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臥龍鳳雛也

“當初放他一馬本是為了靖國的藏寶圖,可是此子卻敗在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的手上,趙爍一死,這靖國的大寶便要永遠埋在這黃土之下了,真是可惡。”

“殿下說的不錯,有了靖國的大寶,殿下確實能執掌乾坤,但是在下倒覺得,這四名鎮國司衛的到來,實乃天佑殿下。”

向陳赦說出此話的是另一名綸巾,此綸巾到長的端正,隻是那雙眼睛卻如鼠眼一般。

“布澇,此話怎解?”

這王羊、布澇是陳赦的臥龍鳳雛,常與陳赦一同議事。

“殿下,您不是一直憂心王默一事嗎?這鎮國司隻聽聖命,若是咱們讓他們四人知道王默是怎麽死的呢?”

不等陳赦發作,布澇繼續說道:“最近西貞國時來犯我川境,這四人可不曾見過王默的樣子。”

話點到為止!陳赦怎能不明?

廳堂內歌舞升平,再次揚起了奢靡之氣。

紀寒攜莫達三人來拜訪陳赦了,陳赦自然是滿懷大笑的相迎。

而在宴席上,當紀寒向陳赦報出自己的大名後,不論是陳赦,就連這王羊布澇也愣住了。

手中的酒杯遲遲放不下,陳赦瞪大著一雙眼睛看著紀寒。

這當真是縱裏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原來這弄死趙爍的罪魁禍首就坐在他的麵前。

而他還在與這人把酒言歡?

瞅了瞅遲遲未有放下酒杯的趙爍,紀寒一臉疑惑的向他問道:“赦王,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不舒服!當然不舒服。

勞資冒著被陳匡發現的危險饒了靖太子一命是為何?不就是為了靖國的大寶嗎?可是你小子卻逼得人家抹了脖子,這帳該如何算?

陳赦沒有回答紀寒,他看紀寒的眼神也漸漸了冷冽了下來。

王羊察言觀色,豈能不知陳赦對紀寒動了殺意。

便慌忙站起來打圓場道:“三司大人,赦王他隻是憂心西貞再次犯境一事。”

王羊是在有意提點陳赦,所以在西貞二字之上加重了語氣。

“西貞?”紀寒皺眉。

這太武別看皇城裏一片欣欣向榮,實則內憂外患。

這外有,東啟、南榮、西貞、北狄四國對太武這塊肥肉虎視眈眈。

這內有如陳赦這樣的藩王擁兵自立。

還有其他一些小國,譬如高矩國等,都在等著分食太武這塊肥肉。

紀寒轉身看向王羊,並向他虛心的請教道:“怎麽?西貞國也開始不安分了?”

聽得紀寒此問,布澇裝作一副憂心忡忡的說道:“三司大人有所不知,這西貞國看東啟國向我太武舉兵,他們也開始對我太武蠢蠢欲動,王默總兵為了保我太武江山穩固,已在兩月前起我川西大軍鎮守西疆抵禦西貞國。”

下來你們是不是該說,王默總兵為了抵禦西貞,戰死沙場了?

嗬,這謊話可真能編,若是我提前不知,還真可能信了他們的鬼話。

紀寒用餘光看了一眼陳赦,在陳赦眼中,紀寒看到了對他的殺意。

這陳赦想殺我?可是不對啊,他不可能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他所做之事才對。

“紀三司,不知從皇城裏逃入我川庾的細作三司可有線索,若人手不夠,我可命府中府兵協助你捉拿。”陳赦放下酒盞看向紀寒淡淡的說道。

細作,根本就沒有什麽細作,勞資這一次正大光明的來就是來查你的。

心裏這麽想,但紀寒嘴上卻不會這麽說。

“不敢勞煩赦王殿下,區區一名細作下官若是再抓不住豈不丟了我鎮國司的名頭?”

這場宴已經吃的差不多了,該了解的都已經了解。

紀寒帶著莫達三人向陳赦告辭。

回客棧的一路上紀寒都未有說話。

從表麵上看這個陳赦並沒有謀反的意思,不為謀反他為何敢做出殺害王默滿門之事?

難道隻是為了將兵權握在自己的手中?

還有,方才在席間,他們唱的那出雙簧,這是要把王默的死推卸在西貞的身上啊。

若是此計成了,那麽於陳赦又會有什麽好處呢?王默戰死沙場,聖上完全可以再任命一位川西總兵,屆時這兵權還不是要轉到聖上的手中?

看不懂,猜不透,這陳赦的身上就像被蒙上了一層雲霧一般。

回到客棧,紀寒還沒挨著木凳卻又站了起來。

莫達三人不敢吱聲。

在敏思苦想中,紀寒突然開口說道:“我總覺得,這件事在哪個地方不太對頭,這趙爍應該沒有謀逆的意思,他身為一方梟雄怎能不知靠他的這點私兵與川西軍根本就不可能謀逆成功,可是他又在明知不可能的情況下殺了王默,而且還是殺了王默一家二十二口。”

說完此話,紀寒看向莫達再次說道:“將這個化為重點,而且是重中之重。”

莫達跟不上紀寒的腦回路,隻能照著紀寒的吩咐做。

“大人,為什麽這個是重點呢?顧塗不是已經說了嗎,赦王是為了奪取川西軍的兵權虎符。”袁琅一臉不解的向紀寒問道。

“沒有這麽簡單,雖然我現在也想不明白,但這絕對是此案最大的疑點。”

紀寒說完此話便坐在了床榻上。

坐在床榻長歎一氣。

“哎!”

聽得紀寒歎氣,三人連忙關心的向紀寒問道:“大人怎麽了?”

“沒,就是有點想我的夫人了。”

紀寒的這句話自然遭得莫達三人一陣白眼。

木窗外響起陣陣黑甲軍的腳步聲。

腳步聲整齊劃一,穿在黑甲軍身上的甲胄也是發出陣陣的碰撞聲。

“這川庾怎麽巡邏的如此嚴密,幾乎每隔上一個時辰便巡邏一次。咱們皇城都沒有像川庾這樣。”

徐恒一邊說著,一邊掀開木窗朝街上看去。

木窗被徐恒推開,這一支黑甲軍的腳步聲更大了。

“巡邏有什麽好看的,有這個閑工夫還是想想咱們下一步該如何查吧。”莫達雖是嘴上這麽說教著徐恒,可是眼睛卻是投向了窗外。

見三個人都趴在窗口看,紀寒也是走了過去加入到了看黑甲軍的行列中。

看著已經走過客棧的黑甲軍,紀寒突而向莫達三人問道:“你們說,他們身上這一身黑甲得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