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欠揍

在曹正思考時,林豐、白玉瑤出了曹家,登上馬車往回趕。

白玉瑤很是激動,看向林豐時,眼中更是流露出濃濃的欽佩,道:“兄長真是厲害,三言兩語,就說服了曹正。甚至,曹正竟讓咱們稱呼他伯父,這是曹正對兄長的認可。”

林豐道:“曹正行事很直,不喜歡攀附,但不代表,他沒有手段,沒有心計。這種籠絡人的手段,對他來說很是簡單。”

白玉瑤道:“這一次,兄長點撥了他,幫了他。說起來,我們還給了足足三百兩銀子。兄長,這錢真是太多了。”

按照白玉瑤的想法,給個百兩銀子,就已經是頂天,甚至很多很多了,卻是一次性給了曹錚三百兩銀子。

因為林豐堅持,白玉瑤便照辦。

林豐解釋道:“不論是經商,亦或是從政,還是做其他事,你講規矩,懂道理,下一次請人辦事,就會輕鬆簡單。”

“誠然這一次,我們和曹正是利益交換,他幫我們對付苟伯文,而他也得利。本質上來說,仍是他幫我們的忙,所以該給錢的給錢。”

“不要介意這點錢,小錢而已,該用的盡管用。”

林豐道:“在細節上摳錢,路隻能越走越窄。能用錢解決的,都不算事。真正到了用錢,都解決不了的事,那才是大問題。”

白玉瑤道:“兄長,我明白了。”

話鋒一轉,白玉瑤又問道:“兄長,咱們真要對付李家嗎?”

林豐眼中掠過一道厲色,道:“李鬱已經是磨刀霍霍,我們焉能坐以待斃?我不喜歡被動應對。遇到敵人,主動出擊才是我的風格。”

白玉瑤看著林豐那自信的神情,一時間,竟是有些癡了。

哪個少女不懷春?

白玉瑤十多歲的時候,也曾暢想自己未來的夫君,是什麽樣的人?

隻是她前麵的遭遇,使得白玉瑤內心淒苦。

沒想到,苦盡甘來。

遇到了這般的天賜良緣。

軲轆!軲轆!!

車輪繼續轉動,往白家返回。隻是馬車中的氣氛,似乎有些怪異起來。白玉瑤低著頭,雙手交叉在一起,臉上竟有一絲嬌羞浮現,還有一絲的糾結呈現。

林豐一眼看過去,愣了下,白玉瑤這是怎麽了?

旋即,林豐忽然笑了。

他明白了。

如果林豐和白玉瑤還是之前的關係,也就罷了,各睡各的。可如今,兩人心同心,和之前不一樣了,回到府上又要歇息。

白玉瑤臉皮子薄,自然有些拘束嬌羞起來。

林豐笑道:“回到府上,你回你的院子,我回我的院子,不必多想什麽。”

白玉瑤和他已經成婚,始終都是他的人,跑不掉的,所以早一點晚一點同床共枕,他都無所謂,有這個耐心。

白玉瑤身形一顫,她看向林豐,交叉在一起的手握緊,眼神卻是無比堅定,道:“我既然嫁給了兄長,自然是你的人。所以,晚上,晚上,我們一起。”

她說完後,又低下頭。

林豐道:“當真?”

白玉瑤鄭重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堅定。

林豐哪裏還不明白這妮子的心思,一把攬過白玉瑤。白玉瑤身形一僵,旋即便放鬆開來,倚在林豐的胸膛上。

一張臉,更是羞紅。

滾燙滾燙的麵頰,紅彤彤的,仿佛是熟透了的蘋果般。

馬車中的氛圍再變,不再是先前的尷尬,反倒透著一絲的溫馨。

林豐攬著白玉瑤一會兒,岔開了話題避免白玉瑤尷尬。他和白玉瑤說著一些情話,又說了紫鵑的事情,白玉瑤得知李鬱收買紫鵑,更是憤怒,心中卻是慶幸。

得虧有林豐。

否則,她熬不過這一劫,白家也會徹底衰敗。

兩人聊著天,不知不覺間,馬車到了白家府外停下。

林豐、白玉瑤聯袂下了馬車,剛進府內,就有一個丫鬟,急匆匆的來了,躬身道:“小姐,老夫人請您去一趟,有要事商量。”

“知道了。”

白玉瑤又恢複了清冷。

丫鬟轉身離開了。

白玉瑤看向林豐,囑咐道:“兄長,你先去我的院子休息。”

“好!”

林豐笑著應下。

他徑直離開,沒有過問楊氏的事情,他相信白玉瑤能處理。白玉瑤徑直往楊氏的院子去,她來到房中,便見到眼眶通紅,一副憔悴模樣的楊氏。

白玉瑤道:“母親。”

楊氏道:“瑤兒,坐。”

白玉瑤心中對楊氏,雖說失望,更有些怨氣,可好歹,這是她的母親。她坐下來,開門見山道:“母親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楊氏試探道:“瑤兒,苟連福死了,白家慶餘堂製不出清心丸。這事情,可怎麽辦啊?林豐那廢物,嘴上逞能厲害,實際上沒半點用,你別被他騙了。白家接下的清心丸訂單,需要真金白銀來處理啊。”

白玉瑤心中不喜,林豐那是他的夫君,是她這輩子認定的人。

白玉瑤沒有說林豐製藥的事情,這事兒她雖說安排了,但都是讓可靠心腹進行,暫時消息沒有傳出來。

白玉瑤盯著楊氏,問道:“母親,你是什麽意思?”

楊氏一幅悲戚模樣,哽咽道:“瑤兒啊,母親命苦啊。嫁給你父親,膝下隻有你一個女兒,沒有兒子。白家人,不把我當作白家人。娘家人,也認為我是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

“我心裏苦啊,裏外都不是人。”

“白家如今陷入困境,清心丸製作不出來,白家肯定要垮了。白家就是個商賈之家,在李家這樣的高門大戶麵前,那就是雞蛋。”

“白家和李家鬥,就是雞蛋碰石頭,是自找死路。”

楊氏淒淒慘慘的模樣,一邊哭訴,一邊說道:“林豐有什麽,什麽都沒有?他隻是嘴上逞能,不僅沒有解決問題,反倒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李公子卻不一樣,他是李家的嫡子,身份尊貴,未來要繼承李家的基業。你如果嫁給李公子,那是真正飛上枝頭變鳳凰。”

“你嫁好了,母親這輩子,也就無憂無慮。順帶著,你兄長楊弛,也能沾點光。有你兄長在,母親下半輩子也有了依靠。”

“我的兒啊,母親這輩子就靠你了,你不能不管母親。”

“咱們白家,也隻有靠你。”

“瑤兒, 我知你堅強,知你能幹。可咱們是女人,女人再怎麽能幹,也不能和男人比。林豐混賬,和李鬱公子比起來,就是廢物。”

楊氏看向白玉瑤,道:“瑤兒,你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不為母親著想,不為你兄長楊弛著想嗎?不為白家著想嗎?”

白玉瑤心中氣極,以至於怒極反笑了起來。

笑聲,卻透著淒涼。

這就是她的母親。

一心,隻管她自己,隻管楊弛,哪裏管過她?都說母女連心,她這裏,母親哪有半分的溫暖,隻有無盡的寒冷和背刺。

在意她的,隻有林豐。

原本白玉瑤,還顧念著母女情誼,可是如今,她對楊氏這個母親,再無半點奢望。

白玉瑤笑罷後,眼神漸漸變得銳利起來,沉聲道:“母親,楊弛侵占白家財產的事,我不管了,你和叔父、叔祖他們慢慢掰扯。”

“可我的事情,你休要再插手。白家的事,你也少插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到時候,我讓楊弛把吃進去的全部吐出來。”

“我的秉性,你是知道的,我說得出做得到。”

白玉瑤站起身。

神情,更是冰冷無比。

楊氏臉上的悲戚消失,取而代之的憤怒,嗬斥道:“白玉瑤,你是我的女兒,你還有沒有半點良心?你這麽冷血,怎麽這麽惡毒啊。”

“冷血又如何?惡毒又如何?”

白玉瑤道:“我就是冷血,就是惡毒。我說過,你再敢幹涉我的事情,甚至我如果聽到,你對夫君出手,我會讓楊弛生不如死。”

“我的夫君,誰都不能欺負。”

“從今天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你,好自為之。”

白玉瑤一番話後,轉身離去。她走出院子時,房間中傳來嘩啦啦的花瓶碎裂聲,還有惡毒的咒罵聲音。

白玉瑤忍著心中悲戚,徑直返回。她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外,卻見一道頎長的身影,站在院子門口,靜靜的等待著。

白玉瑤一下就忍不住了。

頓時淚崩。

她乳燕投懷般,投入林豐的懷中,不斷哽咽。

林豐帶著白玉瑤回到房中,白玉瑤靠在林豐身上,內心更是委屈,悲從中來,嚎啕大哭。林豐看著白玉瑤的痛哭模樣,眼中掠過厲色。

楊氏這蠢女人,真是欠揍啊。

不收拾不行。

林豐不用想,都明白發生了什麽?

無非是楊氏硬的走不通,想以感情攻勢來動搖白玉瑤。

林豐收起心思,輕拍白玉瑤的後背,任由白玉瑤哭泣。白玉瑤一介弱女子,支撐整個白家,承擔著巨大的壓力。

哭出來,倒也是好事兒。

哭聲持續許久,白玉瑤竟是睡著了。她背負著巨大的壓力,如今放鬆下來,一時間,才會是這般忍耐不住。

林豐輕笑著刮了下白玉瑤鼻梁,把白玉瑤放在床榻上。因為時間尚早,林豐看了會兒書,才悄然離開院子,耽擱好一陣後,才回到房中和白玉瑤一起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