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作聰明

清晨,朝陽初升。

明媚的陽光,自窗戶外灑落進來,使得房中仿佛被鋪上了一層金光似的。

白玉瑤睜開迷糊睡眼,看到了林豐。

她竟是睡在林豐身邊。

白玉瑤一下想起昨晚上發生的事情,昨天晚上從曹家回來,她去見了母親。當時母親說了很多話,讓白玉瑤內心失望,更是悲從中來。

回到院子見到林豐,更是忍不住悲慟,以至於嚎啕大哭,最後直接睡了。

白玉瑤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

依舊是完整的。

白玉瑤再看向林豐,俊朗的麵龐上,仍有著淡淡笑意。此前白玉瑤,不曾仔細的觀察林豐,倒是不覺得有什麽。

如今睡在林豐身旁,仔細打量,卻是發現林豐的麵頰,棱角分明,眉眼很是俊朗。即便這般睡著了,也讓白玉瑤有些心動。

白玉瑤打量著林豐,內心前所未有的踏實。

這是上蒼賜予她的夫君。

在白玉瑤思緒飛舞時,忽然間林豐一側身,正麵麵對著白玉瑤,手隨之落下。

登時,白玉瑤身體僵住。

腦中,一片空白。

林豐的手,落在她胸前。林豐還在睡覺,白玉瑤卻是個黃花大姑娘,哪裏經曆過這種陣仗,隻覺得身體都有輕微顫栗般。

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看著林豐,白玉瑤有些嗔怪,卻又沒有半點抵觸。

白玉瑤剛緩過勁兒,林豐的手卻是抓了兩下,白玉瑤身子直接就軟了。她想躲,卻是怕驚醒了林豐,隻能忍著。

林豐手上觸感不一樣,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看到白玉瑤,也看到自己落在白玉瑤身前的手。四目相對,白玉瑤臉一下羞紅,美豔不可方物。

“夫君!”

白玉瑤開口呐呐喊了一聲。

一聲‘夫君’,林豐心神**漾,哪裏忍得了,一把攬過白玉瑤便埋頭下去。

“咚!咚!”

急促敲門聲,陡然響起。

林豐抬起頭,一臉不滿的神情,問道:“誰啊?”

房間外,丫鬟的聲音傳進來,急促道:“小姐、姑爺,大事不好。苟伯文,帶著苟家的人,到慶餘堂鬧事,說咱們白家逼死了他爹苟連福。”

“知道了。”

林豐回了一聲。

他很是惋惜的站起身,看著嬌羞的白玉瑤,道:“玉瑤,這回先饒了你。”

“妾身恭候夫君。”

白玉瑤卻是嬌笑著回答。

那神情,宛如妖精,讓林豐忍不住想把白玉瑤就地正法。這個性子放開了,變得古怪精靈的白玉瑤,是他最喜歡的。

兩人起身,整理一番衣服,林豐吩咐道:“進來。”

嘎吱!

房門被推開,一個丫鬟進來了。

丫鬟名叫青禾,是白玉瑤新的貼身丫鬟。青禾原本是白玉瑤院子的丫鬟,隻是沒有紫鵑那麽重要,紫鵑死了,青禾頂替了上來。

青禾對林豐,更是敬畏。

府上的人如今對林豐,其實都是一樣,很是敬畏。

青禾端來洗臉盆,道:“姑爺、小姐,苟伯文來了,趕緊洗漱一番吧。”

白玉瑤道:“夫君,我們快些。”

林豐道:“不必急,這事鬧得越大,也就越有影響,對我們越有利。所以,不必著急。”

白玉瑤一聽,頓時明白過來。

真是這個道理。

兩人在青禾的伺候下洗漱,

一陣腳步聲傳來,又有一個丫鬟進入,急匆匆道:“姑爺、小姐,大事不好了。府上來了匪人。老夫人的臉被打腫,像豬頭那樣,見不得人了啊。”

“什麽?”

白玉瑤一聽,頓時愣住了。

賊匪!

楊氏挨了打!

白玉瑤眨了眨眼,問道:“府上可曾丟了什麽物件?”

“不曾!”

丫鬟搖頭回答。

丫鬟也是一臉不解的神情,道:“也不知道是怎麽的,府上都沒事兒,就老夫人被打得臉腫脹無比,見不得人。聽說,老夫人一直哀嚎慘叫,說話都有些囫圇,說不清楚。”

丫鬟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的暢快。

她是白玉瑤的丫鬟,如果白玉瑤嫁給李鬱,她們也會陪嫁過去。李鬱是一個紈絝,很是凶狠,尤其李家是高門大戶,她們跟著過去,日子就難過了。

反倒是姑爺,斯斯文文的,很是不錯。

丫鬟自是不樂意離開白家的,所以楊氏不顧白玉瑤的死活,硬是要拆散白玉瑤和林豐,讓白玉瑤嫁到李家去,丫鬟也是有怨氣。

白玉瑤聽後,看了眼林豐。

林豐聳了聳肩,一本正經道:“昨晚上你睡了後,我也跟著睡了。想來,是什麽人見不慣嶽母的行為,所以出手了。虎毒都不食子,嶽母的行徑,不得人心啊。”

白玉瑤輕笑,沒多說什麽,直接吩咐丫鬟不必管楊氏的事。

白玉瑤和林豐在青禾伺候下,梳理好,就聯袂往慶餘堂去。

慶餘堂外,聚集了很多人。

“白玉瑤,你這個賤女人,不懂製藥之術,卻肆幹涉我爹製藥。尤其是你的野男人,血口噴人,肆意誹謗。你們這對奸夫**婦,該死啊。”

“爹,你死得太慘了。”

“爹啊,算命的說,你能活八十歲,能頤養天年。如今,你卻被狗男女氣得吐血而死。爹啊,你死得太冤了。”

“你到死,都不閉眼,你是死不瞑目啊。”

“爹啊,你怎麽就死了啊。兒還說要孝順您,你卻先走了啊。”

一個青年,嚎啕大哭。

青年赫然是苟伯文。

他披麻戴孝,帶著家眷在慶餘堂外麵,歇斯底裏的呐喊。他的家人也跟著一起,不斷哭泣哽咽,以至於聲勢很大。

慶餘堂的附近街道上,聚集了許多百姓。

一個個百姓,指指點點。

許多人議論紛紛。

大多數的百姓,不知道慶餘堂昨天發生的衝突。一聽苟伯文的話,議論時,看向慶餘堂的眼中,都有了一些敵視。

做人,要講良心。

苟連福給白家做事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不該逼死人。

百姓不知情,受到苟伯文的影響,先入為主的,站在苟家一方。

人群中,李鬱也在。

李鬱手持一柄折扇,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眼中帶著期待神色。

苟伯文來搗亂,就是李鬱安排的。

李鬱昨天被林豐擊敗,心中不甘。他回到府上,一番思忖後,便定下策略,讓苟伯文大清早來慶餘堂外鬧事。

隻要苟伯文把事情鬧大,慶餘堂的生意必定一落千丈。再加上過兩日所有的商人,聯袂逼迫白家交貨,白家拿不出清心丸,那就死定了。

屆時,白玉瑤是他的掌中之物。白家的產業,也會盡數落入他的手中。

李鬱顯得很歡喜。

更是期待。

他李鬱在才學上,雖說被林豐碾壓,可是論及謀略,卻自信在永寧縣內少有敵手。這一次,慶餘堂肯定完了,林豐也會猶如死狗出現在他的麵前。

“來了,白家的馬車來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呼。

李鬱遠遠看去,隻見一輛馬車自不遠處行駛而來,在慶餘堂外停下。

一男一女先後下來。

李鬱一看到,登時紅了眼,眼神凶厲。

狗男女!

林豐和白玉瑤這對狗男女。

李鬱的內心,很是憤怒,喃喃道:“苟伯文鬧事,看你們怎麽解決?”

他看著白玉瑤跟在林豐身後,尤其見白玉瑤看林豐的眼神很是依賴,更是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殺了林豐,把白玉瑤搶過來。

林豐和白玉瑤來到慶餘堂門口,林豐先一步上前,走到苟伯文身前,淡淡道:“苟伯文,聽你的話,似乎你爹的死,是我慶餘堂的責任,是我白家的責任?”

“本來就是。”

苟伯文怒目圓睜,他站起身,嗬斥道:“林豐、白玉瑤,你們必須給我苟家一個說法。你們,逼死了我爹。殺人償命,你們不給一個說法,我要報官。”

林豐說道:“你口口聲聲,說白家逼死苟連福,實際上昨天在慶餘堂內,是李鬱帶著苟連福,以及一眾商人,逼迫我妻子交出預定的清心丸。”

“苟連福,作為慶餘堂製藥的人,暗中背叛慶餘堂,投到李鬱的麾下去做事。人都走了,白家怎麽逼迫苟連福?我妻子怎麽逼迫苟連福了?”

“明知道,苟連福是白家唯一的製藥醫師,不好好供著,卻逼走苟連福。尤其還即將在清心丸交貨的時間逼走,是個正常人,也不會這麽做吧。”

林豐道:“你說逼迫,好歹,也得找個正當的理由。”

苟伯文頓時僵住。

林豐的道理,站得住腳,他不善言辭,一時間竟難以反駁。

苟伯文卻也知道今天,不能罷休,他高呼道:“不管如何,我爹死在慶餘堂。這事情,你們白家,必須給一個說法。是你白家,害死了我的父親。”

“哦喲,現在又變成了害死?”

林豐環顧周圍,高聲道:“鄉親們,先前苟伯文說,是白家逼死苟連福。如今一轉眼,又變成了害死苟連福。”

“白家經營慶餘堂上百年了,一貫與人為善。而且白家勢單力孤,怎麽能害死苟連福啊?既然是害死人,就是謀財害命,得報官才行,得請官府出麵處理啊。”

苟伯文的神情,有一絲的變化,到縣衙去,事情可就說不清楚。苟伯文不能退讓,他高呼道:“報官就報官,誰怕誰啊?”

“讓開,讓開!”

忽然,嚴厲的嗬斥聲音傳來。

有縣衙的衙役來了。

為首一人,赫然是曹正,他帶著人凶神惡煞的來了。

林豐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曹正還真會掐時間,他剛到這裏,曹正就來了,顯然是早有準備的。

來的正好合適。

苟伯文看到這一幕,心下有一絲慌亂,但轉念一想,白家不可能運作官府,沒有那勢力和能量,官府的人,肯定是李公子安排的。

苟伯文自覺洞察了真相,頓時有了底氣,昂著頭,理直氣壯道:“官爺,官爺,我要報官,白家害死了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