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喜歡笨蛋
殷元的話雖然不好聽，可是並不算是汙蔑，他所說的也是他們最常用的手段，如果不是維護自家那點名聲，程處默哪裏是害怕刀劍的人。
殷元道:“也許，你們有你們的想法，但是汙蔑這種事情還得分做得好壞，做得好你能威脅別人，做不好你們就多此一舉。王伯當的後人對於瓦崗各位老將來說的確是意義重大，但是可惜的是你們的局，最終還是破了。”
柳夢歎道:“是啊，被你勳國公破了。”
殷元道:“我猜，那宅院裏的局早就變了目標，那是為我設的局。”
柳夢道:“可惜你沒有鑽進去，本來以為你絕對不會動用府裏的人和官府的人，到時候說不定能夠在勝局之中強迫你做一些事情，可是沒想到你輕輕鬆鬆就解決了十六個頂級的殺手，還嚇得我們的第一高手不敢動手。”
殷元笑道:“猜的很準，可我也沒有猜錯，這個局果然不是高鑒那家夥設下的，如果是他就不會輕易用這種圖窮匕見的手段。”
柳夢看著殷元道:“勳國公乃是貴胄之身，長於婦人之手，怎麽竟然會如此的心狠手辣，與眾不同？”
這可能是迄今為止殷元最難以解釋的事情了。
殷元道:“就像柳姑娘看起來柔弱，可白日裏你那一劍，著實是高明的刺客手段。”
事實上殷元可從來沒有低估過柳夢，因為她在萬春樓的時候就動過刀。但是很奇怪她並不是一個很懂得隱忍的人，劍法也並不高明，隻是足夠的狠毒罷了。這樣的一個女人，也許真的有很豐富的故事。
殷元道:“吃點喝點，明天我送你離開。長安這個地方，你不用再回來了。”
柳夢默然不語，事到如今這可能是最溫柔的手段了。殷元師兄不是個殺人得惡魔，願意放她一條生路。
第二天，烈陽升起的時候，殷元和秦用跳下了長安官道上的馬車，沒有人隨行，隻有他們倆和車裏的柳夢。
柳夢也跳下車來，看了看殷元道:“殷懷素，我會永遠的記住你，因為你壞了我們的大事。”
殷元道:“會有很多人記住我，也會有很多人記恨我。我也不可能記住每一個人，但是我會盡可能不給記恨我的人機會。”
柳夢回望著長安道:“我再也回不到長安了，那請代我向李景陽問好。我利用了他，但是我那個故事並沒有騙他。”
殷元點了點頭道:“你可以放心，他還沒有婚娶，我一定會按照你說的去安撫他，以免他以後憎恨女人。但是，我更願意讓他忘了你。”
柳夢苦笑著點了點頭道:“勳國公，就此別過，往後江湖中，希望不要再見了。”
殷元點了點頭，目送著柳夢離開。
等二人來到翼國公府的時候，秦瓊麵色很不好，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
秦用已經知道王庸走了，但是他不知道秦瓊為什麽會這樣。
殷元看了看秦瓊，無奈道:“看來，這王庸果真和王伯當有關，隻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秦用吃了一驚，立刻就明白了，隻有這樣秦瓊才會如此的痛心疾首。
秦瓊開口道:“他來我府上三叩九拜，拜謝多日來照顧之恩。訴說自己身世飄零，從此更不會貪戀什麽榮華富貴，隻願隱於山水之間，了卻殘生。”
殷元笑道:“樹欲靜而風不止，他隻要還是王伯當的兒子，總有一天會會被人利用。這世上的確有很多東西容易被遺忘，但是不容易被遺忘的也很多。”
秦瓊站起來道:“不管怎麽樣，我之前覺得他拖累我，而且還懷疑他的身份，便是對不住人家了。”
殷元道:“王伯當是什麽樣的人您應該知道，他的兒子要是真的繼承他的遺風，又怎麽會在別人的屋簷下低頭。就算是沒有人幫助，他也一定能夠頂天立地的做個英雄。”
秦瓊點了點頭道:“還是勳國公說的對，隻是這一段緣分，恐怕從此就斷絕了。”
殷元腹誹道:“斷絕了就斷絕了唄，要是不斷絕，我還不放心呢！”
這世上本來就沒多少人能夠事事如意，秦瓊英雄一輩子，他也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殷元不太喜歡傷感，更不喜歡勸一個傷感的人。
來到平康坊的時候，程處默正在青樓裏麵酒桌上趴著，而李震卻倒在床榻上。
殷元走了進去，打開窗戶，然後拍醒了程處默道:“喂，程兄，要睡覺回家睡去。”
程處默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道:“哦，懷素啊！”
殷元一愣神的功夫，他又跳了起來道:“懷素，你終於來了。”
殷元笑道:“看來我來的太晚了。”
程處默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道:“你可算是來了，李景陽就不是個人，連累我這麽多天吃糠咽菜，還是你好，一出來就讓我們吃到了肉，喝到了酒。”
殷元道:“這還不是你自己鑽進去的，人家給我下套，你鑽進去幹嘛？”
程處默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道:“我是沒看出來他們給誰下套，但是他們有多卑鄙無恥我是很清楚，能把李景陽嚇得就範，也算是很有本事了。”
殷元玩味了一下這句話道:“卑鄙無恥的你怕是還沒見過。不過，李景陽可不是個容易被嚇到的人，這次怎麽就被一個女人給嚇得心甘情願被利用了？”
程處默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並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父親在並州，如今局勢不穩，並州更不能亂。”
殷元道:“要是這麽說的話，這夥人應該在並州還有同黨，而且他們在並州煽風點火了？”
程處默點了點頭道:“聽說，最近聖人那裏，也有人想對曹國公不利，但是都被他壓下來了。”
殷元笑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種事情還用壓著麽，誰要是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就讓他使勁的砸。”
程處默疑惑的看著殷元，殷元卻沒有理會他，反而道:“你們倆好好的在那裏待著什麽事情都沒有，是誰自作聰明給我送了一筐雞蛋，弄得好像你們倆馬上要完蛋一樣？”
程處默有些尷尬，不顧自己已經羞愧的紅了的臉，假裝茫然道:“什麽雞蛋，你喜歡吃雞蛋嘛？”
殷元有些無奈道:“我喜歡笨蛋，越笨的越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