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無招勝有招

聽得紀寒此問,徐恒趴在木窗上在心中約莫估算了一下向紀寒回道:“大人,屬下估計這黑甲軍的黑甲至少有三十斤重,或者更重。”

“三十斤重,或者更重?”紀寒嚼勻著徐恒的這個回答突而將袁琅小丫頭的小身板給扳到了自己麵前。

在袁琅一臉的不解與疑惑下,紀寒用一種灼灼的目光向袁亞問道:“我問你,你若是穿上這三十多斤的甲胄,能像昨日我們看到的那位黑甲衛一樣從地上高高跳起嗎?”

袁琅雖不知紀寒所問何意,但還是老實回答道:“可以啊,大多自小習武之人都可以啊,大人您問這個幹嘛?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沒,我就是這麽突然一問。”紀寒的語氣有些失落。

莫達三人不知他們的三司大人失落何來,所以也未再接紀寒的話茬。

細作之由無法拖之太久,紀寒深知若是他在川庾賴的時日太久便一定會引起陳赦的懷疑,還有陳赦身邊的那兩名狗頭軍師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一夜深思,卻終無果。

而在次日清晨,一名黑甲衛竟然登門而來。

紀寒四人跟著這名黑甲衛一路來到赦王府,赦王與王羊、布澇正在院中等候。

當紀寒步入院中看到地上所放的那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後,紀寒的雙眼已是眯成了一線。

來了!來的竟然如此之快!

在紀寒停下腳步後赦王三人均未說話,紀寒知道,這是赦王在請君入甕,明知是計,但在此值此刻紀寒不能不跳。

抬眸看向陳赦,紀寒伸手指著地上的屍體向陳赦問道:“赦王,這是怎麽回事?”

聽得紀寒此問,王羊上前一步彎身掀開了屍體上的白布。

白布掀開,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赫然映入紀寒的雙眸中。

王羊抬眸看向紀寒說道:“三司大人,此人便是自皇城逃入川庾的細作。”

什麽?紀寒初聽得王羊此話心神巨震。

這完全與他在看到這具屍體時所想不同,難道這具屍體不應該是王默嗎?

紀寒本以為,這赦王會指鹿為馬的告訴紀寒,王默戰死這便是王默,可是這劇情根本就沒有按照他所想再走。

遇到真正的對手了!

“紀三司,細作本王已幫你拿下,你要如何答謝本王?”赦王用他那一雙黑若曜石的眼眸看著紀寒說道。

根本就沒有細作,紀寒竟然搬起石頭砸在了自己的腳上,這赦王雖在問他,但是這句問話卻是在向他下逐客令。

“來人!”陳赦一聲冷喝,一名黑甲衛便端著一盤銀子走到了紀寒的麵前。

“紀三司,這些盤纏是本王為盡地主之誼贈你的,拿著銀子回去複命吧。”

紀寒瞅了一眼這白花花的銀子竟是直接接了過來。

而在接過的刹那,紀寒雙手一抖,這一盤白銀卻是嘩啦啦的全落在了地下。

“哎呦!”伴著這落地的銀子紀寒突然伸手捂住了胸口。

莫達三人跟紀寒時日已久,這有時候雖跟不上紀寒的天馬行空,但是此刻這三人卻悟透了紀寒的意思。

“大人!”三人齊刷刷的跑到紀寒的麵前,並一臉關切的問道。

而紀寒也是順杆往上爬的就勢倒在了莫達的懷裏。

“快,大人許是舊疾複發,快回客棧。”

紀寒說暈就暈,莫達抱起紀寒便衝出了赦王府,而徐恒與袁琅亦是匆匆向赦王告別。

眨眼間三人便出了赦王府!

站在院中的陳赦目光陰晴不定,王羊、布澇二人也是一臉呆滯。

在陰晴不定中,陳赦突然看向黑甲衛說道:“速去虞山,通知孟成讓他暫時停下所有事宜。”

“諾!”黑甲衛告退,陳赦這才看向已從呆滯中醒悟過來的王羊、布澇二人。

二人一臉慚愧,此計是二人一同為陳赦所謀,這一向在陳赦麵前算無遺漏的他們竟然失手了。

王羊、布澇二人正欲開口說話,卻被陳赦伸手打斷:“兩位先生,看來這一次咱們是真的遇到對手了。”

誰說不是呢?細作都幫他處置了,這家夥卻突然玩起了佯病。

“殿下,此子來者不善,在下現在可以斷定這細作之由為此子之借口,雖然我們在明麵上輸了一著,但我們也不是毫無所獲。”王羊捋著他的山羊胡一臉自負的說道。

“沒錯,此子佯病看似棋勝一著,但是這一勝卻也暴露了此子的來意,換句話說,不過平分秋色而已。”

聽著這兩位智囊的分析,陳赦本是陰晴不定的眉宇亦漸漸化烏為晴。

回到客棧紀寒便醒了,方才情急之下他才想出了這一招如此拙劣的脫身之法。

人是離開了,還能再在川庾賴上幾日,但是他的來意也完全暴露在了陳赦的麵前。

陳赦已經對他有了防備,恐怕想要再查下去的話已是難若登天。

“大人,我們下來該如何?”莫達一臉憂愁的向紀寒問道。

怎麽辦?說實話紀寒自己也不知道。

難道就這麽灰頭土臉的一走了之?他一走,王默一家二十二口不就白死了嗎?

他們已經將王默之死推到了西貞的身上,難道為了王默一案,要他遠赴西貞讓西貞國站出來說王默不是他們殺的?

這可能嗎?

晨間的那個變故是紀寒所萬萬沒有想到的,這陳赦為何突然會來上這麽一手?

這一手的目的是什麽?紀寒正在開動著大腦。

“他想讓我立刻離開川庾。”紀寒抬眸向莫達仨人說道。

“而讓我離開川庾對他來說要比王默一事還要重要,隻是什麽事會比殺害一名朝堂大臣還要重要呢?隻要我們搞清楚這一點,我想,我們就能知道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莫達三人點頭如搗蒜。

“今早上的這一出戲,陳赦怕是已經對我們起了防備,他經營了川西二十多年,我們想要在他的地盤上再查出些什麽已經不太可能。”

聽著紀寒這句很傷士氣的話,莫達三人亦是愁容滿麵。

門外有敲門聲響起,莫達三人還未起身開門,一名黑甲衛便步入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