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五十八章 女兒奴
小兕子眼珠子盯著殷元的衣服看了看道:“你穿的是紫袍，是三品以上的大官。可是，你看起來還這麽年輕，好厲害呀！”
殷元吃驚道:“你才聰明呢，你才這麽大就知道看官服就能知道品級，你簡直是個小神童。”
小兕子很高興，看殷元越來越順眼了。
殷元突然手伸進衣服裏麵，拿出一個小紙包來道:“這裏麵是很甜的糖，你要不要吃？”
小兕子點了點頭，看向了殷元手裏得紙包，滿眼的期待。
牛進達不太明白為什麽殷元身上就像是藏著個百寶箱一樣，可是拿糖喂一位公主這種事情，恐怕大唐能幹出來的人並不多。
牛進達道:“懷素，不要胡鬧。”
不用牛進達再說，那宮女已從小兕子手裏拿走了糖，她可不敢讓公主亂吃東西。
小兕子很委屈，眼裏噙著淚道:“我不吃糖了。”
殷元無可奈何，手伸進衣服裏麵，這次又拿出來一個方方正正的紙包，打開之後，裏麵是雪白的一塊點心。不等那宮女伸手也不等老牛開口，直接喂給了小兕子。
小兕子喜歡甜食，但是明顯這一塊太大了，她塞進嘴裏之後，整張嘴塞的滿滿的，她隻能慢慢的咀嚼。
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吃完了，然後伸出手道:“你還有嗎，這個真好吃。”
殷元搖頭道:“不好，太甜的東西吃多了你的牙就會疼。”
小兕子道:“那你怎麽身上帶著這麽多小孩子吃的東西，你是大人了，還喜歡吃糖嗎？”
殷元笑道:“雖然我不喜歡吃糖，但是我家裏有一個很喜歡吃糖的人。而且，如果你在外麵餓了的話，最快的辦法就是吃點甜的東西，你會很快精神煥發。”
牛進達終於回過味來道:“不對呀懷素，你身上的糖，難道不是那天買東西的時候的饒頭嗎，你身上的糕點，不是你著急出門帶在身上吃剩下的嗎？”
殷元回頭道:“老牛啊，公主麵前，你怎麽能撒謊呢？”
小兕子不相信殷元身上沒有吃的了，於是伸手去抓殷元的衣服，想自己拿。
殷元掏出三塊包好的點心遞給那小宮女道:“這是加了很多糖的東西，不要讓她多吃。”
小兕子見糕點易手，轉而開始央求那小宮女，全然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麽的。
殷元覺得這孩子真有趣，看得自己也很開心。
突然，牛進達高聲道:“臣拜見陛下。”
殷元吃了一驚，回過頭來趕緊行禮道:“臣殷元拜見陛下。”
李世民站在大殿的門口，身後還站著剛剛和他議事的大臣。
李世民道:“殷懷素，你身為大唐勳國公，左武衛的驍騎尉，怎麽還跟小兒嬉戲呀？”
殷元頭發一陣發麻道:“臣無狀，但是公主乃我大唐明珠，任何人見了都會喜歡的。”
認罪加上拍馬屁，殷元覺得應該能蒙混過關。
李世民道:“你獻出的東西朕看了，於軍於民都是利器，鄖節公後繼有人，朕心甚慰。”
這是，小兕子跑上前去把一束花遞過去道:“阿耶，這是孩兒和母後在花園裏采的花，可香了。阿耶聞了以後，一定會精神百倍的。”
李世民這個女兒奴立刻換了一副麵孔，將小兕子抱起來笑道:“哈哈，還是小兕子懂事，阿耶很喜歡呢！”
小兕子道:“孩兒送的東西可沒有這個大哥哥送的東西好，他送的東西又能解饞，餓了的時候吃一塊，能夠立刻精神煥發呢！”
李世民疑惑道:“他送的東西，能吃？”
小兕子也是一片好心，她覺得李世民在責怪殷元，所以才會這麽說，可是她並不知道殷元獻出的是什麽東西，可她吃過的糕點不錯，所以她認為殷元一定是獻給李世民一些糕點。
殷元趕緊道:“陛下容稟，這裏麵有誤會啊！”
李世民看了一眼殷元道:“什麽誤會？”
殷元身上再也沒有糕點了，隻好走到那宮女身邊，從她手裏拿了一塊糕點道:“這邊是公主所說之物，臣大膽，剛才讓小公主吃了一塊。”
李世民道:“哦，既然小兕子說好吃，那就讓朕也嚐嚐吧！”
殷元趕緊剝開紙包，遞過去的時候發現李世民一手抱孩子，一手拿著花，眼下隻能張嘴了。
殷元直直的將糕點往李世民嘴裏送去，李世民雖然覺得這殷元怪怪的，但還是張嘴咬住了。咀嚼了幾下之後道:“的確是不錯。”
房玄齡鬆了一口氣，這時候才義正辭嚴道:“殷懷素，你怎麽能如此讓陛下吃東西，這太沒有規矩了。”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道:“玄齡不用計較，鄖國公還年輕。”
其實上李世民並不糊塗，上次房玄齡幫了殷元一把，李世民心裏很清楚。可畢竟是自己的老友兼重臣，隻好給他這個麵子。
李世民將小兕子放下道:“小兕子先去玩，過一會阿耶去找你和你阿娘。”
小兕子很聽話的走了。
李世民看著殷元，讓殷元有些不安了，眼睛不斷的往兩邊亂瞟。
李世民歎了一口氣道:“節公走後，朕痛失肱骨。常常想起他的英明，哀傷不已。幸而你如今長大成人，也算是聰明伶俐，如此，節公泉下有知也就可以含笑了。”
殷元道:“臣自當追先父遺誌，為我大唐肝腦塗地。”
李世民歎息道:“生子當如殷懷素啊！橋身雖有大洞但能夠屹立不倒，蓋立身之道，不在是否完人，在於誌存高遠，風骨淩然。”
一句話說完，大家也不管是不是讚同他的觀點，紛紛稱道:“陛下說的是。”
李世民又道:“懷素，按道理說，朕也是你的長輩，你該叫朕一聲叔父的。所以，你想要什麽樣的賞賜，告訴朕。”
殷元道:“臣下於國於民無尺寸之功，全賴先父蔭蔽，故不敢討賞。先父遺誌，唯四海升平，臣更不敢居功。”
李世民道:“朕又豈是有功不賞之人，你又是個孩子，朕豈能慢待。”
李世民賞賜殷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殷元太過年輕了，而且他早就貴為當朝國公了，實在是很難再進爵了。至於加官麽，李世民還不太放心呢！
房玄齡道:“陛下，我看鄖國公的確不是為了請功受賞才獻出此寶物。而且他已經貴為國公，賞賜金銀財寶亦是無用。倒是殷家世代名臣，他又頗有才氣。臣的意思是，他未必非得當個將軍。”
殷元一愣，房玄齡這意思是，難道讓自己脫離武勳的行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