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何以自汙如此

白袍人道:“兩位還是走吧,對他設的局已經被他輕鬆的破掉了,你們沒有理由再留下去了。最重要的是,柳姑娘被擄走,殷懷素會在最快的時間內做出最漂亮的文章。”

李震看了看白袍人道:“像你這樣的劍客,在江湖上很多嗎?”

白袍人搖頭道:“無可奉告。”

李震笑道:“那你覺得,殷懷素這樣的人在江湖上,應該是什麽層次?”

白袍人道:“他自然是頂尖的人物,隻是你覺得,你能夠與他匹敵嗎?”

李震微笑道:“我明白了。”

李震和程處默離開了宅院,在雨中跑了一會,突然一家青樓的門口,兩個女子撲了出來,不顧大雨將二人一通死纏爛打,弄進了青樓裏麵去。

在長安城裏,程處默和李震也算是極有見識的人了,可是這青樓裏的女子強行接客,也算是一大奇聞了。而且,以他們兩個人的這幅倒黴樣,也絲毫看不出有錢來。

程處默看了看幾個青樓女子,突然大笑道:“就是你們這些女人,讓我這幾天想的腦子快要炸裂了。”說完之後,他已經在左擁右抱了。

李震皺眉道:“你怎麽如此大意,難道你看不出來,這件事根本就是有人刻意準備的嗎?”

程處默笑道:“正因為我看得出來,所以才能夠泰然處之。有人一番好意總不能不接受吧!”

李震道:“這可能是懷素的布置,他帶走了柳夢下落不明,如今讓我們在這裏更是糊裏糊塗。作為朋友,我們豈能不管不顧?”

程處默指了指窗外道:“大雨還沒有停,你我又是被人困了好幾天的傻子,就算是你想找他,你覺得可能找得到嗎?”

李震歎了一口氣,也隻能暫且不輕舉妄動了,殷元的舉動,確實令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此刻在長安的郊外,殷元敲開了秦家的大門,秦用看了一眼打著傘,肩膀上扛著一個麻袋的殷元,大為疑惑。

秦用將殷元請進來,殷元將麻煩放在地上道:“我來的匆忙,就不跟你解釋了,請王庸出來吧!”

秦用皺眉道:“他不在這裏,今天早上就進城了,我本來要一起去,但是莊子上幾個莊戶鬧事,我就沒有去。”

殷元眉頭一皺道:“莊子上以前有莊戶鬧事嗎?”

秦用搖頭道:“從來沒有。”

殷元點了點頭道:“看來,他已經感覺到了不妙,逃之夭夭了。”

秦用皺眉道:“他應該在城裏的翼國公府。”

殷元道:“如果他真的是王伯當的兒子,他可能會去翼國公府。但是此刻,他應該已經離開了,至於去了那裏,這個不好說。”

秦用道:“勳國公,你說的是什麽,為什麽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殷元道:“那就趕緊派人去城裏看一看,我們在這裏等著吧!”

秦用點了點頭,立刻派人去了城裏。而殷元卻在秦家洗了澡,然後睡了一覺,一直睡到天黑。

夜裏,殷元換了一身秦用的新衣服,很滿意的笑道:“秦大哥這身衣服真不錯,小弟很是喜歡啊!”

秦用道:“喜歡就穿走吧!”

殷元見秦用興致很差,於是道:“秦大哥應該和王伯當也有過一些交情,此刻你在為故人默哀麽?”

秦用道:“談不上交情,我隨義父多年,但那時候尚且年幼,在軍中人家也不拿我當回事。但是這人足智多謀,便是義父也是極其推崇的。隻是誰也想不到,他的後人,居然會淪落成這個樣子。”

殷元沉默不語。

秦用突然道:“那個被勳國公帶回來的女子,怎麽辦?”

殷元答非所問道:“晚飯好了麽?”

秦用一愣道:“已經好了。”

殷元道:“那是個姑娘,不能慢待了,還是放出來讓人家好好的吃飯吧!”

秦用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就帶著看起來頗為狼狽的柳夢走了進來。

殷元慵懶的坐在那裏,看了看柳夢道:“柳姑娘是個體麵人,今天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啊!”

柳夢冷笑一聲道:“您客氣了,不死就是大大的幸運了。”

殷元道:“我的的確確是不想殺一個女人,可是你也不是見好就收的人。明明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你卻非要跟我鬥一鬥,所以隻能接受這鬥不過的結果了。”

柳夢道:“身為一顆棋子,我柳夢可從來沒有下過棋。你勳國公是下棋的人,你會在乎一顆棋子麽?”

殷元笑道:“我雖然從來不會計較一顆棋子的勝負得失,但你草菅人命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做過,我也不會皮膚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柳夢看了看殷元道:“勳國公今天,倒是很有興致。遙想當日在萬春樓裏,您可是不為女色所動之人。”

殷元看了看柳夢道:“我依然對你沒有興趣,但是我已經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而且還知道為什麽兩個國公之子居然被困在一個宅院裏,不肯離開。”

柳夢道:“如果他們真的想走,我想應該沒有人會強行留住他們,那樣的話,事情會無法收拾。”

殷元點了點頭道:“正常情況下,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留得住他們,但是如果他們投鼠忌器,那麽留住他們實在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

柳夢笑道:“難道勳國公真的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嗎?”

殷元道:“非也,隻是前幾日和一個叫高鑒的交過手,被他逃跑了。他是個自私的人,在逃跑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自保,然後才是處理別的事情。所以,我猜他已經站穩了腳跟,那麽這件事就到了該結束的時候。果然,你們就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我一人前往就帶你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柳夢麵色一白道:“貪生怕死的人,果然成不了事。”

殷元搖頭道:“宅子裏的那個白袍很有意思,他是個高手,我有心殺了他,但是這樣的對手並不多,而且我不想冒險,所以隻好放過了。”

柳夢道:“既然勳國公如此雄猜,不如猜一猜我們是如何留住那兩位公子的?”

殷元笑道:“你們留住他的手段,和在十裏亭對付我有什麽區別呢!無非是自視為汙水,使人不敢沾染罷了。何以自汙如此,著實令人納罕。”

柳夢的麵色明明有憤怒,但是盡力的克製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