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意思了

倉啷一聲長劍出鞘,帶著低沉的嗡嗡聲的劍身擱在了趙立的勃頸上。趙立驚慌的抬頭看著白宣,他不明白這位方才還很和氣的公子,為何眨眼之間卻變得殺氣騰騰。小趙高被這一幕嚇得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他死死地抱住趙立兩隻眼睛一會膽怯的看看白宣,一會又向趙政投去哀求的目光。

當趙立的目光從陰森森的劍身上挪到白宣身上時,他突然看見白宣的左手中掛著一塊玉牌,那玉牌的樣式和呂不韋給他的玉牌一模一樣。

“你們父子不適合留在這裏,回鹹陽去,告訴呂不韋換別人來。”

白宣的話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然而趙立卻不能按照白宣說的去做,因為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他一家三口沒能按照呂不韋的要求去做的話,他們一家三口就會永遠留在邯鄲根本用不著回鹹陽了。

趙立鼓足勇氣說到:“公子之命趙立難以遵從,還請借一步說話。”

白宣收起長劍和趙立來到叢台邊上,趙立靠近白宣將他知道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白宣。唰,白宣的長劍入鞘了。

既然有人不希望趙姬母子活著回鹹陽,那麽接下來趙姬母子和白宣就要時刻提防那些不知何時會出手的刺客。人常說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防範再嚴終有百密一疏的時候,再說這趙政總不能待在叢台上不出去見世麵吧。留下趙高也好,這個趙高別看才兩歲多可是個子卻和趙政不相上下,這個年紀的小男孩模樣也都差不多,必要的時候就拿趙高當替死的也不錯。

白宣打定主意之後對趙立說到:“既如此你就留下,你立刻修書告知呂不韋就說我在叢台,想要保住趙姬母子平安必須聽我的。”

趙立拱手施禮答道:“謹遵公子之命。公子還有何吩咐?”

“可知華陽等人找的是什麽刺客?”

趙立答到:“來拜見夫人和王孫之前,在下已經和呂牽仔細推測過了,其中以滄海閣的嫌疑最大。”

白宣仔細問了滄海閣的情況之後說到:“滄海閣我來對付,年終收買一些劍客遊俠埋伏在叢台周圍暗中保護夫人和王孫安全,你白天在這晚上回去,你兒子留在這裏。”

“這?喏!”

趙政知道趙高被留下非常高興,這是他第一個玩伴因此顯得尤為珍貴。趙政拉著趙高正要去玩耍,白宣說話了:“小政,告訴趙高這裏的規矩,大兄教你的那些功夫你教給趙高。從今以後,趙高和你同吃同睡同練功。”

趙政一聽滿心歡喜,這個年紀的小男孩隻要給他一點點權利,隻要讓他感到自己比同齡人地位高,那他絕對是會言聽計從而且是不遺餘力的管好其他人的。

看著趙政拿起練功用的木製長劍有模有樣的教導趙高練功,白宣心中多少鬆了口氣。所說白宣知道曆史上的趙高在始皇帝駕崩之後斷送了大秦江山,但這時候的趙高才兩歲多點兒,白宣還真有點下不去手殺了他。

“看看吧,這趙高一旦有了異心,不!隻要這廝有些許張狂之態,我就立即痛下殺手絕不留情!”

白宣的眼神再次變得冷酷,正在練功的趙高不由自主的一哆嗦,雙眼快速的瞟向白宣。

“小高別看別處,集中精神注意看我的姿勢。”

趙政很嚴厲的說了趙高一句,趙高立刻打起精神絲毫不敢分神,這一切看在白宣眼裏,他對趙高有了新的認識,趙高絕對是一個心有城府,也善於見風使舵的人。

白宣轉過身去不再看趙政和趙高,但是白宣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轉過身去的時候,趙高臉上的神情很是複雜,有驚慌、有忌憚、有畏懼,還有一些仇恨,不過這些表情眨眼之間就被認真和崇拜的表情所取代,而這兩種表情都是送給趙政的。

滄海閣三樓煙蘿的客廳內,徐安坐在桌案前一邊把玩著手中的銀杯一邊聽著煙蘿在向老掌櫃發牢騷。

煙蘿:“哼!買家怕是被我們的要價嚇著了,到現在還沒給回信。原本我還想給他們打個折扣,可一看他們這縮手縮腳的樣子我心中不免氣惱。他們到底有錢沒錢?沒錢這生意就做罷,滄海閣的規矩定金不退,你告訴他們,不僅定金不退而且他們想找別的人也不成!在我滄海閣的地盤上,隻有我滄海閣盯上的買賣還沒人敢來搶的。”

老管家低頭施禮說了聲是轉身出去了,煙蘿氣哼哼的坐在桌案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徐安說到:“閣主不必氣惱,那買家想來也不是給不出十萬金,他們定是覺得殺趙姬母子用不了這許多定是覺得不值,因此故意拖延,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們應該是無色別的人選了。”

煙蘿哼了一聲說:“別處我不敢說,在邯鄲沒有我滄海閣的首肯,誰敢放肆那就是和滄海閣為敵!”

徐安:“閣主不必煩惱,此事交給我來辦吧,不管誰來徐安定叫他有來無回。到時候,那買家自然就會重新找上門來,到那時。”

煙蘿笑著說:“到那時可就不是十萬金能辦的事情了,一劍君果然厲害,那此事就交給一劍君來辦。可要幫手?”

徐安:“我一人足矣。”

這幾天叢台很是不消停,每天早上都會叢台下的樹林裏呀池塘裏呀抬出幾具死屍,這些死屍全是一劍封喉,很顯然是一個人的手筆。

如今是秦昭襄王五十三年,趙孝成王十二年,大秦攻打魏國,攻占了吳城(山西運城平陸)。魏國屈服投降,降為秦國的屬國。韓桓惠王見大勢不好立刻攜帶重禮入秦覲見秦王,如此一來大秦儼然有了接替周天子而王天下的意思,而各國國君也在暗中衡量著承認大秦成為天下共主,推秦王為天子的利弊關係。

此時的趙國國君趙孝成王趙丹如同坐在熱鍋上的螞蟻,當他得知有刺客到叢台行刺趙政母子的時候,不禁勃然大怒,立刻下令重兵保護叢台,與此同時整個邯鄲城大索三天,那些外來人均在盤查的範圍之內。一時間,邯鄲城內人心惶惶,普通百姓都不敢靠近叢台了。

這天清早,趙甲領著幾個兄弟在樹林裏轉了一圈兒,當他們在草叢中發現一具咽喉處被一劍割開的死屍的時候,趙甲臉上的汗就再也沒停過。

趙甲:“太嚇人了,若不是跟著公子宣能賺錢我才不在這待著呢。哥幾個再仔細找找,看看周圍還有沒有了。”

幾個手下互相推搡著都不願意去,趙甲氣得大罵:“一幫廢物,分錢的時候一個兩個時間往前擠,幹事的時候互相推諉畏縮不前,向你們這樣的本將留著有何用處,明天就將你們換了出去!”

一個士卒嬉皮笑臉的說:“兄弟們知道校尉在說氣話,校尉最重義氣哪裏舍得我們哥幾個。校尉,這個刺客死的淒慘,咱們兄弟絕不是那殺人者的對手,因此還是一起行動比較妥當。”

“是啊是啊,一起行動。”

趙甲看著手下這幫人的表現他心中又好氣又好笑,趙甲一腳踹在那說話的士卒腿上隨後說到:“你們這幫沒腦子的,你們也不想想整個叢台上誰有這等一劍封喉的本事,徐平怎麽死的難道你們忘了嗎?”

士卒們先是一愣隨即做出恍然大悟狀,一個士卒說到:“校尉這樣一說我等就明白了,感情這些人都是公子宣。”

趙甲:“住嘴!心裏知道就行了,不準外傳。這下你們放心了吧?趕緊四處查探。”

“喏!”

這當然是趙甲的猜測,畢竟白宣一人斬殺徐平及其手下的事情還沒過去多久呢,因此趙甲這樣猜測也是很有根據的。

趙甲匆匆跑上叢台,隻見白宣正在教授趙政和趙高練習武藝。有了趙高的陪伴,趙政覺幹什麽都特別有精神有心氣,關鍵是趙高不管怎麽努力總是比趙政差那麽一點,這讓趙政的心氣是越來越足。

白宣看見趙甲來了於是吩咐趙政和趙高自己練習,他來到趙甲麵前問到:“今天發現幾個?”

趙甲:“三個,全是一劍封喉。嘿嘿,公子的劍術又精進了。”

白宣看了一眼趙甲,他知道趙甲這樣說是在套話也知道趙甲在懷疑,不過白宣懶得解釋,因為這時候越亂越好,渾水才好摸魚嘛。

白宣:“比前幾天少了,趙甲,叫你的人夜裏精細些吧。”

趙甲:“明白明白。公子還有何吩咐?”

白宣揚手說到:“趙立,賞!”

趙甲連聲道謝轉身走向趙立,白宣在他身後說到:“本公子晚上要出去一趟,趙校尉行個方便吧?”

趙甲一邊從趙立手中接過錢袋塞進懷裏一邊說到:“哎呀,公子可能是偶感風寒,還請公子早些回屋歇息。”

白宣嗬嗬一笑轉身走進屋中,趙姬早就聽見白宣和趙甲的對話,此時一見白宣進來立刻打開櫃子取出一套黑衣送到白宣麵前。

“公子真的要去?”

“要去,其實我已經猜出是誰幹的了,我隻想證實一下。我還想見見滄海閣主,說不定還能做一筆生意呢。”

趙姬:“滄海閣主人稱玉娘子,容貌嬌豔身材妖嬈,公子見了能把持得住嗎?”

白宣:“這話說的怎麽有些酸溜溜的味道呢?本公子此去是幹正事的。”

趙姬臉上一紅說到:“妾想多了,公子莫怪。”

白宣:“若是那玉娘子真的像你說的那麽嫵媚妖嬈,本公子跟她纏綿一下也是可以的。”

說完之後白宣接過黑衣轉身走進自己房間,隻剩下趙姬一個人站在原地不停地憋著嘴滿臉的哀怨。進了房間,白宣嘴角**起笑容。方才他是在逗趙姬,隨著相處的時間長了,白宣發現別看趙姬已經是做母親的人了可是時不常的露出少女心態。這也難怪,畢竟趙姬也才二十多歲,在現代這年齡段的女子還屬於黃花大閨女的範疇的。但是趙姬和女孩不同,她既有少女爛漫活潑的一麵,也有少婦溫柔體貼的一麵,更有花坊女子火辣善妒的一麵。總而言之,趙姬就是一個典型的禦姐,白宣沒事就喜歡撩撥她一下,白宣覺得特別的有意思。

就在剛才,白宣說出想要和玉娘子纏綿一下這句話之後,他就看見趙姬的小嘴兒撅了起來,雙眼裏冒出了火苗。憑借上輩子的經驗,白宣知道趙姬真的對他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