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全副武裝

聽李嫂說香水餿了,魏羽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畢竟隻聽說過吃的餿了,香水餿了還真是活久見。魏羽走到瓷盆邊,蹲下來,鼻子深深的吸了一股,瓷盤中的玫瑰花汁液果然有一點點食物久了變味的那種感覺,一股若有若無的酸味。

香水不應該是這個味道,魏羽一邊回味這這一點點酸,一邊問道:“誰發現的?”

李嫂說:“還不是小樓姑娘,小樓姑娘一大早起來就在那裏守著香水。也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問題,莫非少爺說的香水就是這個味道?”

魏羽心裏沒底,無往而不利的本少爺會搞不定小小的一瓶香水?

看著家中兩個女眷懷疑的眼神,魏押司大人麵子上也掛不住,說道:“你們繼續守著,再多觀察觀察,我去皇城司一趟,還有事!”

魏羽獨自出得門來,這倒不是托詞,今天上午還真有事。

按照昨天劉進賢的說法,今天下午晚一點魏羽就要去皇宮當值了,想到皇宮當值,他滿腦袋就是後世電影裏麵那高來高去,飛簷走壁的俠客:殺掉雍正的呂四娘啊,或者什麽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之類的東西。

珍愛生命的魏押司決定給自己準備一身好行頭。

根據宋律,民間武器店隻能買賣五兵,即是弓、箭、刀、短矛、盾牌,其餘的東西,都隻有軍中才有。規定尤其嚴格,《宋刑統》規定:“諸私有禁兵器者徒一年半……甲一領及弩三張流二千裏,甲三領及弩五張絞。”

所以,魏羽準備上午就去皇城司,看看有沒有盔甲武器可以領一套。

到得皇城司,劉進賢卻不在,魏羽認識的人不多,隻好找來自己的下屬,杜玉杜推官。

杜推官平日基本上看不到自己這位上官,但是兩次破案已經讓年輕的杜推官對魏羽崇拜的五體投地。再加上劉都知大人和魏押司相交莫逆,所以見到魏羽後,杜推官的態度那是相當的好。

“杜大人,皇城司當值是在哪兒領取武器甲胄呢?”

杜玉誠惶誠恐:“大人叫小的名字就是,大人這邊請。”一邊向魏羽介紹大宋常見的盔甲,一邊領著魏羽往皇城司武庫而去。

聽杜玉介紹,大宋開國後,繼承唐朝五代以來的盔甲,主要的戰甲有三種:

第一是唐朝傳下來的烏錘甲,屬於魚鱗甲的一種,由於甲片像一個一個小錘子,然後淬火後甲片呈黑色,所以得名烏錘甲上下身連在一起,中間對開襟,頭盔是自帶護肩的鳳翅兜鍪。

第二種是朱漆山文甲,配備的頭盔也是鳳翅兜鍪,鳳翅更顯眼。護腹處還有獸首,胸甲分為左右兩片,由於上的朱漆,所以甲胄呈紅色。

第三種是黑漆順水山文甲。和朱漆山文甲差不多,唯一區別是甲片連接方式是十字形連接,整體更加緊湊。

除了這三種戰甲,還有皮甲,主要是配發士卒。魏羽是皇城司押司,有官身,所以杜玉也沒有過多介紹皮甲。

魏羽聽完後,似懂非懂。想到後世電視裏麵的一個橋段,問道:“不是還有一種步人甲嗎?據說刀槍不入。”

杜玉回答道:“大人,步人甲是讓悍卒穿上三層重甲,衝鋒陷陣,刀刃難傷。但那是一種說法,一般人穿不上的?”

魏羽奇道:“為何穿不上?”

杜玉道:“大宋戰甲,不戴兜鍪,全甲大概重四十斤,最輕的順水山文甲也有三十多斤,步人甲一般是將三重或者四重甲胄重疊,戰甲都一百多斤,不是精銳悍卒,一般士兵穿上也動彈不得。”

“三十多斤?”魏羽一陣哀嚎。他都懷念後世的凱夫拉材料了。

試穿的時候,魏羽直接選擇了最輕也是最緊湊的順水山文甲。

看了盔甲後,杜玉領著魏羽去看了武庫裏麵的兵刃。由於魏羽不會武藝,在杜玉的推薦之下,魏羽領了一把短刀和一柄腰弩。

魏羽讓杜玉把這一套兵甲放在自己值房,自己又施施然,出了皇城司。

魏羽在試穿甲胄的時候就想,憑借自己這個身板,穿甲胄嚇唬人還可以,正遇上那種高來高去的刺客,甲胄毫無意義。所以,他準備學習一下後世鹿鼎記中的韋小寶了。

在相國寺旁邊的雜貨鋪裏,魏羽買了幾斤生石灰,,讓老板用紙分成了幾包,揣在懷裏。

魏羽有了如此下流暗器,頓時覺得心裏安穩不少。

如果真的遇到危險,生石灰包加上腰弩,估計大多數刺客會被這個連招放平吧。想到這,魏羽嘴角賤賤的勾了起來。

相國寺街魏人流如織,站在買石灰包的雜貨鋪門口,往南走就直到汴河,基本上是開封府得商業中心了,往北走就是曹門大街,到曹門大街左拐就到了大內的左掖門。

雜貨鋪旁邊有幾家酒館,酒旗招展,紅袖招香。看起來酒館養有有唱曲兒的藝人。

看看日頭,時間也不早了,魏羽心道:“難得出來一個人,就在外麵尋個店子吃飯算了,一會兒還要點卯,就不回去了,想來小樓她們在家會自己吃。”

於是乎,自然而然的走到一家裝修華麗的酒館館。準備一邊吃飯一邊聽聽曲子。感受下大宋開封的小資生活。

在妓館二樓,魏羽尋了一個靠窗的桌子,點了一份豉汁雞盒和兩個時令小菜,婉拒了店小二推薦的米酒,開始聽曲。

隻見一樓台上正中坐一個身穿綠衣,頭梳雙髻的清倌人,旁邊坐一老者,手裏抱著一把奚琴。

琴弦響動,如細雨滴落,清倌人在琴聲相合中,開口唱道:

柳如眉,雲似發,鮫綃霧縠籠香雪。

夢魂驚,鍾漏歇,窗外曉鶯殘月。

幾多情,無處說,落花飛絮清明節。

少年郎,容易別,一去音書斷絕。

這一首詞,是唐代魏承斑《漁歌子》,詞中蕭蕭瑟瑟都是一股閨怨,店內圍坐吃飯喝酒的遠行客商,聽完一曲,想起家中嬌妻愛子,自己身在開封,有的默然,有的舉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