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戲煙蘿

夜色逐漸濃重,邯鄲城的夜市上的燈火依舊璀璨,叢台這裏卻早早地陷入一片黑暗中,諾大的叢台上也隻有趙政母子居住的房間的窗子內透出一點燈光。

吱呀,白宣居住的房間的門打開了一條縫,一隻眼睛在門縫後麵閃了一下,隨即房門無聲的敞開,一道黑影唰的竄了出去。

這道黑影直奔叢台邊上的石欄杆,待到靠近之後隻見白光一閃一條帶著金屬勾爪的繩索甩了出去勾住了欄杆,隨即那黑影從叢台頂端一躍而下。

黑影落地之後閃身躥進密林之中,當黑影縱身躍上圍牆之後瞬間停住了身形,因為此時圍牆上在距離黑影十幾步遠的地方站著一個一身黑衣頭戴鬥笠的人。二人相對而立右手不約而同的握在了劍柄上。

徐安:“白宣,沒必要如此臨大敵吧,我若想殺你還用得著等你上了圍牆?”

白宣:“一劍君,就算你先出手又能如何。難道你就那麽有把握將我一劍封喉嗎?”

徐安:“不能,而且今天我也不會殺你,因為殺你的價碼還沒談妥,所以在價碼談妥之前我不僅不會殺你我還要保護你不被別人殺,因為你的命是我的。”

白宣:“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天都奈何不了我你又能把我怎樣。不過還是多謝你這些天的援手之義,讓我省了不少心。”

徐安:“你怕是沒法省心吧,否則你也不會今夜出叢台去見玉娘子。我告訴你吧,這些殺手不是滄海閣的,另有其人。圍牆外麵還有一波,不過他們從不進來因此我也懶得搭理他們。”

白宣:“圍牆外麵那些是我的人,你不動最好。被你殺的這些人身上可有線索?”

徐安:“哪國人都有,不過他們身上都帶著楚國錢幣。白宣,你可知是誰雇的他們?”

說話之間徐安揚手把一個錢袋甩向白宣,白宣接過一看隻見錢袋內裝的是一個個黃金製成的小方塊。白宣抓起一塊舉到眼前仔細一看,隻見這些小方塊上打印的銘文是“呈日爰”三個字皆為陰文。

楚國盛產黃金很早就使用黃金製作錢幣,在春秋時期文獻中己有“黃金四十鎰”,“願以金玉子女賂君之辱”等語。到戰國時期,商人、貴族以黃金論價的記載已比比皆是,黃金的行使以斤(l6兩)、鎰(2O兩)為單位,賞賜賄賂動輒以“百斤”、“千鎰”計。《戰國策》中記載賞賜金百斤、百鎰以上的事例達30餘處,由此可見戰國時期,黃金己成為上層統治者中廣泛流通的重要貨幣了。

白宣見到這種帶銘文的小金塊叫做楚金版,也就是在一塊扁平的不規則形的金塊上打印文字,形成若幹的小方塊,通常排列成平行的四行,印數在10到19個不等,這些印記一般1.3厘米見方,形似印章,俗稱“印文金”。 楚金版上打印的銘文最多的是“呈日爰”,其次為“陳爰”,還有“專爰”、“‘自卜(穎)”、“覃金”(盧金)、“副爰”、“壽春”等皆為陰文,指的是鑄造地的名稱。

由於金版的含金量較高因此價值很大,絕非楚國流通的貨幣蟻鼻錢(又稱鬼臉錢,銅貝)所能比擬的。使用這種金版的絕非一般百姓,至少應該是個楚國的貴族。

白宣收起錢袋問徐安:“刺客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出錢買命的是楚國人,而且還是個貴族。趙政母子何時得罪楚國人了?”

徐安:“這事你別問我,我隻管殺不管緣由。警告你,一旦買你命的價碼談妥,我就再也不會殺這些刺客了,到時候你可就左右為難了 。有辦法趕緊想,我等著和你公平一戰呢。”

白宣拱了拱手說聲告辭之後飛身躍下圍牆,隨著一聲呼哨不遠處的樹後閃出一個背著劍的漢子,白宣跟著那漢子消失在黑暗當中。徐安看了一眼白宣消失的方向隨即縱身一躍踩著密林中樹木的枝丫向叢台奔去。

徐安剛走,圍牆下一團亂草悄悄挪開露出下麵的狗洞,三個身材矮小的人從狗洞中魚貫而出,這三人的身材大約和十三四歲的孩子相仿,但是腦袋和成人一般大小,這就顯得這哥仨是腦袋大身子小。哥仨背著三件兵器一為長刀二為長矛三為戰斧,這哥仨從狗洞出來之後從背上取下兵器湊在一起,其中一個說到:“老大,剛才圍牆上那倆都是厲害角色,不過一個走了一個留在園中,咱們三人對付一個應該無妨,上吧老大。”

老大:“小心駛得萬年船,一會兒我在明你倆在暗,不出手則已,出手必不留餘地,殺完了砍下腦殼就走。若是那個劍客阻攔,就一並殺了他!”

“好嘞。”

三人分作三路向著叢台摸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白宣今夜是要去見見煙蘿的。常言道強龍不壓地頭蛇,不管白宣本事多大,但在遇到像煙蘿這樣的地頭蛇的時候能不招惹最好還是別招惹,倒不是因為怕而是太麻煩。白宣其實是能夠猜測出收買刺客的楚國人的身份的,華陽夫人姓羋,這個姓氏是楚國王族的姓氏。華陽夫人嫁到秦國但是在楚國一定還有親人存在,更何況華陽夫人的弟弟身為陽泉君自然也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買通楚國人收買刺客刺殺趙政母子是一件再簡單的事情了。

呂不韋把趙立派來的時候其實心裏也是沒把握的,他不知道白宣就在趙政母子身邊,若是知道呂不韋何苦派趙立一家來邯鄲呢。但是趙立的到來讓白宣知道了華陽夫人想要加害趙政母子,實際上這是要奪嫡呀,這是白宣所不能容忍的。

但是趙立也不知道華陽夫人買通的刺客到底是誰,因此白宣才會問趙立和呂牽有何推測。但是剛才徐安的話其實已經很明確的告訴白宣,是滄海閣接了刺殺趙政母子的生意,隻不過價錢還沒談妥。既然沒談妥說明還有回旋的餘地,因此白宣決定親自會會滄海閣主玉娘子煙蘿,一是探明緣由,二是看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煙蘿今晚很高興,雖說刺殺趙政母子的生意到現在還沒談下來,但是這兩天的收益卻很是不錯。那些刺客一進入邯鄲就被滄海閣的人盯上了,等到這些刺客一個接一個命喪徐安劍下之後,這些刺客隨身攜帶的財物就歸了滄海閣了。就算那些刺客沒隨身攜帶大量財物,滄海閣也有辦法讓這些刺客的家人朋友拿出大把的錢財來破財免災,誰叫這些刺客先破了規矩呢,這就是行業壟斷的威力所在。

照這個情勢下去,那筆十萬金的生意談不談的成都無所謂了,反正煙蘿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有錢賺就行管他是怎麽賺來的呢。

“閣主,香湯已經準備好了,花瓣也撒進去了,香也點上了,請閣主沐浴。”

煙蘿扭搭著走進內室來到巨大的木盆旁邊,她踩著木凳上一條雪白的長腿邁進了水中。當煙蘿整個身子泡進水裏的時候,她對侍女擺了擺手說:“我要多泡一會,你到外麵守著,不叫你別進來。”

“是。”

侍女退了出去,煙蘿躺在飄滿花瓣的水中先是把紗衣脫下搭在木盆邊上,又輕又薄的紗衣浸了水之後穿跟不穿沒啥兩樣。脫了紗衣之後,煙蘿愜意的把水往自己身上撩,她一會搔首弄姿一會**高舉十足的魅惑至極。

折騰了半天也沒見動靜,煙蘿不禁有些惱火,她用水勺舀起一勺香湯仰起頭說到:“看夠了沒?再不下來讓你喝姑奶奶的洗澡水!”

屋頂上傳來一個聲音:“沒看夠,啥都沒看見呢我還。你以為你撓撓腦袋扭扭腰,再把大腿舉高高就能把我迷死嗎?跟你講你這差的太遠了,本公子到現在為止依舊是心如止水、波瀾不驚呢。”

煙蘿把水勺扔到一邊隨後捂著小嘴嗤嗤的笑著問:“以公子之見,煙蘿該怎樣極盡**之美態,公子才肯現身呢?”

“你站在水中跳舞就行。記住,你動作幅度要大。要伸腰拉胯,表情要魅惑,眼神要**,要挺胸翹臀,這樣子就差不多了。”

煙蘿笑得花枝亂顫,她故作嬌羞的說:“奴家殺人在行,歌舞卻不是奴家所長,求公子教教奴家吧。”

“嘿嘿嘿,常言道蛇蠍美人果然不假。玉娘子,把你頭上的發簪,腰間的細索,胯間的刀片,腳腕上的鈴鐺都扔到一邊去,你做到了本公子就下來。”

“原來公子是看上煙蘿了,煙蘿眼光頗高,但不知公子容顏能不能讓煙蘿滿意。”

“哈哈,滿不滿意一試便知嘍。”

叮叮當當,煙蘿從頭發裏、腰間、**和腳腕上摘下一堆零七八碎的小玩意扔在一邊,隨後煙蘿站在木盆中雙手平伸轉了幾圈說到:“公子可看清楚了,奴家身上啥都沒有了,公子放心下來吧。”

“嘿嘿,玉娘子真是老江湖,把你腋下那倆小袋子摘下來扔了。”

煙蘿捂著嘴妖媚的一笑說:“冤家,你壞死了。明明早就看見了偏是不說,害得人家的小心思白費了。好吧,就依公子。”

唰唰,兩個輕紗製成的小袋子飛了出去。煙蘿雙手交疊在頭頂身體擺出了一個S型,她抬頭問到:“這下公子可以和奴家相見了吧?”

“嘿嘿嘿,把腿抬起來,最好把腳丫擱到腦袋頂上。不要狡辯,你肯定能做得到。”

煙蘿故作惱怒地罵到:“啐,你這個冤家,想要和奴家抵死纏綿就下來,奴家好生侍奉公子就是,公子何苦折騰奴家呢。”

“嘿嘿嘿,這是前戲,這是調情,本公子要給玉娘子一個不一樣的感受呦。”

煙蘿嗤嗤一笑右腿唰的抬到了身體一側,煙蘿的身體此時柔若無骨,她兩隻手向後扳住右腿整個人成了一個站立的一字馬。

“公子,這下您該滿意了吧~~~~”

唰,一股勁風襲向煙蘿腰間,煙蘿猛地上身前傾高舉的右腿如鞭子一樣唰的抽了下來。隻聽哢嚓一聲,一根手臂粗的木棒被煙蘿的右腿一掃而斷,白宣兩手握住兩根斷木同時插向煙蘿。煙蘿後退幾步右腿猛的一撩,一股水箭直衝白宣麵門射去。

嗤嗤嗤,水箭並沒有多大威力,威力最大的是隨著水箭從煙蘿手中射出的一大蓬飛鏢。這些飛鏢隻有銅錢大小,準確的說那就是一把邊緣磨得非常鋒利的黃橙橙的銅錢。一把銅錢撒出去就覆蓋了半間屋子,白宣整個人都被金錢雨籠罩在其中。

“啊啊啊,哎呦,疼死了。啊,哦,呃!”

白宣不斷發出慘叫,站在水中的煙蘿噗嗤一笑說到:“公子別裝了,奴家的金錢鏢沒一個射中你的。”

“雖說沒傷我身,但卻勾住我心。閣主看來是身家豐厚哇,若是娶了閣主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奮鬥了呢?”

煙蘿掩嘴笑道:“是啊,公子可願娶了奴家?”

“小蘿蘿,能不能先讓為夫知道你有多少身家呀?”

煙蘿伸出一隻手嬌聲說到:“郎君快到盆裏來,奴家仔仔細細的告訴你聽。”

噗通,白宣連衣衫鞋襪都沒脫就蹦進了盆裏,唰唰幾下把煙蘿全身摸了個遍,煙蘿的臉色變了,因為她發現自己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