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單挑一支艦隊（下）
“真該死！若是有一發榴彈，我就能幹掉它了！”
孫笑眼看著炮彈擊中敵艦的關鍵部位，卻沒能擊沉這艘區區470噸的木殼炮艦，心中一陣惱火。
他的兩門炮一共隻有兩發榴彈，另外四發則是穿甲彈，射擊“窩爾達”的時候兩門炮各自用掉一發榴彈，因此這第二輪射擊，他隻能使用裝藥量很少的穿甲彈。
這種炮彈對小型木殼炮艦是過穿的，因此在命運和技能的加持下，即使擊中鍋爐艙或彈藥庫這樣的地方，也隻能遺憾的穿透過去，而不是在裏麵爆炸——孫笑沒有增強炮彈威力的技能。
不過，這枚炮彈還是取得了相當的成果，“野貓”的鍋爐確實沒有爆炸，不過主要管道被切斷，鍋爐被擊穿的情況下，高壓蒸汽在鍋爐艙彌漫，燙死燙傷了這艘小炮艦上幾乎所有鍋爐兵。
“野貓”號的鍋爐氣壓迅速下降，動力全失，這艘炮艦依靠慣性又向前行駛了幾百米，然後無可奈何的停了下來。
“機會！”孫笑指著這艘法艦大叫：“死靶子！打它！”
有這樣好的目標，孫笑讓1號炮放棄再打法軍回頭客的計劃。
其他明軍自然也看得出，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大家一起努力，在八分鍾內把一號炮重新複位，過程中就有人不顧危險打開炮栓，塞進分給這門炮的最後一發炮彈，然後又放入一個發射藥包。
複位完成的同時，裝填也完成了。
“轉向15度！距離1700米，降低0.9個密位！”
這次喊得是張青，他非常機靈的以孫笑剛才的數據為基礎，隻在距離上增加了幾百米。
反正兩個炮位的間距不大，數據基本可以通用。
果然，這枚炮彈也命中了，隻不過連續射擊兩次後，1號炮位的地基已經十分鬆軟，炮口在後座過程中略有抬高，所以這發炮彈非得也略微高了一點，差不多是從艦尾中線上層甲板五米高的地方貼著甲板向前飛行，打斷了兩根桅杆並擊穿煙囪，沿途彈道不斷下降，最終擊穿最後一根桅杆後，砸在“野貓”號的艦艏甲板的炮位上，5死7傷。
“打得好！”
孫笑大叫：
“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快逃！”
不用他提醒，一號炮位的炮組成員已經開始向後方山梁發足狂奔。
但也有人熱血上頭，比如張青，他沒有逃走，而是跑到二號炮位這裏，幫大家一起複位這門大炮，準備最後一擊。
孫笑看了他一眼，沒有趕開他，這個時候敵艦正在轉向，最多十分鍾後就能取得射界對這邊進行射擊，所以必須爭分奪秒，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
法國人明顯也著急了，那門卑鄙的岸炮再次出現，又重創了他們一艘炮艦，這簡直豈有此理，這門炮一共隻開了三炮（他們仍不知道到底有幾門炮，也沒有觀測到第一發炮彈），就擊沉他們一艘巡洋艦並重創一艘炮艦！
毫無疑問，這消息傳出去，英國人、德國人、俄羅斯人，還有別的那些歐洲列強，一定會嘲笑法國海軍的能力，並且對那個卑鄙的炮組大加讚賞。
何況，他們既然還沒逃走，那麽誰敢說這些人不會再開炮？“野貓”可還癱在那裏呢，現在情況就已經很危險了，再挨幾炮，說不定會當場沉沒！
為了拯救“野貓”，火急火燎的“費勒斯”號剛剛完成轉向，立刻對炮組所在的方向開火。
5發140mm炮彈呼嘯而來，炸的碎石斷木四處橫飛，不過法軍並未瞄準，他們隻是想幹擾明軍的射擊，同時賭賭運氣。
事實證明，他們的運氣很差（或者說孫笑的運氣很好），明軍炮組躲在山坳裏，兩側都是小山峰，從“費勒斯”的角度直射來的炮彈不可能命中，都被山體擋住了。
“裝填完畢！”
法軍沒有命中，但炮彈爆炸的氣勢十足，二號炮組的成員們縮著脖子，焦急的衝著孫笑大喊：
“打吧！”
“你們逃吧！”孫笑回答：“拉火繩而已，一個人足夠了！”
大家互相看看，最終還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遵從吩咐，跑向安全地帶。
現在確實用不著這麽多人了，沒必要都留在險境。
張青在經過孫笑身邊的時候，略一愣神，然後雙手抱拳，對他行了一禮。
“快滾！”孫笑不耐煩的揮揮手：“老子還沒死呢！”
現在陣地上隻剩孫笑一人、一炮、一彈了。
但他的野心仍在止不住的膨脹，他甚至悄悄把射擊距離多設定三十米——那是“野貓”號略略靠外的位置，轉頭的敵艦大概會出現在那個地方。
沒錯，孫笑不想打已是一條死魚的“野貓”，因為他手上隻剩一發穿甲彈了，對付單薄的木殼炮艦仍有可能過穿，還不如嚐試打更大的敵人。
說到底，孫笑對這個奇怪的時代仍然缺乏認同感，他習慣性的把這一次的人生當成了某種遊戲，所以貪多冒險的念頭一出現就完全止不住了。
‘老子有金手指！老子有係統！老子已經創造一個奇跡了，憑啥不能再創造一個奇跡？’
他已經把能用的技能全都用上了，什麽修正彈道，什麽消耗運氣，一個不留。
甚至他把那個看似沒什麽用處的規避輕型炮彈都用了。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個支持他冒險的信息——剛才敵人連續開了不低於五炮！
這個時代還沒有管退速射炮，超過100mm口徑的艦炮射速都很低，平均應該是五分鍾一輪。
也就是說，孫笑麵對第一艘冒頭的敵艦，可能有二到三分鍾的窗口時間。
開炮，然後憑借高達20的力量轉頭狂奔，跑過800米過了山梁就安全了。
所以確實很危險，但危險係數恐怕真的沒那麽高。
來吧！
孫笑在心底大聲給自己鼓勁。
大約一分半鍾以後，“費勒斯”號巡洋艦那長長的艦艏桅杆從停止不動的“野貓”號身後鑽出，然後是略微內傾的艦艏，高大的主桅杆，最後是桅杆後麵的140mm艦炮炮位……
就是現在！
孫笑猛拉火繩，150mm大炮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來自克虜伯兵工廠製作精良的穿甲彈呼嘯著飛出炮膛，短短幾秒後，狠狠砸在這艘2350噸級巡洋艦側舷炮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