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虞山有乾坤
“三司大人,赦王憂心三司大人之舊疾,又聽聞大人這幾日皆居於客棧,赦王心痛自責,故尋了一個清淨之地讓卑職請三司大人去那處靜養舊疾。”
聽得黑甲衛此話,紀寒哪裏還不明白這赦王是想軟禁於他。
雖然知道,但此事卻不能拒絕!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紀寒雖不是強龍,但也想和這位地頭蛇過上幾招。
紀寒躺在床榻上,一臉感激的向赦王表達了謝意。
紀寒的舊疾很重,以至於隻能用行軍擔架作為代步工具。
兩名黑甲衛將紀寒抬進了赦王用來軟禁於他的府邸。
府邸裏,女婢、小廝配的可是齊齊全全。
明麵上這些女婢、小廝們都是伺候他的,可實際上不言而喻,他們全是赦王安插在他身旁的耳目。
你賴著不走,行,那勞資就把你養起來,等你什麽是想走了,勞資再把你放出來。
這就是陳赦的真實用意。
什麽叫兩耳不聞窗外事,紀寒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
莫達三人也被限製了出行,美其名曰,你們的大人傷的如此之重,做屬下的應當盡力伺候主子。
紀寒四人現在連交談都要防著隔牆有耳。
這樣的日子過到第五日時,紀寒便痊愈了,並向守在府門外的黑甲衛表明了歸心似箭的心意。
陳赦放紀寒離開了,在王羊的送別下四人快馬加鞭的出了川庾地界。
一出川庾四人便翻身下馬。
“袁琅還有沒有人跟著?”站在寬闊的官道上,紀寒向袁亞問道。
“沒有了。”
聽到袁琅的回答,紀寒隻是沉默了少許便向袁琅再次說道:“這五日裏,我讓你用美人計勾搭的那名小廝,可有在他身上打探到什麽消息。”
聽的紀寒此話,莫達、徐恒皆是睜大了眼睛。
美人計?就這小妮子?還有他們怎麽不知道這事?
“大人,你可休要胡說,我可不是什麽狐媚子,隻是那小廝對我與你們不同罷了。”袁琅向紀寒義正言辭的說道。
“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快說說,從那小廝身上可曾打聽到什麽?”
三雙眼睛齊刷刷的落在了袁琅的身上。
在紀寒三人的一臉期待下,袁琅這才說道:“重要的事兒倒是沒打聽出什麽,隻是盡聽他在向我訴苦。”
“訴苦?訴什麽苦?”紀寒皺眉,並一臉不解的向袁琅問道。
“就訴一些家長裏短的苦啊,什麽多久沒有見到他的父親了,他的兩位哥哥他也有很久沒有見過之類的。”
莫達、徐恒聽得莫名其妙,可是瞧著身旁的三司大人卻好像聽的很是津津有味似的。
見紀寒未有說話,袁琅便捉急的向紀寒回道:“大人,不是我不想多打聽,隻是那小廝什麽也不知道,就這些話,還是小廝主動和我說的。”
在袁琅的焦急下,紀寒卻是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看著袁琅三人,紀寒以一種極快的語速說道:“這川庾城的古怪就在袁琅的話中,我一早就怎麽沒有想到呢?”
“大人你說什麽?”莫達感覺自己好像把腦子丟在外麵忘拿回來了。
“人丁,你們發現沒有,這川庾城裏的人丁很少。”
經過紀寒的提醒,三人這才豁然發現還真是如此。
這川庾城不說禁宵的事,就是白日裏川庾城內的百姓也是極少。
這一次不等紀寒相問,袁琅已是再次說道:“我當時問過那名小廝他的家人去了哪裏?小廝一開始說他也不知道,隻是後來卻又向我說他好像又知道,在我的追問下,小廝說,他的父親帶著他的兩位哥哥去了一個好像叫做虞山的地方做工去了。”
虞山?做工?
紀寒聽到袁琅此話不覺皺起了一雙眉宇。
“去虞山看看!”紀寒在莫達三人的一臉驚訝下翻身上馬。
虞山位於川庾東三百裏,也就相當於紀寒那個時代的一千五百公裏。
等到紀寒四人趕到虞山腳下時,已是黃昏將晚。
此山並不險峻,在落日餘暉待的映照下,紀寒開始仰望起了這座虞山。
寒冬將至,山上的樹木花草已然褪去春色。
站在虞山腳下,紀寒一眼便能將此山收入眼中。
這山平平無奇,根本看不出什麽名堂來,那小廝的父親來這虞山做什麽工?
“大人!”正在紀寒正自皺眉時,莫達已是匆匆的走到了山腳。
彎身抓起一拳山土,莫達在手中搓了一下便向紀寒說道:“大人,此土看似堅硬,實則鬆弛,屬下推測,此山應該常有行人出沒。”
聽到莫達此話,紀寒亦是快步的走了過去。
“大人,此山路有被刻意抹去腳印的痕跡。”不待紀寒細看莫達手中的幹土,袁琅的聲音亦再次吸引了紀寒。
紀寒不善此道,但是他相信莫達與袁琅二人的判斷。
“能不能順著這些痕跡摸過去?”紀寒看向袁琅問道。
聽到紀寒此話,袁琅挺起胸脯一臉得意的說道:“那有何難?大人莫怕是忘了我擅長什麽?”
在袁琅的帶領下,紀寒四人一路順著山路上的痕跡摸去。
這虞山之後依還有山,而當紀寒四人順著山路上的痕跡翻越虞山後,卻在兩山的峽穀之間看到了燈火。
這燈火是為火把,在紀寒四人小心翼翼的沿著山坡潛行到一處凸起的山壁後。
下方峽穀內的情況紀寒已是盡收眼底。
黑甲衛!
紀寒再次看到了陳赦的黑甲衛。
不單單隻有黑甲衛,紀寒還在峽穀內看到了營帳。
黑甲衛二十有餘,營帳隻有一座。
他們就藏於這兩山夾縫之間。
這二十餘名黑甲衛看來是駐守在這峽穀裏的守衛。
他們在守衛什麽?
由於此刻的紀寒正在這峽穀的正上方,在這個角度他是無法看到峽穀最深處的。
一聲像似一大批東西掉落的聲音在峽穀深處響起。
伴著這陣陣叮叮當當的落地聲,紀寒從上方看到一名黑甲衛邁步走入了他所看不到的峽穀深處。
未等多久,這名黑甲衛便從峽穀深處將一名衣衫襤褸的男丁拖入了紀寒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