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單挑一支艦隊（上）
“費勒斯”號巡洋艦上，法國海軍遠東艦隊代理司令利士比少將現在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對，沒錯，他們確確實實殲滅了明軍船政水師艦隊主力，擊沉了對方九艘戰艦，另有兩艘也已經在劫難逃。
但是他們自己付出的代價也非常高昂：已經有兩艘巡洋艦和一艘炮艦沉沒。
如果說損失小小的“蝮蛇”不算什麽的話，那兩艘巡洋艦可就太讓人痛苦了。
“杜居士路因”號是此次海戰法國軍第二大戰艦，最大的“凱旋”號鐵甲艦還在港外進不來呢。
從噸位上來講，著一艘巡洋艦幾乎相當於三艘明軍千噸級炮艦！
至於另一艘“窩爾達”號，噸位對法國海軍來說屬於小型巡洋艦，但放到對麵就是最大的戰艦了，況且這艘船還是法軍此戰的旗艦！
被處在絕對劣勢一方的黃皮猴子擊沉了旗艦！
利士比覺得，偉大的三色旗都會因此戰而蒙塵吧？
所以這位法國少將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隱藏在海岸某處的炮台，然後把它打成碎片，為孤拔中將報仇！
想法是不錯，但是他率領四艘戰艦向著那個炮台可能存在的方向搜尋了十多分鍾，卻一直沒能發現炮台的蹤跡。
“那個可惡的炮台到底在哪？”
耐心被消磨殆盡的少將在艦橋上暴跳如雷，他也不管明軍是否聽得到，自顧自指著海岸線用法國語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卑鄙的黃皮猴子！快滾出來！像個男人一樣跟我決鬥！”
他倒是沒想想自己拉著48門大中口徑艦炮來強求敵人正麵決鬥是否卑鄙。
“將軍，我認為您應該冷靜。”
“德勒丹”號的艦長站在利比士身邊，用平靜的語氣說：
“我覺得我們應該想一下，那座炮台是否真的存在。”
“嗯？什麽意思？說下去！”
“如果擊沉‘窩爾達’的真是一座炮台，我們現在應該已經看到他們了，畢竟炮台那麽大的目標，不可能完全隱藏起來。”
艦長斟酌著說道：
“所以，我覺得那可能是一門大口徑陸炮，或者一門海軍炮直接藏在了這裏的某個地方，他們沒有炮台。”
“嗯，有道理，也就是說，敵人很可能一點防護都沒有？”
“我想是這樣，正因為沒有防護措施，他們才有可能把一門大口徑炮藏得這麽好，讓我們找不到。”
“真該死！卑鄙的黃皮猴子！沒有炮台，他們就有理由逃跑了！我們也許沒辦法給中將報仇了！”
……
被利士比認為已經逃了的明軍士兵，正趴在距離法軍不足1200米外的岸邊山坳裏，靜靜等待命運的抉擇。
雙方的距離是如此之近，以至於大家都能看到對麵法艦上一座座可怖的火炮。
有人不可避免的動搖起來，畢竟用區區兩門炮去挑釁這些渾身插滿粗管子的大家夥不像是個理智的決定。
不過敵人已經近在眼前，若是此時逃跑，必然把自己暴露出來，然後一定會招致打擊，所以沒人敢亂動，隻有低聲向滿天神佛祈禱，希望從三清佛祖關帝到自家祖宗能夠顯靈保佑，千萬別讓那些洋夷發現自己的存在。
此時已近黃昏，太陽和炮組都在法艦西側，照的法國人有些睜不開眼，而隱藏在山巒陰影中的明軍頭上還有偽裝網，以至於法軍真的沒能發現明軍！
實際上，由於水平和經驗不足，孫笑製作的偽裝網並不能使陣地與周圍的環境渾然一體，若是有精細的人仔細查看，應該能看出這個山坳裏的這片樹叢其實特別突兀，而且有些樹枝東倒西歪，非常不協調。
但這個時代尚且沒有對岸炮使用偽裝網的概念——另一個位麵第一次大規模使用偽裝網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
所以，當“費勒斯”號、“尼埃利”號、“益士弼”號，以及排在最後的“野貓”號等一艘艘戰艦從明軍的炮口邊駛過卻沒對近在咫尺的明軍做任何反應的時候，孫笑、張青等人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能稍稍放回去一點了。
看到“野貓”號正在優哉遊哉的漸漸駛離自己的視線，孫笑大喝一聲：“就是現在！上！”
所有人聞聲而動，大家從地上一躍而起，各自奔向自己的崗位，張青迫不及待的拉動火繩，早已裝填完畢的克虜伯大炮發出一聲怒吼，150mm炮彈激射而出！
然後……
然後就打歪了。
炮彈從“野貓”號艦舯上方大約3米左右的高度呼嘯而過，除了嚇了法國人一跳之外，沒能取得任何戰果。
沒辦法，1200米距離說近很近，說遠也其實也很遠，至少不是一門臨時岸炮不加以瞄準倉促射擊就能命中的距離。
“別沮喪！立刻複位！”孫笑匆匆對張青喊了一句，然後半跪在一號炮位前方十米外，用跳眼法開始測距。
“你那個距離太危險了！”張青衝著孫笑大喊：“你出偽裝網範圍了！”
孫笑沒空理他，自顧自做自己的工作。
‘消耗10點運氣，10點感知！’
很好！
“距離1290米，降低0.9個密位！”
“準備好了！”
二號炮的炮手們齊聲呐喊。
“開火！”
……
咻～～～，轟！
“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
“費勒斯”號的艦橋上，因為煙囪和桅杆遮擋，利比士無法看到後方發生了什麽，不過艦長倒是從艦橋邊沿看到了岸邊騰起的白煙。
再結合炮彈飛行和落水的聲音，答案呼之欲出。
“是那門岸炮，它又出現了，就在我們後方。”
“哈！這群卑鄙的家夥！我終於抓到他們啦！”利比士興奮的叫著：“轉向！讓我們把它打得稀巴爛！”
“右滿舵！”艦長對水手們下令：“準備射擊！”
此時法艦距離河岸太近，向左側轉向隻會擱淺，因此必須向右轉舵。
軍艦的轉向不是那麽容易實現的，因此他們大概還有15分鍾時間無法攻擊。
就在轉舵命令下達十秒鍾後，那個岸炮陣地又傳來一聲炮響，這一次，雖然同樣倉促，但在各種技能加成之下，150mm炮彈依舊準確命中了目標。
這枚炮彈從“野貓”號左舷艦舯部穿入，直接命中其鍋爐艙，但這是一枚穿甲彈，炮彈並未爆炸，而是切斷數根鍋爐管道，擊穿立式鍋爐後，又從其右舷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