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馬屁之功
周笠皺起了眉頭，看著殷元身邊得一筐雞蛋，突然道:“難道這就是程處默留下的線索？”
殷元道:“未必，也可能這柳筐是柳夢，裏麵的雞蛋是李景陽。這個意思就是，筐裏的雞蛋要壞。但是我們現在沒有確切的消息，隻能試一試了。折一個柳筐得要有柳條，而且這雞蛋壞的這麽快，一定是在送過來之前就要壞。普通人家不會有壞雞蛋，可是賣雞蛋的人家裏，可能會積壓。”
周笠點頭道:“公爺說得很有道理，我想這就算不是答案，也應該差不多了吧！”
殷元道:“所以你還得去一趟程家，問一問這個筐和雞蛋是不是從程家出來的，如果是，那也就不用查了。”
周笠去了之後，殷元站起來歎了一口氣，然後拿了從吳海處得來的寶刀，緩緩的出門去了。出門後不久，殷元就來到了李家的門前。
李家人聽說殷元來了，立刻就請了進去。殷元在客廳裏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了一個人，而且是個熟人。
李姝看了一眼殷元道:“鄖國公近日加官進爵，今日怎麽有閑暇到寒舍來了。”
殷元笑道:“所以這裏是你家，你不是李葵，你是李姝妹子？”
李姝道:“大家互相欺騙，這也算是平局。隻是你鄖國公是大人物，誰也想不到居然會這麽不講義氣。”
殷元看了看李姝笑道:“妹子，我是進來的時間不長，可是你們李家井還沒幹，怎麽連一杯清水都沒有啊！”
李姝看了一眼殷元，突然命下人打了一桶井水進來，放在殷元身邊。李姝道:“你們是怎麽辦事的，怎麽連一隻瓢都沒有，這可讓鄖國公如何飲水呀！”
殷元目瞪口呆，看著李姝道:“妹子啊，這件事情真不是我不講義氣，實在是景陽兄太過固執。眼下，我正在四處找他，隻要能找到他和那個柳夢的下落，我就有辦法能破這個局了。”
李姝冷冷道:“你可知，這件事我與母親大人三緘其口，不教任何人傳到家父的耳中去。可是家父遠在並州，還是聽到了這件事。”
殷元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件事你應該早一點跟曹國公講清楚的。說實話，我們這幾個人的本事加起來還不夠曹國公的一半，他自然會有絕佳的辦法的。”
李姝麵色明顯的一喜，畢竟殷元也是在誇李勣呢。
殷元看在眼裏，乘熱打鐵道：“就算是曹國公現在已經知道了那也不打緊，曹國公曆來是忠公體國，斷然不會擅離職守的。所以，此危機隻好讓你李大小姐揮手之間破除了。”
李姝竟然還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臉有點紅道：“哪裏，哪裏。我隻是個女流之輩，這種大事還得靠勳國公多多相助。”
殷元道：“我大唐女子多英豪，雖丈夫鐵肩之上道義深重，但也是我大唐女子通情達理，治家有方才無後顧之憂。何況巾幗多英雄，我大唐尤甚。”
這通馬屁下來，李姝那天被殷元嚇唬的怨氣早就消失的一幹二淨。
李姝麵上倒還沒有表露出狂喜，向殷元道:“愧不敢當，鄖國公仗義相助，若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隻管開口。”
殷元自己被卷入這場陰謀，心裏十分的不痛快，至於李家，也別想出工不出力。
殷元道:“曹國公乃大唐肱股之臣，我雖然不成器，但也是本朝國公。我們一樣是受浩**皇恩之人，當報社稷。曹國公社稷之功當世少有，如果有人對他不利，浩**皇恩之下，一切魑魅魍魎必將灰飛煙滅。”
李姝一頭霧水，殷元的話她覺得自己本來是能聽懂的，可是這些話組合在一起，她實在是聽不懂殷元到底是什麽意思。
李姝道:“鄖國公，請恕小女子愚鈍，您的話，我不太懂。”
殷元看了看她道:“都是社稷之下的臣子，做的是青天白日下的事，生死榮辱，也必在青天白日之下。”
殷元的意思是，像自己和李勣這樣的人，最大的優勢就是青天白日下的權勢，依附於皇權才能縱橫這天下。所以，不管做什麽事情都不能動搖自己的根基，也就是不能讓皇帝產生猜疑。像他們這樣的人，死也必須死在青天白日下，有一個該死的罪名，如果沒有必死的理由，輕易不會死。
李姝似乎懂了一些，但還是一臉疑惑的盯著殷元。
殷元道:“正因為在青天白日下，所以必須光明磊落。此事，還請李小姐原原本本的寫信告訴曹國公，我想他自有決斷。”
李姝還不知道秦家也在麵臨著危機，而且殷元涉事已深。隻知道殷元說得似乎很有道理，對李家也的確是很危險。像李勣這樣的封疆大吏一旦失去皇帝的信任，那一定是最可怕的事情。
殷元站了起來，看著門外乍起的風道:“李姑娘，令兄的安危你莫要害怕，據我估計，今明兩天就是令兄現身的時候了。”
李姝一愣道:“勳國公莫非果真精通占卜之術？”說到這裏她又想起了殷元這個假冒算卦的無恥之徒，不由得有些臉龐發燙。
殷元搖了搖頭道:“非也，我根本不懂得占卜。但是這件事到我出現，也該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候，如果那個人還沒有死在長安的某一條臭水溝裏，他就應該清楚，他挺不過兩日。”
李姝皺眉道:“誰？”
殷元道:“是一個上一次害我反而被我害了的人，也是個很有能耐的人。”
李姝疑惑道:“鄖國公，你也是個武斷的人嗎？”
殷元道:“你一定記住最了解你的人是你最大的敵人，而且你如果要對付一個人，一定要充分的了解他，像朋友那樣。我這位朋友，他是個極其果決的人，很多人使謀略必使到極致，到最後成敗已不可收拾。但是他，一旦事不可為，他能夠做出最快最準確的判斷，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收手。”
李姝道:“就像是你與人搏殺，如果你出錯了招能夠迅速收回，就還有再出手的機會，如果收不回，可能會死，對嗎？”
殷元點了點頭道:“看起來我贏了他一次，可是他讓我感到可怕。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像他一樣冷靜的和自己的敵人一起謀劃同一件事。”
李姝莫名的有些緊張，明明是殷元在樹敵，自己卻覺得十分的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