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陽穀無官兵
殺其夫而占其妻,謀其財而居其宅。
天龍四惡雲中鶴的這段話固然三觀不正,可用來報複西門慶卻是極好的。
不管別人是不是也這麽想,反正武凱走進臥室的時候,絲毫沒有覺得良心不安,倒是第二天起床之後腰酸背痛、精神不振,感覺身體好像被掏空了……
別誤會,這並不是因為腎虛,事實上武大郎也就這倆‘腰子’保養的最好——畢竟潘金蓮總也不肯收公糧。
真正的原因,其實是武凱擔心吳月娘半夜醒過來跟自己拚命,所以在發泄了一腔火熱之後,就用被子把兩人緊緊裹在了一起,然後又用毛巾堵住了她的小嘴,防止她一時想不開咬舌自盡,或者幹脆咬斷武凱的喉嚨。
於是這一晚上睡下來,武凱就如同受了一場酷刑——準確的說,是一場**的酷刑。
“果然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武凱一邊感慨著,一邊卻又死不悔改的在那‘塔峰’上摸索了片刻,這才戀戀不舍的穿好了衣服。
等重新把吳月娘‘裹好’,武凱正準備去客廳看看昨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就聽院外有人大聲叫嚷起來:“鄆哥?鄆哥?!你在裏麵嗎?!”
怎麽會有人在外麵喊鄆哥的名字?
難道是官府把他的家人抓來,想要策反他?!
想到這種可能,武凱急忙衝出去想要攔住鄆哥,卻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隻能眼看著他大呼小叫的迎了出去。
“爹~爹?!你怎麽來……哎呦,爹,你打我幹嘛!”
這一對父子重逢的場麵,似乎很難用溫馨或者感人來形容,因為鄆哥剛撲出院門,便被他爹劈頭蓋臉的賞了好幾個耳光。
“打你?我打你是輕的!這種事你都敢跟著摻和,特娘的不要命了?!”鄆哥的爹不由分說拉著鄆哥便往外走:“走走走,快跟我回家,再敢胡來,看老子不打斷你的狗腿!”
“爹,我……我……”
鄆哥不敢掙紮,隻能一步三回頭的張望著。
武凱唯恐這其中有什麽圈套,所以並沒有急著阻攔,而是躲在門後細細觀察,可左看右看也不像是有埋伏的樣子。
“大叔,先別急著走啊!”
眼見那父子二人就要消失在轉角處,武凱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然後就見鄆哥的父親像是腿上中了一箭似得,踉蹌了半步,轉身噗通跪地哭嚎道:“大郎,我家就鄆哥這一根獨苗啊,你就行行好,放他一條生路吧!”
說著,砰砰的磕起了響頭,一旁的鄆哥想攔都攔不住,沒幾下額頭上就青腫了一大片,把鄆哥急的跟什麽似的。
“大叔?大叔!你別這樣,你先起來,大叔!大……”
武凱在門後喊了幾聲,老漢卻隻當沒聽見,繼續在哪裏以頭搶地,偏偏武凱又不敢貿然出去拉他起來,左右為難之下,終於惱了,猛地大吼了一聲:“再不起來,信不信老子一道天雷劈了你?!”
這話倒是真靈,老漢蹭的從地上躥了起來,兩隻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別劈、千萬別劈我,起來了、起來了,我起來了!”
武凱召喚天雷的本事,在陽穀早已經是盡人皆知,甚至還被人推演出了各種子功能——譬如被劈死的人永世不得超生,或者魂魄會被武凱拘禁驅使之類的,反正死了都不能安生就對了。
老漢顯然也聽信了這樣的傳聞。
武凱原本看在鄆哥的麵子上,還打算跟他客氣些,可看他吃硬不吃軟的樣子,也隻能改了主意,開門見山的問道:“大叔,是不是官兵讓你來這裏的?”
“官兵?”
老漢楞了一下,隨即脫口道:“這城裏那還有什麽官兵,不都去剿匪了嗎?”
都去剿匪了?!
武凱忙繼續追問,卻原來昨天晚上先是吳都監帶兵離開,然後又有衙役沿街張貼起了通緝令和告示,通緝令不用說,懸賞的人犯非武凱莫屬;
而那告示卻當真寫的文采飛揚、豪氣萬千,總結起來,大致意思如下:
今有梁山賊寇數千人進犯東平府,吳都監已經率領麾下人馬去馳援府城了,指望他保護咱們陽穀肯定沒戲。
為了保護黎民百姓,為了朝廷的威嚴,縣令李太尊毅然決定禦敵於境外,於是連夜率領大小官吏並幾十名衙役出征,誓要畢其功於一役,百姓們隻需安居樂業靜候凱旋即可。
當然,這隻是官方版本,民間還有另外一個版本:其實是縣太爺怕了武大這尊瘟神,所以連夜帶著金銀細軟和小姨子跑路了。
至於抗擊賊寇雲雲,先不說那幾十個衙役夾雜著一百多老弱病殘能不能打仗,單單方向上就已經南轅北轍——梁山在縣城的東南方,李縣尊卻帶人去了西北……
鄆哥老爹聽到這消息之後,還特地去縣衙和城門口偵察了一番,發現果然已經空無一人,就連收進城稅的衙役都不見半個。
於是他一咬牙,大著膽子過來找鄆哥,畢竟那張通緝令上隻有武凱,並沒有提到鄆哥,他尋思著把兒子偷偷領回家,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聽完老漢的話,武凱無語良久,他本來是打算通過立威,迫使官府放自己出城,誰成想這還沒來及談呢,那些當官的反倒先棄城而逃了。
你說這找誰說理去?!
“老爺,好機會啊!”
這時玳安滿麵喜色的湊上來,道:“要真是這樣,咱們出城就沒人攔著了,您看咱們什麽時候動身合適?”
“動身?動什麽身?!”
武凱一挑眉,抬手指了指鄆哥父子:“去,先把他們給我請進來,別動粗!”
玳安和法海領命去了,等他們好說歹說把鄆哥父子‘勸’回了後院,卻見武凱已經洗漱完畢,正在龐春梅的服侍下用細鹽柳枝刷牙呢。
眼見龐春梅在武凱身邊小意殷勤的伺候著,鄆哥心裏就有些吃味,忍不住大著膽子道:“大郎,既然那通緝令上沒寫我的名字,要不……我和春梅就不跟你走了?”
“噗~!”
武凱吐掉嘴裏的柳枝細鹽,曬道:“走?誰說我要走了?既然縣令和我老丈人都不在城中,這陽穀還有誰能奈何得了咱們?放著豪宅不住,卻跑出去風餐露宿,你覺得我有那麽傻嗎?”
沒錯,既然形勢發生了意外的轉變,武凱要是再抱著不合時宜的逃亡計劃不放,那就真成弱智了。
反正看這意思,短期內YG縣裏應該是安全的,與其千裏迢迢冒著被通緝的危險跑到滄州避難,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在這裏,等過幾天和武鬆匯合之後,就直接上梁山落草。
鄆哥聞言一愣,半響才有憋紅了臉支吾道:“那我和春梅……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回家去了。”
看樣子,他剛才一步三回頭也不是為了武凱,而是舍不得龐春梅這嬌滴滴的小娘子。
這讓武凱對他愈發失望,要不是身邊實在沒有可信之人,真想就這麽把他打發走,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可惜現在他身邊實在是缺人,如果放鄆哥離開的話,怕是連晚上睡覺都睡不踏實,所以隻好嚇唬他道:“你急什麽,我既然把她賞給了你,就不會反悔——不過你確定,她會乖乖跟你回家受苦?你確定自己能養得起她?你確定她不會是下一個潘金蓮?”
一連幾個問題把鄆哥問蒙了,下意識的看向龐春梅,卻見她低眉順眼站在武凱身邊,竟沒有半點反駁的意思,不由愈發手足無措起來。
“好了,別擺出一副哭喪的架勢,你爹這不還好好的嗎?”武凱笑道:“其實你小子長得不賴,跟西門慶也就差了一個‘錢’字,眼下這西門府既然已經被咱們占了,哥哥我難道還能虧待你不成?再幫我幾日,等我把西門慶的家產全弄到手,便讓你來個人財兩得!”
鄆哥還沒想好,他那老爹卻已經眼冒金光,搓著手憨笑道:“這怎麽好意思、這怎麽好意思……大郎真是仁義啊,俺家鄆哥有你這朋友,算是交對人了!”
安撫了鄆哥父子,武凱正尋思著讓誰出去確認一下,看看鄆哥他爹的消息是真是假,冷不丁旁邊噗通一聲跪倒個大和尚,興衝衝的道:“恭喜武爺、賀喜武爺,貧僧所獻三策現在已經成了一雙,現在隻需再打典一番,這樁官司就能徹底煙消雲散了!”
嘖~
感情這和尚還真以為是他的計策產生了效果……
其實就算他沒有出主意,武凱也打算先立威再談判。
而吳月娘也是假意改嫁、真心行刺,要不是武凱看破她的想法,來了個將計就計,說不定現在就已經死在她手裏了。
很顯然,法海不可能聽到武凱的心聲,所以他依舊在為‘算無遺策’而興奮著,信誓旦旦的請令道:“貧僧願出城去找縣尊,為主公完成這最後一策!”
好嘛~
這和尚大約是三國的故事聽多了,竟脫口喊出一聲‘主公’來,也不想想自己一身肥肉外加頭頂光光,哪有半點諸葛武侯的風采?
再說了,武凱既然準備上梁山落草為寇,又怎麽會在乎什麽官司不官司的——那山上,你要是沒被官府通緝過,都不好意思跟人搭訕!
不過……
既然這法海主動請命,倒不妨讓他去探聽一下虛實,順便用利益穩住陽穀的大小官吏們,省得自己以為高枕無憂的時候,官兵卻突然殺個回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