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入朝麵聖(下)

兩名宮廷護衛押解著江轍一步一步朝大殿內走去,江轍被兩人架起絲毫不能反抗,他一進入大殿就被驚得目瞪口呆呆若木雞,直掉下巴。

這真實的和電視裏麵的就是不一樣,現實中的大殿比電視裏的更耀眼更輝煌,更惹人駐足觀看。

江轍看著兩邊站著的密密麻麻的大臣,他忍不住想和他們打招呼,可他還是強忍住了,他知道這個時候還是不太適合做這些無用之事。

同樣,滿朝的文武百官也對江轍投來了打量的目光,他們都想看看這個在蘇州能夠掀起一番波瀾的江轍究竟是何許人也。

江轍一步步的逐漸逼近皇帝,在距離龍椅幾米遠的距離後被護衛給丟了下來,江轍回頭看著兩個護衛正想破口大罵,可兩人惡狠狠的眼神直接讓他秒變乖羊,不敢有一絲造次。

江轍呆呆的站在原地,他還在東張西望的看著這個金黃色的大殿,這裏麵的任何一件物品對於他來說都是價值不菲,若是能讓他隨便帶一件回現代的話,他直接秒殺福布斯排行榜上的任何一個人。

“大膽江轍!見了陛下為何不跪!你真是膽大包天!”江轍的死對頭馮均見江轍麵聖竟然不下跪,正好趁機發難,好讓他又多一個罪名。

江轍上一秒還沉浸在財富的幻想中,下一秒就被拉回了現實,尤其是他一見說話的人正是馮均是,更是巴不得立馬就讓他原地起飛。“馮均,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江轍滿眼仇恨的看著馮均,嘴裏還在威脅著他。

“江轍,你當朕不存在嗎!你把朕置於何地,你想幹嘛!”殷宗澤見江轍如此放肆氣不打一處來,今天他是給江轍一個如實交代的機會,可是江轍不知好歹,竟然敢在這金鑾殿上口出狂言。

“江轍,趕緊跪下謝罪。”慕容海奎在一旁小聲的示意道。

“哦,罪臣江轍剛才一時衝動觸犯了陛下的皇威,罪臣在此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江轍學著電視劇裏那些大臣麵見皇上的樣子做了起來,他三叩九拜還真像那麽回事了。

“陛下,您應該知道我與馮均的往事,所以剛才罪臣一時氣血上湧才導致罪臣失態了,請陛下恕罪。”這是江轍第一次見到真的皇帝,不過他有一點失望了,看來皇帝也不過是兩隻眼睛一張嘴巴罷了,換誰也能當吧。

“行啦,你本已是將死之人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今日朕宣你覲見就是想問問這次督查的全部過程,好讓你死的其所。”殷宗澤免了江轍無視朝堂的罪過,在他看來江轍不過是一隻待宰羔羊,自己想什麽時候殺就什麽時候殺。

“謝陛下。”江轍感激的向皇帝說道。

“我問你,你是不是在蘇州私募軍馬,私開海禁,刺殺朝廷大員,你——是否認罪?”殷宗澤羅列出了江轍所犯的所有罪行,並讓江轍做出回答。

其實殷宗澤為何會這麽問,也跟江轍自身不無關係,殷宗澤一見江轍就覺得他和朝廷這些庸碌之輩有一些不一樣,他的身上少了一分腐敗之氣,多了一分渾然正氣。而且殷宗澤一見到江轍不知為何就感到一種莫名的親切感,總讓他有一股想要饒恕江轍的衝動。

“回稟陛下,臣不認罪。”江轍說出了讓在場所有人大驚失色的回答,畢竟你江轍不認罪的話為何又要放棄抵抗前來赴死呢?

“哦?你不認罪?有意思了,那你就跟朕解釋解釋吧,你為何不認罪。”殷宗澤給了江轍一次解釋的機會,讓他做出回答。

“陛下,你可千萬不要被他所迷惑呀,江轍以上所犯之罪皆為真實,請陛下立即下令處死江轍。”馮均按耐不住了,他現在是如坐針氈,他知道這些羅織的罪名都是自己添油加醋的,萬一皇帝一聽信那自己就是大禍臨頭。

“怎麽?馮大人是心虛了嗎?”江轍嘲諷著馮均。

“好了,馮愛卿,你若問心無愧的話又何必緊張,我們就看看他如何解釋,如果說不出來的話立馬拖出去問斬。”殷宗澤說道。馮均見皇帝都這麽說了,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麽了,也隻能屈站一旁慢慢的聽江轍還原真相。

“好了,江轍,你說吧,我勸你好好說,不然朕立馬下旨讓你命喪於此。”“是,陛下。”

“陛下,臣首先反駁的就是這第一罪——私募軍隊。臣招募兵馬純屬是為了守衛我大殷邊境,經過上一次與倭寇的交手,臣發現地方不可一日無武裝,沒有保衛百姓的軍隊。而且臣的虎賁軍是針對於倭寇而組建的,沒有一絲非分之想,若是臣有謀逆之舉的話,臣也不會等著督查使來逮捕證據了。這就是臣反駁第一條罪狀的陳訴。”江轍將反駁私募軍馬罪名的理由解釋的很到位,一切看起來沒有絲毫漏洞,作為一方知府,若是連保護好百姓的能力都沒有,那又何談保衛朝廷呢?

“江轍,照你這麽說,你私自招募軍隊也是為了黎民百姓著想了?”殷宗澤質問道。

“是的陛下,而且由於江浙地區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可謂是我大胤的南大門,經過上一次倭寇來襲的教訓,我想我這樣做無可厚非吧。”江轍進一步辯解著。

“那好,就算你組建軍隊是為了我大胤社稷著想,那你私開海禁你又作何解釋呢?你明知沿海有倭寇侵擾,你還打開海路,這不是為了倭寇進一步的侵襲創造條件嗎?你該當何罪!”殷宗澤見第一條罪名顯然不成立,而江轍的解釋又無懈可擊,於是他便說出了第二條罪狀。

“回稟陛下,這第二條罪狀臣就更不能認了!”江轍義正言辭的說道。

“哦?那朕又看你如何狡辯。”殷宗澤說道。

“陛下有所不知,臣上次細心觀察道倭寇來襲時,其部隊裏倭人的人數不過是九牛一毛,相反這其中屬我大殷沿海漁民較多,這就是由於我朝封閉海路,導致漁民與外通商條件被限製,所以漁民靠著看天吃飯的日子根本不能養家糊口,才會有很多的漁民選擇和倭寇同流合汙這一條不歸路,所以臣大開海禁就是為了這些漁民能夠更好的生存,而且自臣開禁以來,沿海邊境的安全也是有目共睹的。”江轍又細致的解釋了自己為什麽要廢除海禁的原因。

“你剛所說的,朕確實不知道,這是朕孤陋寡聞了,現在細細想來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並且這幾月以來南境的穩定朕也是知道的,就算這樣,可封禁海路是先帝定下來的國策,是你說廢除就能廢除的嗎?你這是藐視皇威!”殷宗澤再一次被江轍說服了,可是他還是見縫插針吹毛求疵,鐵了心要給江轍安上一個罪名。

“陛下這臣實屬是冤枉的呀,陛下應該知道,臣自從被襄王提攜為蘇州知州以來才不過數月,臣身為一方父母官隻想著怎麽讓百姓安居樂業,卻忽視了對我大胤朝法令的研究,這才以至於臣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所以望陛下明鑒望陛下寬恕臣。”江轍說道。

“嗯?這……這,這也是哈,你也沒上任多久,你曾經也不過是一介書生,突然讓你做了大官,你可能一時也適應不過來。那好!前兩條罪狀朕都可以饒恕你,那你刺殺我朝廷大員是怎麽回事?這你總不能顛倒黑白了吧,不管你有什麽原因,沒有朕的旨意朕的大臣是你想殺就能殺的嗎?”殷宗澤深知如果自己一味的再追究前兩件事也於事無補了,說不好還會降低自己在大臣心裏麵的形象,所以他便以第三條死罪而強逼江轍。

“回稟陛下,臣對這第三條罪狀沒有什麽好解釋的了,臣刺殺馮均是真,臣沒有請示陛下也是真,就算自己在做過多的解釋也都是無用的,所以這第三條罪狀臣認了,而且臣認的心甘情願,這件事不是為了百姓,也不是為了大義,隻是在下的一點私情罷了,但臣認為自己做的並不後悔,臣自來到大胤後這是我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因為馮均侮辱了我最愛的人。”江轍一邊說一邊眼圈逐漸發紅,他的淚腺就快憋不住了,他回想起那日妻子所受過的委屈,所以一切都值得了,唯一遺憾的就是大仇未能得報。

“好!你算個漢子!敢做敢當,這一點朕是十分的佩服你,但你自己說了你認罪了,朕不可能袖手旁觀,就衝你有擔當這一點朕可以饒恕除你之外的所有人,也算朕對你的一點仁慈吧。話說你說馮大人侮辱你妻子在先這事是怎麽回事?如果你解釋得通或許朕可以饒你一命。”殷宗澤執意要判決死刑,讓他讓江轍還原事情真相不過隻是一個幌子罷了。

“回稟陛下,對於這件事臣無可奉告,臣願意一死而解陛下之憂,臣可恨的隻是沒有親手將那個畜生送下地獄。”江轍身上的殺氣十米開外都能看得見,尤其是他那雙眼睛,眼淚裏帶著血絲,一副索命閻羅的樣子,而對於這件事江轍不想解釋的原因,一就是不想自己妻子的聲譽再遭到損害,其二就是他畢竟是現代穿越過來的人,功高蓋主他還是知道的,況且他知道殷氏兩兄弟是水火不容,而他又偏偏是襄王一手提拔起來的,所以現在皇帝要他死他也隻能認栽了。

“江兄你快給陛下解釋呀,你解釋一下陛下或許就饒恕你了,快呀!”慕容在一旁都快急出尿了,他不明白為何江轍要放過生的機會,所以他一股腦的讓江轍說出真相。

江轍心領了慕容的好意,他隻是微微搖頭拒絕著,他對慕容露出了最後一絲微笑,這既是對慕容重情的肯定,也是對他身在朝堂太單純的心酸。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放棄解釋了?看來馮大人做的事確實令人很不恥呀,馮均你說呢?”殷宗澤心裏清楚馮均是什麽尿性,他的那點齷齪事他還不了解嗎?不過在這大胤之中,像馮均這等忠於自己的人寥寥無幾,所以為了他自己的王位他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馮均被殷宗澤一番譏諷後又往裏麵縮了縮,躲閃著眾人的目光,他竟然也會感到羞愧隻是死死的低下頭,沉默不語。

“那你江轍就莫怪朕無情了,朕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的,那既然這樣,朕宣布給予你三天與親友相聚的機會,而三天後,你江轍必須在我午門問斬,你聽清楚了嗎?”殷宗澤宣告了最後判決,江轍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最後的三天時間了。

“好了,你退下吧,你回去好好與家人相聚吧,三日後朕親自問斬,你去吧!”殷宗澤說道。

殷宗澤做出最後的判決後,想要江轍死的人都暗暗竊喜,而秦蒯猶如處事不驚一般,隻是默默的斜撇了江轍兩眼。

“謝陛下!”江轍跪謝起身後深深的向慕容海奎鞠了一躬,鞠完後就瀟灑的準備走出大殿了,而慕容海奎卻是一臉的不舍,一臉的惋惜。

救贖,就如一道強光,擊碎黎明前的黑暗,讓肮髒的人心惶惶不可終日,讓正義的一方得到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