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弟弟生病了
一張布帛上,竟然寫著一個大大的“哭”字,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東西,怎麽看怎麽刺眼,而且竟然還是出現在自己的書中。
事實上,趙昕看見此物之後,幾乎沒有遲疑多久,就將這張布帛付之一炬,不管是誰給的,總而言之,都傳遞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這件事不能夠當麵說。
既然是秘密,除了變成灰以外,還有什麽更好的保存辦法呢?
熊熊烈焰之中,折射出趙昕緊鎖的眉頭,因為這件事,趙昕一整天都在疑神疑鬼,看誰都像是真凶。隻是所有人的眼神都清澈透亮,看不出一絲雜質。
不知是他們隱藏地好呢,還是說趙昕沒有做偵探的天賦,畢竟都是待在宮裏的人,誰不是千年的狐狸,而趙昕也因此愈發地疑惑。
送這個“哭”字來的人,究竟是害自己,還是幫助自己的。而這個疑惑,在今天夜晚,總算是得到了部分解釋。
晚上吃飯的時候,苗氏如往日聊天一樣,卻說出了一個重要消息,三皇子趙曦病重。
趙曦,是趙昕目前唯一的弟弟,母親是朱才人,在去年得到賜名,至於身上一大堆封爵啥的就不說了,就是一堆榮譽性稱號而已,沒有啥意思。
趙昕和趙曦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體弱多病,三天兩頭地生病,能夠被稱為病重,想來情況已經是頗為糟糕了。
其實前麵也提到過這位弟弟,出生之後就傳言說黃光縈繞滿屋,身有異香等,這些傳言很明顯就是衝著趙昕來的,為來日奪嫡鋪路。
也正是因此,這個弟弟而今算虛歲也已經三歲,可是除卻一些不得不去的家宴外,趙昕與他沒有任何交集。包括苗氏與那位朱才人的關係也是一樣,雖說不至於見麵就陰陽怪氣,但是要說走得多近也是不可能的。
宮中目前一共就兩個皇子,而趙禎今年不過三十四歲而已,正是年富力強的好時候。
在原本的曆史長河中趙禎沒有血脈繼位,隻是趙昕都能夠帶著記憶重生,還有什麽意外不可能發生,未來多來幾個弟弟也不是不可能。
“那孩子,我也看過幾次,怎麽就害上這等重病,可真是天意弄人。”苗氏說著,連連歎氣,大人的世界太過複雜,可是孩子終究是無辜的,苗氏自身為人母,自然有同理心。
趙昕放下筷子,輕聲問道:“母親可知道弟弟是害了什麽病?久病成醫,我——”
苗氏瞥了一眼趙昕,被苗氏的眼神看著,趙昕的後半段話終究是說不出來。
苗氏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道:“怎麽,你個毛小子難不成覺得自己醫術比那些老禦醫好不成,庸醫誤人,你可不要胡言亂語。”
趙昕想不到自己下意識說出來的話,竟然引來苗氏如此強烈的反應,隻是弱弱地回應道:“孩兒知曉了。”
“不該自己管的事情,莫要去理會,你且讀好你自己的書便是。”苗氏的教誨,也算是在後宮之中闖**磨礪出來的經驗之談。
晚餐結束,看了一會兒書後,便覺心緒紊亂,無法靜下心來,趙昕索性推開門,借外間刺骨的朔風冷靜冷靜。
今日忽聞趙曦病重,其實也在趙昕意料之中,自己當年經曆過的事情,趙曦必然也要身處類似的境地,否則趙禎也不至於絕嗣。
趙昕當年能夠依靠自身的意誌堅持下去,而這個不甚相知的弟弟,也能夠堅持下去嗎?
這個問題,趙昕不願意去思索,因為自己無法改變什麽,自己都泥菩薩過江呢,活下來或是夭折,老實而言,一切看天意吧。
但是有一個問題注定是無法忽視的,那就是倘若這個弟弟夭折,自己將重新成為獨一無二的皇子,換而言之,就是獨一無二的皇位繼承人。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要說趙昕內心之中一點邪念也沒有,自然是假的,至高無上的皇位,有多少人能夠抵擋得住其**。
或許是想的時間過長,雖然穿著厚厚的衣物,冷風依舊從四麵八方灌入體表,趙昕不由得咳嗽兩聲。
而正是這一聲咳嗽,趙昕反倒笑了,自己並沒有完全解除自身的夭折之危,就籌謀日後的嫡位,鳥都沒有射下來,就想著如何煮,不是白費心思嗎?
“二皇子,外麵風寒,早些休息吧!”身後的劉易為趙昕披了一件長袍,說是長袍,也隻是相對於趙昕這個年紀而言,換做成年人穿,怕是連肚子都遮不住。
趙昕吐出一口濁氣,積攢在內心中的各種心思好像也隨著這一口濁氣而消逝不見。
不必因為夭折而竊喜,也不必因為活下來而煩憂,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在轉身的那一刻,趙昕如是對自己道。
接下來的幾日,風平浪靜,偶爾又傳來趙曦病情好轉的消息,接著又傳來相反的消息,如果不是消息出現問題的話,就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趙曦的病情出現了反複。
而趙曦的病症,隨著時間推移,也逐漸為人所知,是風寒,古人眼中,這是風和寒相結合的病邪。
風寒和風熱一起,在後世被稱為感冒,二者有著不同的醫治手段。
在《黃帝內經》的《素問.玉機真髒論》篇中,論述了風寒,“風寒客於人,使人毫毛畢直,皮膚閉而為熱。”
至於病情的表現嘛,具體情況為惡寒重,發熱輕,頭痛,身痛,鼻塞流涕,舌苔薄白,脈浮緊等。
與之對應的風熱,則是發熱重,輕微發冷,頭脹痛,鼻流黏涕或黃涕,咽喉腫痛,咳嗽,痰黃稠,口渴。
別看隻是感冒,但是同樣能夠置人於死地。感冒的致死率很低,但是疊加上龐大的發病率,死亡人數其實也極其龐大。更何況這是在古代,更何況趙曦的身體素質不好。
後世西方人不重視新冠,是因為在他們眼中也是認為那不過是大號流感而已。他們為此付出了代價,但其實也從側麵反映出流感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