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王健被秦文正的問題問的有點懵,先前少爺最喜歡讀的就是眼前這人的詩了。怎麽此時竟然不認識了呢。“少爺,這是香山居士阿,您原來不是最喜歡他寫的《長歌行》和《賣炭翁》了嗎?”

秦文正這才恍然大悟,眼前這名老者竟然是白居易!是那個曆史上最有名的詩人之一的香山居士!剛剛白居易說起自己的另一個稱號醉吟先生他竟然沒反應過來!

秦文正急忙上前用右手握住白居易的右手恭敬地說道:“原來是香山居士白少傅!久仰大名啊!”

此刻的秦文正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偶像一般激動。

白居易對秦文正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不太適應。“秦公子客氣了。”

白居易把自己的右手從秦文正的右手中撤出來後拱手說道:“秦公子昨日可是在長安城內寫了一首詞?在下聽聞之後實在是被這詞驚豔到了。今日冒昧叨擾,還望秦公子見諒。”

秦文正看著白居易心裏不由得讚歎:“不愧是白居易,為人處世如此溫文爾雅。倒是沒想到一首詞竟然能引來這樣的大人物。”

隨機張口說道:“小子不才,昨日確實寫了首《聲聲慢》。真是慚愧,香山居士一路也辛苦了,不如坐下一起吃點東西,共飲幾杯?”秦文正迫切的想要跟白居易一起擼個串喝個酒。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機會。至於自己隻是個文抄公一事根本不重要。有本事讓李清照早幾百年出生過來跟他理論來。

秦修遠也在一旁幫襯到:“居士快快裏麵請。王健,去把少爺昨日買的好酒拿過來。”

白居易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特殊的肉香,與北方胡人的烤肉有些相似。但是看著地上的土灶卻又有些不同。內心充滿好奇,“如此就叨擾了。”

秦文正臉上笑開了花,“不叨擾不叨擾。那啥,你們幾個跟大家說說,這位是貴客,以後不要怠慢了。行了。都回去吧。”秦文正對著那十幾名佃戶提醒道。看剛剛的情形,村子裏的人對白居易並不信任。還是提醒一下的好,免得以後出了亂子。

“來來來,嚐一嚐我的手藝如何。”秦文正拿起一串烤羊肉串就遞給白居易。

白居易拿著一串烤肉有些不知所措。但在看到秦文正直接將羊肉串放進嘴裏,將肉從竹簽上咬了出來也明白過來該怎麽吃了。嚐試著將肉串放進自己的嘴中。

“嗯?真香!”白居易僅僅吃了一口就被這烤羊肉串征服了。羊肉本身的膻味被木炭燃燒後產生的特殊香氣覆蓋,保留住羊肉本身鮮嫩的特點。隻加了一點鹽卻讓羊肉的鮮美味道達到極致。

吃下一根羊肉串後白居易臉上寫滿了滿足,不禁感歎道:“秦公子果然好手藝。我還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羊肉。要是能再來點酒就更好了。”

秦文正聽聞大手一揮:“小健健,上酒!”

白居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痛快!這可是長安城醉仙樓的醉仙釀?這肉串配上醉仙釀,當真是痛快!”

秦文正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砸了咂嘴,這不就是黃酒嗎?度數還低。

秦文正隨機開始和白居易拚起了酒。他覺得自己總不至於喝這種度數低的黃酒還會醉。史書上總寫白居易好酒,酒量大。今日他偏偏要灌一灌他。

隻不過他忘記了,現在他的身體還從沒喝過酒。

秦文正和白居易一邊大口吃肉一邊大口喝酒。天南地北的侃大山。而秦修遠早就醉的不省人事被老管家扶回房間休息了。

“秦公子,老夫有一事實在想不明白。”白居易通紅著臉對秦文正說道。

“老白,你有話就說,磨磨唧唧的幹什麽。”秦文正此時已經有些喝大了。

“哈哈哈,好好好,你叫我老白,那我就叫你小秦。我們結個忘年交。”白居易也是喝美了。聽著秦文正稱呼自己老白就要跟他結個忘年交。要不說酒是男人之間最好的橋梁呢。

“小秦,我看你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怎的能把小女人的心思寫的如此細膩呢?”

“書...多看書,書裏都有。”秦文正說話已經有點口齒不清了。他本想說都是語文書裏寫的。

白居易也隻當是秦文正看書看得多,感悟的多。

“哈哈哈,好!今日得此美食美酒,又得一好友。真是痛快!”白居易哈哈大笑,看著秦文正已經躺在了地上,也從凳子上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秦文正旁邊,一同坐在地上。

秦文正嗤笑一聲,腦袋使勁搖了搖頭說道:“老白,不是我說你,這就美酒美食了?我還有的是美食沒拿出來呢。還有酒,就這也敢叫什麽醉仙釀?啥玩意也不是。等回頭我給你弄點好酒,你再嚐嚐。”

“要是當真如此,我可要在你這多住幾日了。定要把你這的美酒美食嚐個遍才行。”白居易大笑。

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說道:“今日喝的痛快,小秦何不與我一同作詩,紀念一下?”

秦文正奮力爬起身,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白居易說道:“好!老白,我送你首詩。”

“晨星斷雁幾文人,錯落江河湖海濱。

抹去春秋自花實,逼來霜雪更枯筠。

女稱絕色鄰誇豔,君有奇才我不貧。

不買明珠買明鏡,愛他光怪是先秦。”

白居易本來醉意朦朧,可聽著秦文正寫的詩眼神越來越明亮。

“君有奇才我不貧!哈哈哈!好詩啊!小秦果然好文采。哈哈哈,痛快!來,今朝有酒今朝醉!”

白居易興奮地拿起一旁的小酒桶,兩隻手端起來豪飲了幾大口,轉頭看向秦文正,卻發現秦文正早已攤在地上睡著了,呼吸伴隨著微微鼾聲湧動。

.................

次日醒來,秦文正隻覺得頭有些沉,扶著頭仔細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一切。

猛地拍了拍腦門,喝酒誤事啊!要是沒記錯,昨日自己竟然還給白居易寫了首詩?好在是背了首鄭板橋的詩。這要是背差了,整兩首唐朝的詩可就丟大人了。

越來越習慣在芳芳的服侍下起床洗漱更衣後,秦文正對於有些原本在他看來是惡習的東西很自覺地改變了想法。王大師的真香定律誠不欺我!

穿好衣服來到正廳內,白居易已經在和秦修遠坐在一起吃著早飯了。

“父親。”秦文正先向秦修遠打了聲招呼。

“正兒來了,快坐。”秦修遠看著自己兒子十分驕傲。

“老白,起的挺早啊。”秦文正決定堅決不提起昨晚喝多了的事情。

“小秦也早啊。”白居易學著秦文正的方式打著招呼。從昨晚秦文正為了作了那首詩之後,白居易便徹底將秦文正當作自己的忘年交了。

“白先生,這樣稱呼會不會不太合適?”秦修遠聽著兩人之間的稱呼臉上像拿針縫了幾十道褶子一樣糾結。畢竟一個是曾經的太子少傅,真正的博學之人。而他兒子雖然在他看來天賦無與倫比,但此時也不過是一名舉人而已。中間的差距實在太大。

“秦家主不必見外,我與令公子乃是忘年交。我們各論各的就好。”白居易微微笑著說道。與昨晚喝酒後撒歡了的樣子完全不同,此時更像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者。

秦文正撇了撇嘴,昨晚小酒一喝,小串一擼後的白居易令他大開眼界。活生生的酒鬼一個!他感覺昨天晚上的白居易才是真實的白居易。而不是曆史書裏幾句話就概括的唐代著名詩人。

秦文正端起芳芳得到他囑咐後特意單獨熬得不加紅糖的普通稀粥剛喝了幾口就聽到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小健健,去看看怎麽回事。”吩咐完王健後就接著喝起粥來。

足足喝了兩碗粥,秦文正感覺頭也不沉了,整個人都精神了,王健才跑回來。

“老爺,少爺。不好了。有隻豬崽不知怎的掙脫繩子跑出來了。”

“啥?豬跑了?”

秦文正瞪大雙眼,下巴都要掉了下來。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卻突然反應過來,唐朝的豬是沒有被閹過得。活潑的很,肉也又騷又臭。很少有人願意吃。隻不過終歸是肉,所以價格也不是太便宜。

想明白後秦文正放下碗來,招呼著王健往外跑去。

“爹,老白。我吃飽了,先去看看。”

“小心點,注意安全。”秦修遠看著已經跑出家門的秦文正喊了一聲。

“知道了。”秦文正的聲音從門外飄來。

秦修遠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白居易說道:“白先生勿怪,正兒從前還是比較沉穩的,自從家裏前幾日欠了錢後正兒就突然變得活潑起來了。”

白居易來了興趣,他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讓一個少年的性格有了明顯的變化。此刻的表情就好像村門口圍在一起八卦的婦女一樣:“哦?秦家主不介意的話,可否與在下講一講?”

秦修遠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向白居易講起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而此時的秦文正正在指揮著十幾名佃戶到處抓著那隻掙脫了繩子的豬崽。

“快快快,在那裏!”

“小健健你帶人往左邊跑,從左邊攔住它。哎呦!左邊,不是右邊!”

最終小豬崽被先前給秦文正送羊的那名身材高大的佃戶一個前撲壓到了身下。

“好樣的!”秦文正拍了拍那名佃戶說道:“你叫啥名字?”

“少爺,俺姓周,沒名字。俺爹以前是當兵的。後來打仗走了就沒回來,俺娘不識字。村裏人都叫俺大力。”

秦文正一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拍了拍大力的後背。

“回去問問你娘,願不願意來我家,我家裏缺個護衛。”

“是!少爺,但是.....”大力臉上先是驚喜,後來又變得有些猶豫。

“有話直說,少爺我是那麽不好說話的人嗎!”秦文正看著大力猶豫的表情像極了有褶的包子。眉頭,眼睛,鼻子和嘴都在向著整張臉的中間縮著。

“少爺,俺怕俺去了以後,俺娘沒人照顧。”大力撓了撓頭說道。

“那就帶著你娘一塊來。我還能供不起你和你娘兩個人吃飯了?”秦文正感覺大力有些憨憨的。憨的有點可愛。

“大力啊,咱們村有沒有屠夫啊?”秦文正看著被捆起來的豬崽眉頭一緊,有些發愁。他不知道這豬崽應該什麽時候閹,怎麽閹。隻能碰碰運氣。

“有啊少爺,村東頭那家以前就是幹屠夫的。”

“行,你把他叫過來。讓他帶著刀。”秦文正聽聞臉上一喜,眉頭也鬆開了一半。有屠夫,成功的幾率就能高一點。

大力撓了撓頭有些不解,忍不住問道:“少爺,這豬崽還沒長大呢,現在就要殺啊?”

“誰跟你說現在就要殺豬了?”秦文正踹了踹被捆在地上還不停嚎叫的豬崽嘿嘿笑道:“少爺我要閹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