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火燒唐家酒樓
魏羽抬手射出弩箭，摸出了懷裏的火石，引燃了手中火絨，馬開山嚇了一跳，口中說道：“公子三思。”
魏羽聲音冷漠得回道“這幫狗，打的人的時候，怎麽沒三思？”
馬開山道：“公子，打狗也要看主人啊。唐家酒樓背後背景不淺。”
魏羽聲音沒有一絲波動：“我知道，禮部侍郎，又怎麽了？就可以隨便毒打一個老軍頭？何況還是我的人。大不了不做官，帶你們賣酒就是。”
馬開山沉默了，不再說話，他也是老卒。
魏羽不再言語，等手中火絨充分燃燒後，手一彈，一顆火星飛向了唐家酒樓。
酒樓門窗上已經是灑滿了烈酒，一見火星“轟”的一下，烈焰騰起。
掌櫃腿上中了一箭，被兩個小二扶著，嘴裏還在繼續喝罵：“你等著，我家老爺會讓你求生···”魏羽不說話，把腰弩抬起來，對著掌櫃，掌櫃嘴裏硬氣的話戛然而止。
另外有幾個小二慌忙去找救火的物件，可慌忙間，哪兒容易找到。
周邊已經慢慢圍了一群人，有的是左近的商販，有的是才從夜市回來路過的閑漢，還有幾個是王武等軍士，因為有幾個腿腳不便的，王武等人剛剛趕到，被眼前一幕震得目瞪口呆。
圍觀者眾，攝於魏羽手中腰弩的威勢，不敢靠近；遠處巡夜禁軍，看見火起，吹著哨趕了過來。
深秋時節，天幹物燥，火借風勢，唐家酒樓的大門已經被大火燒得倒了下來，火苗串起，撲向大門頂上《唐家酒樓》牌匾。一眾軍士看著火光映照下蠻不講理的魏羽，心中莫名的一暖。
禁軍趕到後，見到魏羽身穿官服，禁軍小校過來詢問。
魏羽拿出皇城司押司腰牌：“皇城司緝拿人犯，人犯毆打退役老卒，隱匿拘捕，就是那邊那個胖子，你們將他拿下。”
馬開山在旁邊心道：這樣也行？
禁軍小校有點跟不上節奏：如果不是官服，怎麽看也是拿著腰弩和火石的魏羽更像人犯吧，那邊那個胖子腿上中了一箭，兩個小二扶著，在魏羽威懾之下，瑟瑟發抖反倒更像一個良民。
人群中有人私語問前因後果，先到的給後來的解釋：“據說是唐家酒樓毆打了老卒，皇城司找上門來。”
其他禁軍手忙腳亂的組織圍觀民眾，參與救火，人多力量大，火慢慢被撲滅了，隻是唐家酒樓的大門和幾扇窗戶已經變成了幾個黑漆漆的洞，酒樓牌匾也被燒得一團漆黑。
禁軍小校過來拱拱手：“大人。”
魏羽沒有等小校繼續，開口說道：“你把人犯帶走問話，我還有公幹，後續事宜你來處理。”沒等小校開口，魏大人留下目瞪口呆的巡夜禁軍，帶著眾軍士揚長而去。與之同時，唐家酒樓的一個店小二也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眾軍士在左掖門邊就往北回了酒坊，今晚還得忙活一陣，明天上午才能把潘家酒樓的酒給送過去。魏羽自己一個人順著曹門大街慢慢往回走。
回到家中，劉進賢小樓和老張還沒有睡，李嫂躺了一會也慢慢醒轉。
魏羽丟下腰弩，說了句：“老張，我把打你的掌櫃射了一箭，唐家酒樓的門臉我給他燒了。”
“啊？”四人目瞪口呆。
金水河酒坊中，王武一邊燒火一邊說：“今日公子，讓某有一種在戰陣上的感覺了。”
馬占山說道：“我當年追隨高懷德高將軍，每戰，高將軍必然身先士卒，今日看公子背影，依稀覺得我還在高將軍背後，無所畏懼。”
眾軍士議論紛紛，都覺得跟著魏羽至少不怕被人欺負了。
第二日垂拱殿上，例行的二府三司奏對過後，小黃門唱禮：“百官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站在前排身著紫袍的禮部侍郎唐開元目光看向禦史台一群言官站的位置，一個禦史台年輕官員和他眼神交匯，出班，雙膝下跪：“臣，禦史台許文，彈劾皇城司。”
整個朝廷一片啞然。
這廝瘋了吧？
誰不知道皇城司是陛下手中利器，皇城司做事一般受陛下指使，你這是當眾跳起來給皇上一耳刮子？
另外，曆代彈劾官員，好歹也要把官員名字加上，你就算失心瘋彈劾同平章事好歹你說一下趙普或者趙則平吧，直接彈劾一個官署？
百官一個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許文。
許文跪在地上，心道：“我特麽也尷尬好不好，大宋開國，依然是由禮部主持科考最後一級考試，自己是建隆年間進士，恩師正是當今禮部侍郎唐開元，為恩師做事自是義不容辭，可恩師早上急匆匆的也沒有說幾句啊。”
前排年過五旬的唐開元也默不作聲，酒樓來報信的小二也就說了這麽多。隻是滿朝文武，都知道唐家酒樓是自己產業，等到天一大亮，酒樓被燒得事情傳開了，自己這張老臉往何處放？所以就算信息不全，先下手為強，定要給那個押司一個教訓。
趙匡胤平靜的聲音傳了下來：“愛卿彈劾皇城司何事？”
許文道：“臣彈劾皇城司一押司，昨晚私闖民宅，縱火行凶，用軍弩射傷守法商販。”
不得不說趙匡胤的發明真的很有先見之明，就算有長長的官帽翅子，殿內百官一聽這麽八卦而且勁爆的消息，依然開始議論紛紛。
“哦，竟有此事？傳劉進賢。”趙匡胤平靜的下著命令，不過心裏麵對許文有一些煩惡，朝會上說這種事，你許文身為言官也覺得合適？但是鑒於自己立下優待士人和言官的規矩，臉上倒十分平靜，沒有表露出來。
同時，一聽到皇城司押司，趙匡胤心裏麵第一時間想的就是，會不會是魏羽幹的。
不多時，劉進賢從值房趕到，跪拜後，趙匡胤問道：“劉進賢，禦史台許文彈劾你皇城司，說有押司私闖民宅，縱火行凶，可有此事？”
昨晚魏羽回來說完事情後，大太監已經有了計較，於是不慌不忙回應道：“稟告皇上，皇城司辦案，昨晚緝拿凶犯並沒有踏進唐家酒樓，所以私闖民宅一事，所言不實。”
一聽唐家酒樓，百官們八卦得更加得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