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個戰場
身後的兄弟們分成兩撥，一波開始向這群大西軍開始衝殺，另一波則開始向雲梯上傾倒早就準備好的火油。
很快，雲梯上便燃起了熊熊烈焰，多出的火油，甚至被馮天縱部下倒在了城內爬上城牆的樓梯上，就等大西軍回頭時再陰他們一下。
而城頭的那群大西軍，也在馮天縱以有備打無備的突然襲擊下，很快就殲滅了。
“布置防禦，擋住城內大西軍的反撲。”
“讓南北城的兄弟趕緊過來，靠我們這千把人，可擋不住城內的兩萬亡命之徒！”
馮天縱沒有被暫時的勝利衝花了眼，頭腦清晰的布置著接下來的防禦。
既然客人已經進了院子上了席，那想走就沒那麽容易了。
自己這個口袋陣的口子，可一定得紮進咯！
隻是自己人不多，為了對上數，自己這邊一共就留了1400多個人，這點人要守住這片西城牆，不能說毫無勝算、但驚險萬分是肯定的。
雖說約定好了南北城牆的兄弟要趕緊過來增援。
可那都是好幾裏地趕過來的，穿著這身甲胄速度又能快到哪裏去？
自己這1400號人，最少要守住兩刻鍾，才能等來足夠的援軍。
好在隻要守住這六個通往城頭的樓梯就行，兩百來人守個樓梯，加上自己做的這麽多準備，還是有很大機會的。
手下的軍士動作不敢慢，紛紛搬來一條條滾木、礌石、火油，好在這些東西本來城頭就有，隻是換個位置而已，費不了太大的功夫。
但剛才城頭的騷亂，已經引起了城下未衝殺多遠的大西軍的注意，尤其是看到城頭雲梯上燃起熊熊烈焰之後，再蠢的人都明白了過來！
自己等人，怕是被包了餃子啊！
於是，後方的大西軍在幾位把總的指揮下，領著上千人，率先開始了對西城牆的反擊之戰。
故此，整個西城便分成了兩個戰場。
分別是官軍和大西軍前軍爭奪臨時城牆之戰；
以及大西軍後軍反攻西城牆、奪取退路之戰。
臨時城牆戰場。
這裏的大西軍，雖然一開始被密集的火力打懵了，回過頭一看，身後的西城牆又是火光衝天、殺聲遍野，很快便也反應了過來：
牆後應該是官軍久等許久的大部隊，自己等人中計了！
隻是主將艾能奇因為過於勇猛、跑在隊伍的最前頭，以至於被官軍一炮轟成了兩截！大西軍群龍無首之下，混亂了好一會。
但這時候的大西軍，戰鬥力和戰鬥意識還是很強的，兩位副將之間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一人向前奪取臨城城牆、一人回身奪取西城牆。
雙管齊下，不論哪點做到了，都算是爭取到了一條活路。
於是大西軍開始分成兩波，一波繼續向前發起衝鋒，企圖奪下臨時城牆；一路回身重蹈舊路，奪取退路西城牆。
但兩條路，注定每一條都不簡單。
臨時城牆雖然是臨時搭建，但也足有2人高，一般人本就很難攀越，更何況還有密集的火力向大西軍中一刻不停的傾瀉。
每時每刻，大西軍都在承受著巨大的傷亡。
西城牆那裏，官軍也早就想到了會有一番苦戰，所以南北城牆火速增援不說，留守的馮天縱1400人，也是巧計百出。
城門洞已經被磚石堵死，想要出城隻能通過城牆。
從城下上城牆，有6個樓梯，每個樓梯都能並行四五人，極為寬闊。
但此時，這6個生命通道上已經被官軍眼疾手快的倒上了厚厚的一層火油，想要登城，就得先經過這火油陣！
第一時間帶隊發起反擊的這幾個把總知道時不我待，嗬斥著手下的千餘人，驅趕著他們對城牆發起進攻。
這千餘大西軍在身後軍官的驅趕下，大聲喊著自己都不一定聽得懂的壯膽豪語，迅速的沿著樓梯，向城頭爬去。
但樓梯遍布的火油，使得樓梯濕滑無比，穿著厚重甲胄的大西軍，像滾地葫蘆一般，一個個滑倒在台階上。
“哈哈，痛快！”
“趁他病、要他命，趕緊放銃、放箭！”
馮天縱趴在垛口後麵，看著狼狽的大西軍，哈哈大笑。
在官軍火銃和弓箭的招呼下，大西軍的第一波反擊狼狽退回。
但很快，第二波反擊開始了。
“不好，放箭！”
馮天縱猛然想到一件事情，大喊之餘急忙將身子往垛口下一縮，同時拉過一麵大盾，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刹那間，盾牌上就響起了雨點般的敲擊聲，馮天縱甚至能感受到盾牌上傳來的的動能。
箭雨一刻不停，
“看來是賊軍反應過來，大部隊來了！”
“不能被壓製住，不然賊軍就要上城了！”
被箭雨壓在盾牌下不敢動彈的馮天縱，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這箭雨是哪來的了。
必定是城內的大西軍反應過來中計了，大部隊回身來奪西城牆、奪他們唯一的退路了。
而自己等人被箭雨壓製住，樓梯就沒人看著了，萬一這時候大西軍趁機上了城頭，那自己這1400人，除了跳城就沒別的活路了。
雖然跳城也是摔死，或者被城外的大西軍砍死。
“薑茂財，趕緊把樓梯點了，別讓賊軍上來！”
“是！”
遠遠的，傳來手下一名把總的回應聲。
然後緊接著就是好幾聲慘叫響起，隨後又是更加密集的慘叫聲從城下傳來。
馮天縱知道，樓梯被點著了，但代價就是自己這邊的兄弟怕是折了好幾個。
沒辦法，這麽密集的箭雨，大盾都遮不完全，這時候去點燃樓梯，被箭雨射中的風險相當大。
樓梯被點燃，短時間內城下的賊軍是上不來了。
回身反擊城牆的大西軍副將，看著熊熊燃燒的樓梯，氣的拔刀，一刀砍死了身邊的一位把總。
反正出不了城大概率也是死，自己砍死一個也是死，不如出出氣先。
但卻也隻能無能狂怒。
天幹物燥的，一時找不到滅火的辦法，火油不燒幹之前，這城就上不去，自己一幹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等著！
“等火油燒幹，必將爾等碎屍萬段！”
大西軍副將看著城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凶戾的眼神，就像一頭死了全家、隻剩自己的野狼。
火油不可久燃，幾分鍾之後，樓梯上的火焰便小了下來，眼看著就要完全熄滅了。
副將兩眼放光，抽出腰刀，點了幾個遊擊，讓他們各自帶著手下的1000餘人負責一個樓梯，準備發起反擊。
“殺！”
幾個受命的遊擊在副將的親自督戰下不敢拖延，揮舞著腰刀，親自帶隊，踩著即將熄滅的火焰和橫七豎八燒焦的屍體，沿著樓梯對城牆再次發起了衝鋒。
“倒！”
看著已經衝過了三分之二樓梯的賊軍，馮天縱陰陰一笑，大手一揮，一桶桶火油被砸開，沿著樓梯快速的流到下方.......
“啊！啊！啊！”
這一波登城的大西軍，在猛然間又冒起的熊熊烈焰中淒厲的慘嚎著。
“將軍，沒火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