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徐不敗

但就在他即將趴下之時,忽然聽到了一陣壓抑至極的哭泣之聲。

楚玄默有些好奇,這大晚上的,是誰這麽有“閑情逸致”哭啊。

循著哭聲,楚玄默來到了崔靈溪的房間,哭聲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而且,似乎還不止一位。

敲了敲門,裏麵哭聲立即停止,而後傳來一陣手忙腳亂似乎是放東西的聲音。

“誰啊”

“我,楚玄默”

很快門開了,崔靈溪開的門,這位被楚玄默從青樓贖回來的姑娘,似乎還紅著眼圈,“楚公子,有什麽事情嗎”?

“哦,沒事,就是聽見這裏有哭聲,所以過來看看,你怎麽哭了啊?”楚玄默瞥了一眼屋內,好嘛,咱們那位女夫子竟然也在,同樣眼圈紅紅的。

女夫子是楚玄默給劉欣然取的外號,原因無它,這位不過十八歲的小姑娘,實在是太博學了,那是真的諸子百家,三教九流無所不通,昨天楚玄默閑來無事問了她一些儒家經典的問題,這位女夫子居然回答得頭頭是道,隨口引經據典不說,還能輕易指出各位聖賢思想的不足之處。

就連楚玄默問道一些當前大楚王朝政治的不足之處,劉欣然同樣能對答如流,而且其想法絕不是理想化的設想,而是一個個切實可行的措施。這讓楚玄默哪怕是早就聽過她與姚天的那場辯論,依舊是大為震驚。

畢竟姚天隻是一個讀過一點書的半吊子,遠遠談不上有什麽經世濟民之才。

“沒,沒什麽,我就是在與劉姑娘說一些傷心往事”,崔靈溪有些慌張地道。

“哦,這樣啊,那我先走了,你們也注意早點休息”。楚玄默說道,他有些尷尬,沒想到打擾了人家的閨房密語。

“好的,楚公子再見。”

楚玄默擺擺手,隨後轉身離開。

楚玄默轉身離開後,突然感覺不太對勁,一回頭,林山正靠在房門上,一臉玩味地看著他。

“你怎麽在這”?楚玄默疑惑地道。

“不應該是我問你嗎?大半夜的,敲人家小姑娘的房間幹什麽?難怪對劉欣然沒興趣,原來早就心有所屬啊”林山笑眯眯地道。

“少扯淡”,楚玄默沒好氣地道,“我是聽見這裏有哭聲,所以過來看看。”

“這也值得看看”?林山一臉愕然,“她為什麽哭你心裏沒點數嗎”?

“我”?楚玄默指了指自己,“我哪知道人家為什麽要哭啊”。

林山沒好氣地道:“昨天晚上咱哥倆幹過什麽你忘了嗎?”

“你是說?那兩個故事?不應該啊,如果是這樣那劉欣然為什麽會哭,她對這些可不感興趣。”

“你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啊,你知道她不感興趣”,林山沒好氣地道,“人家早上明顯是不好意思表現出來,才裝作麵無表情”。

林山對楚玄默現在很無語,這小子怎麽這麽笨呢,昨天看他一本正經編故事的時候也沒這麽不開竅啊。

林山當然不會知道,那些故事都是早就有的,隻不過是被楚玄默改編了而已。

“接著編吧你”,楚玄默心裏認同,嘴上卻不肯認輸,接著便回房間睡覺了。

好嘛,看不出來那小丫頭還有這麽一麵,還以為她已經聰慧到沒感情的境界了,這種情愛故事,果然是所有女孩子的天然殺手。

這才好嘛,總那麽聰慧過人的,給人感覺難免無趣得緊。

翌日,楚玄默又去了一趟斷腸酒坊,去看他的兩種新酒的釀造進展去了。

如果被那些癡男怨女知道這酒的製作方法,估計殺了楚玄默的心都會有,所謂的殘紅淚,心頭血,其實就是被略作改動的斷腸酒和米酒,隻不過楚玄默改了一下配方,使得四種酒呈現出截然不同的滋味,還真不算新瓶裝舊酒,應該算是新研製的酒,隻不過這種創新,毫無誠意罷了。

酒坊內一派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算是管事的易雲正在巡查各個環節,看到楚玄默到來,老人立刻快步走了過來。

“易老,咱們的兩款新酒,釀造的如何了啊”?楚玄默笑問道。

“昨天剛剛開始,今天應該還看不到效果。”老人笑著回答。

“不過掌櫃的,咱這酒真的能行嗎”,老人有些心裏沒底,畢竟那酒是怎麽釀的他一清二楚,當楚掌櫃的提出這個設想的時候,可著實把他嚇了一跳,雖然那新的酒味道會跟原來的味道不一樣,但那是騙那些門外漢的,真正的行家,一口就能嚐出來。

“放心吧易老,我還是那句話,他們喝的不是酒,是一種情懷”,楚玄默笑眯眯地道。

“楚掌櫃的好啊”

“掌櫃好”

一路上,都是些與楚玄默打招呼的聲音。那些酒坊老人,對楚玄默這個新掌櫃的印象都還行,再加上楚玄默不但沒有插手任何事,反而直接再次提高了他們的待遇,對楚玄默的態度,也就越發親近了。

至於上一位現在還在牢房裏的董掌櫃的,嘿,人走茶涼四個字,還說明不了什麽嗎?

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們無情,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妻子兒女要養活,難道為了所謂的什麽虛名,連謀生的手段都不要了嗎?

看過了酒坊,楚玄默也就回了青天酒樓,躲在了自己房間內接著修煉“養神訣”。酒樓又招了兩個夥計,足以應對酒樓日漸火爆的生意。

觸摸到九品的瓶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楚玄默卻遲遲未能突破。這讓楚玄默有些懷念在山中修行的日子,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另外楚玄默也想回去看看薛老頭,不知那個老色鬼怎麽樣了,有沒有找到個老伴,一輩子打光棍可不太好。

在宣布了一個月後售酒的消息之後,楚玄默不肯閑著,又鼓搗出個新玩意,正是他之前就考慮的讓那些文人在這裏鬥詩和比武的事。

效果比楚玄默預料的還要好,小鎮人大多不識字,對於鬥詩興趣不算太大,但對於比武,可謂是熱情高漲,在穿雲酒樓旁邊搭建的擂台周圍,人們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個水泄不通。

今天舉辦第一場擂台賽,擂主由穿雲酒樓來出,正是林山那個賤人。

第一個衝擊擂台的,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一身強壯的腱子肉,充分展示著這位大漢的實力。

看到他出場,台下眾人頓時爆發出一陣陣歡呼。

甚至有人大喊,“幹死他,一拳打翻那個擂主”。

不得不說,這種場麵確實很容易引起人的**。

大漢在動手之前,先灌了三大碗酒,然後感歎道:“這穿雲酒樓的酒,真他娘的不賴”。

林山微笑點頭,示意對方可以出手了。

大漢怒喝一聲,一拳就朝林山麵門砸了過去。

林山抬起雙臂格擋,卻仍然被這一拳砸的連連後退。

台下觀戰的眾人中,楚玄默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這貨一如既往的賤。

大漢得勢不饒人,又一拳轟了過去,大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林山腦袋一歪,踉踉蹌蹌地躲過了這一擊,同時一掌拍向大漢腰間。

大漢不閃不避,硬生生扛了這一掌,又一拳砸向了林山。

林山再躲,同時也不忘還了一拳。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纏鬥了半天,時不時的還會有幾個後空翻,無影腳之類的高難度動作來增加看點,引起台下觀眾的一陣陣喝彩。

最終,林山以一招猛虎下山,極其艱難地贏得了比賽的勝利。

比賽結束,雙方抱拳還禮。

作為第一個前來捧場的人,大漢拿到了酒樓這邊贈予的五壇酒,並且獲得了一個月的酒樓折扣。

當然,在私下裏,大漢也得了不少的“傭金”。

旁邊立即有人站出來喊到:“下一位”。

林山環顧四周,在與一人視線交匯時,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如果沒有人站出來挑戰,那就得他出馬了。

“我來”

這樣的氣氛果然是最吸引人的,很快,一名青年就飛身躍上了擂台。

與之前那位彪形大漢相比,眼前這位,就顯得極其,猥瑣了。

雖然是個青年形象,但年輕人卻有著一雙中年大叔才有的賊兮兮的眼珠子,配合臉上的賤笑,在加上手上動不動就摸一下褲襠,著實是沒有任何的大俠風範。

如果讓楚玄默來評價,就是林山的內心外化成了此人的外表。

林山抱拳致禮,青年連忙有樣學樣,學著林山抱拳行禮。

林山忍不住嘴角抽搐一下,這個家夥,怎麽看也不像個高手啊。

示意對方先出手,青年也沒有客氣,一拳就轟了過來。

怎麽說呢,就像是小孩子在打架吧。

林山很是無語地伸出手,隨手擋下了這一擊。

青年飛身再踹,竟然是直擊下三路的高超手段。

林山麵色一黑,手掌下切,擋下撩陰腿,同時一腳將青年踹出去幾米遠,他現在嚴重懷疑這小子是楚玄默專門找來惡心他的。

青年毫不氣餒,一個漂亮的鯉魚打挺翻了起來,對著林山就再度展開了一係列狂猛的攻勢,口裏還不斷地呼喝這這些招式的名字,什麽“黑虎掏心,猴子摘桃,醍醐灌頂之類的”,聽得台上台下都是一陣無語,台下更是一陣陣的喝倒彩之聲。

終於,忍無可忍的林山再次將對手給踹了出去,不料這一次青年再次起身後,卻沒有像之前那樣死纏爛打,而是迅速抱拳,一本正經的道:

“擂主大人果然是好手段,今日你我二人巔峰對決,不分勝負,自當點到即止,昔日若有機會,你我二人再行切磋。”

此刻擂台周圍,寂靜無聲。

沒有人反應過來,也正是衝著眾人愣神之際,青年迅速跳下擂台,腳底抹油溜走了,隻是遠遠地給眾人留下一句,“記住我的名字,我是天下第一高手,徐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