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方鯉的困惑鯉

在周笠去查長安城什麽地方有柳樹的時候,方鯉也收到了消息,然後走進了賭坊去。

吳海聽完方鯉的話,突然有些遲疑道:“你是說,這不是殷懷素拜托你的的事情,是你自己聽來的?”

方鯉點了點頭道:“是啊,這家夥居然不親自來請,實在是過分。”

吳海道:“既然他沒有請我們幫忙,我們如果橫插一手,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方鯉搖頭道:“你隻管放心,他不敢對墨家有什麽不利的舉動,不然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他。”

吳海搖頭道:“你沒懂我的意思,我是說既然他沒有請我們相助,我們何必看懂自己,而且到時候很可能吃力不討好。這件事和我墨家雖然有關,但是漁翁得利顯然是最好的辦法。”

方鯉瞪大眼睛看著他道:“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殷懷素的賊人麽,你在他的身後做這樣的事情,難道就不怕被報複嗎?”

吳海道:“我知道殷懷素是什麽樣的人,他的確是個很可怕的人,但是他也是個十分冷靜的人。所以,他斷然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和墨家開戰,而且我還知道他並不是一個錙銖必較甚至絕情的人。江湖與朝堂一樣都是爾虞我詐,但是他卻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縱馬揚鞭搗賊穴,一個時辰就將你從侯衛的手裏救了出來,這樣的人,難道對於我墨家,不是可以利用的嗎?”

方鯉麵色一沉道:“你敢?”

吳海笑道:“我不敢,我怕我做完之後你會第一個殺了我。我在長安已經很多年了,除了在你幼年的時候見過你之後已經隔了很多年。所以,當一個孩子不能以一塊麥芽糖滿足的時候,他就算是長大了。可是當他喜歡上烈酒的時候,那就算是行差踏錯了。”

方鯉一愣道:“你什麽意思?”

吳海道:“我什麽意思,你恐怕得好好的問一問你的心。靠近殷元對你在長安的事情毫無好處,可是如果沒有人占你離開,你恐怕永遠都不會離開。”

方鯉看著吳海,突然轉過身去道:“就算你是我的長輩,你我應該清楚我不喜歡任何人管我自己的私事。”

吳海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請恕我太多嘴了,我立刻讓墨家弟子也按照線索去尋找。”

方鯉點了點頭,走出賭坊的時候,心裏卻已經很亂了。

殷元是多麽迷人的人物,那倒也不見得,但是他實在是個人能讓人一下子記住又無法忘記的人。從初遇到現在,一步一步的靠近,一步一步的沉淪。

方鯉最喜歡的是和殷元兩個人騎著馬離開長安去遊曆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己每天和殷元能吵很多次,但是始終也沒有誰真的生氣,日子過得實在是快意。可是方鯉卻很清楚殷元的身份,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可以隨意的浪跡天涯的人,他的身份也是他最大的累贅。

也許,一個當朝國公和一個江湖女子本來就不應該也交集,如果有那也是有緣無分,孽緣罷了。

回到芳桃的小院裏,方鯉看著這個明明可以錦衣玉食,偏偏非要整天盯著包子生意,掙來的錢還不夠殷元偶爾一次揮霍的女子。心裏突然有些疑惑,她對於殷元到底是可有可無還是必不可少,殷元對她又是如何?

芳桃見方鯉一直站著,好奇道:“妹妹,你怎麽一回來就站著?”

方鯉猛然從沉思中醒過來道:“芳桃姐姐,你為什麽一定要跟著你家公爺?”

芳桃看了看她道:“因為公爺對我很好,而且他還很孤獨。從公爺幼年開始,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夫人管的也很嚴。可是人怎麽能總是一個人呢,他總得找一個人陪伴的。”

方鯉道:“可他現在並不寂寞,而且往後他會更加的不孤獨。你覺得,他會不會有一天離你而去?”

芳桃笑道:“也許吧,公爺總是要娶妻生子的。但是,我喜歡跟著公爺,所以就不想離開。”

方鯉道:“也許你應該纏著他,回到國公府去。你要是總是呆在這裏,也許有一天你會被忘記?”

芳桃道:“這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因為我喜歡跟著公爺,所以也就不會想的那麽遠了。公爺是個情深義重的人,他也不會真的忘了誰。”

方鯉笑道:“你可真是心大,最近他忙了起來,可不怎麽來了?”

芳桃抬頭看著院子天空飛過的飛鳥,道:“飛鳥用不會停留,但是會累,會找一個地方休息,這就是的奢望。至於公爺,他也沒忘了我,也沒有忽略我。有一天他說要讓我住進一個最好的地方去,我以為他在開玩笑,直到前幾天我才發現,公爺已經買下了一座園子,正在裏麵請工匠造一座新房子。”

方鯉疑惑道:“可我真沒聽說過。”

芳桃道:“公爺不想讓我們知道,其實我是偶然發現公爺運了很多家具到那麽一個地方,所以才會發現的。不管公爺是不是有些孩子氣,可是他的心思實在是讓人感動。”

方鯉看著芳桃道:“你真是個幸運的女人,我想你這一輩子應該會過得很開心。”

芳桃笑道:“妹妹突然說起這個,是因為這兩天公爺沒時間陪你了嗎?”

方鯉一愣,看了看芳桃道:“好姐姐,你可不要亂說,說的我好像霸占了你的情郎,那真是萬死莫贖了。”

芳桃笑而不語,卻讓方鯉更想解釋了。

方鯉道:“你也看到了,我和你家公爺根本就是命裏犯衝,見了麵就一定要吵。再說了,我一個江湖女子,怎麽能受得了這種深宅大院裏的生活呢?”

芳桃繼續幹活,微笑道:“看來妹妹還是口是心非呀。公爺曾經說過一句話,方鯉是個灑脫的姑娘,最迷人的就是從來不受拘束,也從來不違背自己的內心。”

方鯉一愣,好像自己並不是殷元說得那樣。自己並不是很灑脫,也會受到很多拘束,甚至也會違背自己的內心。雖然自己不是一隻家雀,但是有些事情其實是因人而異的。她確實過慣了浪跡天涯的日子,可是並不是受不了平靜的生活。所以,強行的離開,好像就是違背了自己的內心,雖然看起來灑脫,但是實際是受了別人見解的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