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互訴衷腸
方鯉望著一鍋清水道:“你幹的好事，現在難道讓還沒吃飯的人吃清水粥麽？”
殷元好奇道:“你難道沒有別的糧食了？”
方鯉道:“如今這鄯州城的糧食可是金貴，我墨家也是遠道而來，哪來的那麽多糧食。”
殷元撓撓頭道:“糧食供給大軍，所到之處大部分都已征收，你要是想行善事，隻怕並不容易呀！”
方鯉道:“是啊，你們大軍一開動，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得避讓，誰敢抗命不遵啊！”
殷元道:“這大軍出征，畢竟是國之大事。兩國交戰，打得不僅僅是軍人的勇於，更是兩國國力的較量。我大唐國力強於吐穀渾，但是跋涉作戰，供給自然就困難了一些。”
方鯉笑道:“你不是智勇雙全的鄖國公麽，這還能難倒你麽？”
殷元笑道:“難得你也能奉承我一回，我就是沒有辦法也要有辦法了。隻是這件事做起來極其複雜，而且還需要耗費巨大的人力，施行起來要是沒有得力的人相助，恐怕到時候難免有諸多的波折。可是今天看見了你，這件事八成要成了。”
方鯉道:“你可不許打我墨家的主意，我們是不會去管邊聽的事情的。”
殷元道:“說起來也算是朝廷的事情，可更多的是國事，生民之事。仁義之師所到之處，百姓簞食壺漿相迎。所以，百姓勞軍那本來就是平常之事。隻要墨家能夠組織百姓搬運糧草，那就不怕朝廷不感恩了。”
方鯉笑道:“說得輕巧，鳥盡弓藏的事情，難道還少嗎？”
殷元道:“沒有任何一個明君會記恨百姓，所以這件事的關鍵就是，到底是百姓所為還是你墨家所為。”
方鯉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殷元道:“墨家弟子，現在能夠召集多少？”
方鯉道:“大約百人是有的，但恐怕還是勢單力孤。”
殷元道:“我相信墨家弟子，他們是將不是兵，有了百將，就有了千軍萬馬。”
方鯉看了看那些還沒有吃飯的難民道:“但是我今天帶來的米糧肯定是不夠了，這件事你能幫我辦了嗎？”
殷元笑道:“放心，我立刻就叫人去拿一些來。”
殷元讓周笠回軍營，立刻去取炒麵來。雖然這事的確不符合規矩，但是他殷元還真不怕這點麻煩。
周笠拿回炒麵之後，殷元立刻用水煮了，然後先給方鯉盛了一碗道:“你先嚐嚐吧，雖然不好吃，但是製作簡單，而且管飽。”
方鯉拿了碗去嚐了一口，皺眉道:“怪怪的味道，還有膻味，鹹的。”
殷元笑道:“這個叫炒麵，是我製造的新式軍糧。你也是從小養尊處優，隻怕是吃不慣。”
說完，殷元就給難民分了煮好的炒麵。
分完炒麵之後，方鯉和殷元在鄯州街上走動起來。
方鯉突然道:“你第一次出征，感覺如何？”
殷元道:“雖然是第一次出征，可我至今還沒有和吐穀渾廝殺過。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現在是軍營裏的大管家，事無巨細，都會過我的手。就今天我能夠出來這麽長時間，那都得托大家的福，沒給我找麻煩。”
方鯉笑道:“殷大管家，這可不是什麽人都能用得起的。也隻有這樣的千軍萬馬。才請的動你這樣的管家。”
殷元道:“你現在好像還挺喜歡說我的好話，這可就怪了，當真是大大的怪事。”
方鯉道:“不是我非要說你的好話，隻是你殷大將軍的確是有異於常人的才能。我想，也許日後大唐的戰場上，就是你殷大將軍的天下了。”
殷元道:“那我可不敢當，但有一日率領千軍，不敢說是破樓蘭，但是必不敢喪國威，辱民意。”
方鯉道:“喪國威我明白，辱民意作何解釋，我不太明白。”
殷元道:“民意自然是萬民之意，雖不敢說是全部，但也必定是大部分人的意思。不敢辱民意就是，民眾欲禦外辱，必定竭盡全力，民眾欲休養生息，不敢勞民傷財，橫起刀兵。”
方鯉道:“按你通常來說的道理，這也算是聖人應該想的事情了，隻怕你又有些僭越了。”
殷元看著她道:“你倒是越來越像一個老奸巨猾的政客了，可你本來是個俠客的。”
方鯉道:“難道這俠客如果不做行俠仗義的事情，就算是俠義心腸都沒有了嗎？”
殷元笑道:“你說這話我就放心了，隻要你是一副俠義心腸，那就永遠都是我心目中的方女俠。”
方鯉麵色有些發紅道:“我是不是女俠，和你有什麽關係？”
殷元道:“這可是大大的有關係，隻要你方女俠還是方女俠，那你在我心中永遠不同於凡間俗色。若是我當真是個隻在乎容貌的男人，恐怕日後朝秦暮楚，那可是要枉費你一番美意了。”
方鯉嬌嗔道:“胡說八道，我對你什麽時候有過什麽美意了？”
殷元笑道:“有沒有的，你心裏不是很清楚麽？”說完停了下來，一雙灼熱的目光盯著方鯉。
方鯉低下頭，用細若蚊足的聲音道:“那你可要記住了，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忘。”
殷元驚喜道:“你說什麽？”
方鯉有些著急，但是害羞的很，話雖然已經說過了，卻沒有辦法再重複一回。
殷元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早就芳心暗許了，我也算是白著急了這麽長時間了。”
方鯉道:“你著急，是因為你傻。”說完，轉身就跑掉了。跑了十幾步回過頭來道:“我已經到了，你回去吧。”
殷元朝她微笑，心裏認真的記住了她住的地方。如果以後在鄯州期間還有空的話，他一定會再來的。
殷元著實沒想到方鯉居然已經來了這鄯州，而自己卻又幸運的碰見了她，而且二人還能夠一訴衷腸，真是不勝之喜。
回到軍營之後，殷元還有一大堆的事情，一時貪歡，倒是害得自己睡得晚了好幾個時辰。
軍營裏的事情才是大事，兒女之情雖好，但是殷元還不至於為此耽誤正事，所以第二天沒有去找方鯉，而是在軍營中處理各種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