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浪費可恥
杜把總見明生入得正題，曉得買賣來了，可他一個小小的親兵頭子，船隻兵丁俱都無權調動，打打牙祭尚可，背著主將搞其他的，卻是要作死。
沉默半晌，方才說道“似今日這等機會，也是難尋，左不過每年三四次而已。趙公子若是要做大買賣，終是要我家將軍護持才好。”
“哦？小子確有一樁富貴送與大人，說不定杜大人還能高升一步。”明生小手撫摸著下巴，笑嗬嗬的說道。
“但請公子明言，不提高升，賺些花銷也是好的。”杜把總饒有趣味的看著明生，看看這小子有什麽鬼主意。
“你家將軍同建奴私下買賣，無非為錢財，這糧食今後大可以賣給小子，無論建奴出價多少，小子高一成收購，如何？何苦擔那資敵的風險。”
見杜把總頻頻點頭，似有讚同之色，便繼續說道“小子今後少不得在鼓樓長期買賣，甚至設立商棧，如你家將軍能護持小子往來江上，便每年有一成的份子錢。當然，也少不了杜大人的好處。”
大餅已畫，看杜把總眼珠子亂轉，還在消化，便不再言語，半躺在沙灘上，削了一片羊肉放入口中，這羊肉滋味濃厚，點個讚！
“不知這一成份子是多少？”杜把總輕聲問道。
“不少於三千兩。”明生伸出三根手指。
“如此，某當有八成把握。”
杜把總深吸一口氣，眼睛瑩瑩放光，看明生如金元寶，暗道祖宗顯靈了，這許多錢財，若是還不能高升一步，死了算逑。
兩人又是一番商議，約定日期，明生問了遊擊姓名，名祝世昌，寫了拜帖交於杜把總，方才各自登船，回轉月亮灣。
……
兩月之後，月亮灣石樓。
老爹出海李朝，明生當仁不讓的坐於主位，李仲平，薑福，孟超，王寶，蔡忠實一幹人等圍坐四周，桌上鋪開海圖。
明生手指薪島，開口說道“祝遊擊應了咱的買賣，答應護持，可惜卻不允咱的船入江，一應貨物都由他手下的船隻運載到薪島，這是怕不知咱的買賣多大，坑了他的份子錢，也在預料之中。”
稍停，明生繼續說道“忠實，琦叔，鼓樓這條線今後就由你二人操持，在薪島南岸設立倉庫，修建簡易碼頭，作為轉運之所；另在鼓樓設立商棧，方便采買售賣。撥白鶴，以及剛剛下水的新船白鷺與你二人。
切記，不可售賣武器，鐵具給女真諸部，其他你們看著辦，我爹在山東經營數年，有穩定的渠道，一些布匹，日用品都是有利可圖。李伯，他們所需貨物卻是要你負責了。”
李仲平，蔡忠實，譚琦三人點頭應是。
蔡忠實先前做過海商書記，做生意當讓人放心，譚琦是當年的老兵，做事穩當，性格沉穩。將這條線交於二人，明生放心。
彌法島生意自有老爹操持。
山東則一直由李仲平負責。
明生手指滑向倭國，指向鬆島，差點忘記這鬆島還有一樁買賣，卻是那大久保奉常，隻是今年不能成行，來年再作計較。
海事計議已定，島上的基業也不能放下。
“福伯，開荒的進度怎樣了，可還順利？”
薑福眉開眼笑著說道“順利！前番又運了三十頭牛過來，現下有牛八十頭，除去七頭帶著崽的，有六十六頭可用，隻是鐵犁隻有三十幾具，木工鐵匠們正在趕製，估摸著今天能開荒六百畝左右。”
都是幾輩子種地的家夥，眾人聽了薑福的講述，也都紛紛叫好，打心眼裏高興。總算自家來年也能有了收成，雖說新地產量有限，但咱有的是人和時間，幾年過後，便是幾千畝良田。
待眾人稍安，明生笑著說道“這就滿意了？諸位叔叔們，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福伯，你告訴那些開荒的，凡開荒之地，不獨是我趙家的，會按丁口均分，產出十抽其二，餘糧自用，吃不完的，由聯合商社負責平價收購。”
眾人嘩然，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按理說一應吃食，牲口都是出自趙家，這地理應是趙家的，百姓們隻有做佃戶的份。可是明生一句按丁均分，這特~娘的是開國皇帝才幹的事，咱家少爺就是有這大氣魄。
當然，也有不太讚同的，李仲平皺著眉頭問道“明生，這事你爹同意？”
“早就同我爹商議過了，我爹也是這個想法。”
明生看諸位叔叔們的臉色，覺得有必要再解釋一下，繼續說道“現在咱們一應花銷，都是海商社同聯合商社負責，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一則人口眾多，諸事繁雜，總有咱們顧及不到的地方；二則吃大鍋飯，容易滋生惰性，總有那好吃懶做，貪財忘義之徒；三則按丁分地，大家幹勁也足不是？
今後在商社，作坊裏上工的有月俸，沒工可上的，也有幾畝田地度日，一家一戶生活自理，我月亮灣方可長久。”
眾人也不是傻的，少爺說的有理，自然都紛紛點頭稱讚。
“呃，還有一件事，小子卻是不知道誰可負責，如何分派。”明生敲了幾下桌子，示意眾人安靜。
“就是那些牲畜，本想著也分了算逑，但又擔心不懂飼養，反而給牲畜弄死了，小子可不想十幾兩銀子，隻吃頓牛肉了事。”
這年頭的苦哈哈們可沒怎麽接觸過牛馬，那都是地主老財們才有的，更別提從鼓樓搞過來的都是生牛，不會耕地，要慢慢馴服的，搞不好養死幾頭，明生找誰哭去？
眾人也是撓頭，沒人言語。
良久，張春來張老漢才低聲說道“老漢早年倒是伺候過牛馬，隻是並不精專。”
明生也沒甚的好主意，思索片刻說道“這樣吧，張伯將那些年老的都詢問一下，說不定也有伺候過牛馬的，找個背風之地，建牛棚，設圍欄，將牛都集中起來飼養**，就由您負責，都給月俸，每多一個牛崽子出來，大夥都有獎勵。
對了，那羊也這麽辦，牲口棚位置要在後山，這牛羊都在門口拴著，遍地糞便的，小子天天飯都吃不下。”
眾人聞言也是哈哈大笑，味道是濃了點，尤其那些羊咩咩，四處亂竄，月亮灣幾條街到處都是黑黑的羊蛋蛋…
諸事已畢，眾人紛紛散去，明生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方才背著小手上樓。二樓三樓算是老趙家的居住之所，一樓乃是辦公之地。
老娘自從有了寶貝二兒子，便卸了差事，專心在家照顧小寶貝。
此刻小寶貝正在酣睡，老娘正坐在桌案前做鞋子，半個巴掌大的鞋子，自然不是明生的。
見明生進來，老娘幽怨的哼道“怎的，地都分出去了？你們爺倆也真是大方。”
“哎~娘，咱家就是萬畝良田也買的起，還差這幾畝田麽？你就安心，兒子定然給您掙下大大的家業。”明生笑嘻嘻的應道。
老娘撇撇嘴，哼了一聲不再言語，道理都懂，可是真分出去的時候，心疼也是難免。
“啊~少爺，您回來了。”兩個小姐姐身穿綠衣，花枝招展的從三樓下來，看見明生，趕緊屈膝，低頭行萬福禮。
“回來了，回來了，花兒姐，秋月姐是越來越漂亮了，怎的今日沒去學堂麽？”頭疼啊，兩個小丫頭被老娘養的越發水靈了。
二女麵色緋紅，那春花瞪了一眼明生，故作不理，秋月則輕聲說道“今日學堂是軍課，都去了校場，女孩子們卻是不需去的。”
“哦？那好，那好。我這裏卻是有些事情需要麻煩二位姐姐。”明生拉過二人坐下。
話說二人也習慣了，少爺從不避男女之防，動不動就牽著小手說話，若不是明生年紀還小，說是臭流氓，登徒子也不為過。
明生搓著小手，很雞賊的趴在二人耳邊小聲說道“某想喝羊奶，二位姐姐幫我擠些來！”
“啊！”春花秋月蹭的竄起來，手足無措，麵色如紅彤彤的大蘋果，幾步便躲在老娘身後。
“狗子！你又怎的欺負她們了。”老娘暴怒，都是不省心的。
明生擺擺手，很無辜的說道“沒啊，我就是想喝點羊奶，院子裏三隻帶崽的母羊鼓脹的老大，小羊喝不完，可不要浪費了，讓姐姐幫我擠些蒸了吃。”
那春花秋月十三四的年紀，也是初懂男女之別，一顆小鹿亂撞，腦袋恨不得躲在桌子下麵，隻是將雙耳捂住，不聽明生的流氓話。
“你個小混蛋，想喝羊奶找個嬸子就是，你跟她們說這些作甚！看老娘不抽死你。”話還沒說完，老娘就要暴起傷人。
兩個小姐姐卻是舍不得明生挨揍，抱住老娘哀求。
明生尤不自知，還繼續嘟嘟囔囔的說道“娘，這羊奶可是個好東西，營養豐富，每天早上一碗，不僅能延年益壽，還能養膚美顏。尤其是您，更是要多喝幾碗。”
“都別攔著老娘，今天要打得他屁股開花。”狗子娘徹底怒了，推開春花秋月，揚起手中的鞋子就砸。
明生轉身跑路，邊跑還邊喊道“花兒姐，秋月姐，你們也要喝！”
二女果斷暈倒~不行了，少爺這話羞死人，還是裝作沒聽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