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澡豆與香皂的比試
“老板，來碗餛飩。”秦文正難得起了個早，在巳時剛過一半就來到了如意樓斜對麵的蕭記餛飩。有段時間不吃這餛飩他還真有點想了。不得不說，這餛飩的味道確實不錯。
“呦，客官。今天來幾碗？”蕭記老板好像記得秦文正。
“老板好記性啊。先來兩碗吧。”秦文正轉過頭看了看同樣沒吃飯的王健又說道：“額....三碗吧。”
“好嘞，客官稍等啊。”老板心想，就你小子次次來一人吃好幾碗餛飩。我還能記不住你嗎？
在吃下整整四碗餛飩之後，秦文正終於打了個飽嗝。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到蕭記餛飩都得吃好幾碗餛飩。興許是第一次來的時候太餓了，養成習慣了。不吃個三四碗都感覺沒吃飽一樣。
“少爺，他們來了。”王健看到遠處走來的王雄王霸和一個陌生男子提醒道。
“嗝.....可算來了。走。”秦文正摸了摸自己有些鼓起來的肚子，站起身來徑直走向王家兄弟。
“呦？這不是王家兄弟嗎？怎麽，不還錢還來這瀟灑？”秦文正帶著一絲冷笑說道。
“秦呆子！”王雄王霸兩兄弟看著秦文正恨得直咬牙。
“不是我說，你倆欠我錢，怎麽搞的像我是欠錢的那個一樣？”秦文正抱著胳膊頭輕輕一歪看著兩人。
“怎麽回事？”陌生男子眉間一鎖開口問道。
“鄭先生，就是這個人之前欺騙我們打賭。寫了幾首破詩就自稱長安第一才子。也不怕讓人笑掉了大牙。”王雄在那陌生男子身邊說道。
“你就是秦文正？”男子饒有興趣的看向秦文正。
“長安第一才子不敢當，不過是虛名罷了。”
“在下鄭顥，乃會昌二年狀元，剛剛他說你騙他們打賭，確有此事？”
“鄭兄中過狀元，總不會他說你便信了吧？”秦文正看著笑著說道。
“也是。能讓溫八叉當場拜師之人，想來也不會這般無品。既然是你們之間的私事，在下就不摻和了。”鄭顥說完這句話，王雄王霸兩兄弟的臉色變得極差。兩人今天本來是打算請鄭顥好好玩耍一番，爭取能與鄭家搭上關係。但現在看來，鄭顥似乎並不在乎他們。
“鄭先生！”王雄試圖挽留鄭顥卻遭到了無視。
鄭顥反而轉過頭對秦文正說道：“秦公子，不知何時有空我們交流一番？在下也有些時日沒去拜訪白先生了。”
“隨時歡迎。”秦文正笑著說道。此時他確定鄭顥是友非敵。聽他話裏的意思是跟老白也有些交情。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此時跟王雄王霸兩兄弟摻和在一起了。
“秦呆子！你再三壞我好事！”王霸看著秦文正的眼神中幾乎要噴出怒火了。
“說這些有什麽意思？倒不如說說老王霸你什麽時候還錢？”秦文正並不在乎王霸的怒氣，他要的就是激怒這兩兄弟。
“秦呆子，你想幹什麽？不過是區區兩百兩而已，我王家還不看在眼裏呢！”王雄此時也氣衝衝的走了過來說道。
“嗬嗬，你王家家大業大，看不上這兩百兩，那為何欠了我幾個月還不給呢？”秦文正依舊不惱，笑著說道。
王雄王霸兩兄弟看著秦文正的笑怒氣更盛。
“你要給你便是，有本事就跟我來我家拿錢！”王雄心想，隻要你敢來，我就讓你再也沒法體會走路的滋味！
隻可惜，王雄這個人有什麽事都好像寫在臉上一般，格外明顯。
“王兄啊，你覺得我會傻傻的跟著你去嗎？若是你下黑手可怎麽辦？”秦文正依舊保持微笑說道。
“我王家才不會做這種事呢！”王雄好像被拆穿了一樣有些惱羞成怒地喊道，
“今天天氣不錯，我也蠻有興致的。要不我們再打個賭如何？要是你贏了，這兩百兩我就給你免了。”秦文正看著王雄王霸兩人情緒已經到了頂點，知道時機差不多了，便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如果是換其他人，很容易就能看出秦文正的目的。但王雄王霸兩兄弟是典型的愚蠢且容易上頭。並沒有發現秦文正是故意想激怒他們。
“好，賭什麽你說！”王霸開口應道。
“聽說你王家的澡豆是全長安城最好的？”
“那是自然，我王家的澡豆絕對是長安城一等一的好。”王霸驕傲的抬起下巴說道。
“可我還聽說，那鄧家今天要賣一款叫香皂的東西，比你王家的澡豆好多了。”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有能比得過我家澡豆的東西。”王雄不屑的喊道。
“既然如此，你便從你家拿些澡豆，去鄧記雜貨鋪門口比一比，讓大夥都看看怎麽樣？”周圍路過的人此時都圍了過來想要看熱鬧。
“比一比！”
“對！跟他比！”
王雄王霸兩人聽到周圍人的起哄頓時上了頭，“比就比！一炷香後咱們鄧記雜貨鋪見！”王雄就此應下了賭約。
“好，你要是不來，就算你承認你們家的澡豆不如香皂。”秦文正當著眾人的麵就此斷了兩兄弟的後路。
“好！”王雄王霸兩兄弟現在不答應也得答應。不然就等於他們認輸了。
等到周圍人都散去之後，兩個剛剛人群中先開口起哄的人偷偷湊到了王健身邊。
“錢拿好，現在去把王家要拿澡豆跟香皂比賽的消息散播出去。”王健從懷裏拿出兩貫錢分給兩人。
從王雄王霸兩人被秦文正激怒開始，就已經落到了秦文正的陷阱之中。他早已安排好演員躲在人群之中，在三個人開始爭吵之時就招呼著周圍人去看熱鬧，在秦文正說要比賽的時候就率先起哄，讓這兩兄弟下不來台，不得不進行比賽。無論二人來或不來，香皂的名氣都將在長安城內更加盛大。
一炷香的時間，足以讓許多好熱鬧的長安城居民為了這比賽前來觀賽。原本香皂就已經在長安城內大肆宣傳了一番。此刻能現場驗證這香皂得真實效果，讓鄧記雜貨鋪前已經圍滿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好在店鋪門前的空地比較大，才能勉強容納下這麽多人。不過再大的空地也會被沾滿，在現場來了幾百人之後，鄧記雜貨鋪門前的這條街已經被徹底堵住了。
“來了來了，王家兄弟來了。”圍觀人群有些艱難的為王家兄弟讓開了一條小路。
“哼，秦呆子。我們來了。”王霸抱著一個木盒喊道。
“嗯....挺守時。錢帶了嗎？”秦文正抱著胳膊笑著說道。
“錢？帶什麽錢？”王雄被秦文正的話問懵了，他不明白為什麽比賽還得帶錢。
“你欠我那二百兩啊。一會你們輸了可是還得還錢的。”秦文正放下胳膊認真的說道。他對於這兩兄弟欠他錢不給一直耿耿於懷。讓這兩人跑了那麽多次，這次絕對不能放過他倆。
“哼，你先能贏了再說吧！”王雄黑著臉說道。
“大夥都幫我記好了啊，他們兩兄弟說了，輸了就還我錢。要是不還，他倆就是咱們長安城第一老賴。”秦文正對著圍觀群眾大聲喊道。
“好！”
“記著了！”
圍觀群眾看熱鬧的不嫌事大，一個一個都大聲回應道。
“別廢話了，你要比就趕緊的。”王雄黑著臉沒好氣的說道。
“行，小健健！”王健聽到秦文正的呼喊，帶著人從身後的雜貨鋪內搬出了兩個裝著水的木盆走了出來，擺在了事先搭好的桌子上。
“為了比試的公平，這次比賽分為三個環節。既然是香皂和澡豆的比試，自然是要比一比清潔能力，耐用程度和清洗後的香氣留存。三個環節，贏下其中兩個環節就算比賽勝利。那麽第一個環節，我們需要兩位現場的朋友做一下配合。由我和王家少爺各選一人，有誰願意上前體驗一下？”王健大聲的向圍觀群眾說道。
“我！”
“我來！”
“選我！”
圍觀群眾大多連澡豆都沒用過，此時能親自體驗一番自然都躍躍欲試。
很快，王健和王雄就各自挑選了一名熱心群眾走到桌子前。
“這裏有一硯台剛磨好的墨水，請兩位用右手沾滿墨水，然後抬起右手給大家展示一下。”王健按照秦文正的吩咐開始主持著比賽。
兩名熱心群眾的右手都沾滿了墨水，向周圍人展示了一番。
“好，那麽請兩位分別用澡豆和香皂清洗一遍。”
王霸從木盒中拿出了澡豆，秦文正也拿出了一塊香皂。
在陽光下，橙黃色的香皂帶有一絲透明感，遠遠比顏色發黑的澡豆看起來更為精美。
“這就是澡豆嗎？怎麽看起來黑黑的。”
“你看那香皂真好看。”
“對，這顏色真好看！”
王霸聽到周邊人的議論感覺有些不太對勁，湊到他哥耳邊悄聲說道：“哥，這秦呆子不會有詐吧？我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閉嘴！你個烏鴉嘴！”王雄聽到後氣不打一處來。每次與秦文正打賭的時候，王霸都說他感覺不對勁。王雄現在聽到這話就格外暴躁。
“好，請兩位分別清洗一番，再將右手抬起來給大家展示一下。”
很快，兩個熱心觀眾就分別用澡豆和香皂洗了一遍手，將右手抬了起來。
“好幹淨！隻有一點墨水的痕跡了！這比胰子要強太多了！”
“你看那個用香皂的！幾乎沒有墨水的痕跡了！這香皂要比澡豆還好呢！”
“那麽，請大家大聲告訴我，這一局，是誰贏了？”王健聽到眾人的議論笑著問道。
“香皂！”
“對！，香皂贏了！”
“澡豆很厲害，香皂更厲害！”
王雄突然暴起朝著王霸的腦袋狠狠敲了一下，“你個烏鴉嘴！從現在開始你給我閉嘴！”王雄對著這顯而易見的結局也無法出口反駁，隻好衝著王霸發泄怒火。王霸一臉委屈的捂了捂頭上被他哥敲過的地方。
“快進行下一項！不是說三局兩勝嗎！”王雄死死地盯著秦文正。他這次拿出來的澡豆可是他們家的新品，比以前的那些要更耐用，香氣更甚。他有信心在接下來的兩個環節反敗為勝。
與此同時，王府內。
“老爺老爺，不好了！”
王昌永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廝慌亂的樣子氣的一巴掌扇了上去。回回都是他，每次這個小廝這般慌亂的跑進來，就一定沒有好事。
“咋咋呼呼的！有什麽事趕緊說！”
“老....老爺.....兩位少爺拿著咱家新研製的澡豆跑去鄧記雜貨鋪跟那個什麽香皂比賽去了。說是比一比哪個才是最好的。現在鄧記雜貨鋪外麵都圍滿了人。”小廝被扇了一巴掌後哆哆嗦嗦的說道。
“啪！”王昌永氣的朝小廝的另一邊臉又扇了一巴掌。“你怎麽不攔著點！這兩個逆子！不是說要去請鄭顥吃飯嗎？怎麽跑去比什麽破賽去了！把我的計劃都給打亂了！”
小廝被扇了兩巴掌委屈的用手捂著臉縮了縮脖子。兩位少爺要做什麽事，他哪敢上前阻攔。
“走，擺轎，我要去看看。”王昌永猛拍了一下桌子，隨後疼的臉上一頓抽搐。揉了揉手掌說道。
當王昌永來到鄧記雜貨鋪前，看到這人山人海的架勢氣不打一處來。
“老爺，咱們要去前麵嗎？”小廝開口問道。
“去個屁！”王昌永看著這個小廝越看越上火，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這兩個逆子胡鬧也就罷了，我要是去了，那這事還不傳的人盡皆知？”王昌永不敢賭自己家的澡豆一定能贏過香皂。就以往秦文正拿出的東西來看，這香皂定然不簡單。隻是，即便王昌永不去，這次比賽已經搞得長安城內家喻戶曉了。
“一會比賽結束了，你去告訴那兩個逆子！回家以後給我去祠堂罰跪一天！不許吃飯！”王昌永看著周圍越來越多人的向鄧記雜貨鋪圍了過去，吩咐著一名小廝，然後急忙起轎起開了。要是再待下去，一定會被別人發現，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此時，比賽已經進行到了第二環節。
“那麽接下來，是第二個環節，耐用程度。我這裏有二十件舊衣服。接下來，我會將香皂切出一塊與澡豆相同大小的進行比試。分別清洗五件舊衣服，看誰洗的多。”來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王健不得不扯著嗓子更大聲地喊道。
“來，大家請看，這兩個的大小是否一致。”王健拿出一塊新香皂切下來一塊與澡豆差不多大的。拿起來與澡豆放在一起展示一圈後來到秦文正和王雄王霸兩兄弟麵前。
“嗯，可以。”王雄看著這比澡豆略微小上一點點的香皂塊點頭說道。
秦文正也是微笑著表示同意。他用過澡豆和香皂進行過測試。這麽一丁點的差距絲毫不影響比賽的結局。
王健看到兩位婦女已經那好衣服和水盆在旁邊等候了，大聲宣布道：“那麽，第二環節比賽，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