惕蘇景泰，才說出這段話的嗎？
她明明可以直接告訴白夜事情的真相，卻選擇先說出假的，讓白夜猜一猜，再說出真相。
明顯是在和白夜開玩笑，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白夜窘迫的樣子，她不僅沒有笑，還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淡然的不行。
如果是別人開出這種玩笑，早就自己先笑成一團了。
看著伊爾莎晶瑩的側臉，白夜心中忽然升起捉弄的意思，難道她真的就對任何事情都不為所動嗎？
他和伊爾莎經曆的這段時間，不論發生什麽事情，伊爾莎都能保持冷靜淡然，幾乎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一路上他們遇見了不少事情，伊爾莎對待這些突發事件的態度隻有一個：淡定。
她的身上，好像無時不刻不帶著一個冷靜的情緒外殼，將真實的自己，真實的情感，都隱藏在心底最深處，隻用準備好的麵具，來和其他人交流溝通。
到底要發生什麽事情，伊爾莎才會打破外殼，露出一絲絲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