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連環計
“摩西閣下，閑事說完，咱們說一下正事吧？”狗子不理會摩西的操蛋臉色，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手裏有貨急於出手，我們不妨將這樁生意談下來。”
“還談什麽生意，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濠鏡再也回不得，我和手下們隻能在海上流浪，遲早葬身魚腹。”
摩西興趣缺缺，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麽保全性命，哪有心思談生意，錢財是好，但也比不得性命。
“擔心被絞死？閣下，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讓你轉危為安，就是不知道我能有什麽回報？”
“你有辦法，什麽辦法？”摩西起身，眼巴巴的看著狗子，見狗子笑而不語，知道這位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便示意身旁的白通譯。
“生絲一百擔，三百二十兩一擔；胡椒三千斤，十二兩一斤；鯊魚皮二百張，五十三兩一張，總計七萬八千六百兩整。”白通譯抖抖手中的賬本，高聲唱道。
我去~~~都TM走投無路了，你們還真敢要價，真當我是日本那些傻缺呢？幸虧老子當年曆史學的比較好，多讀了幾本書，不然還真被你忽悠了。
狗子仰頭看了看白二狗子，盯著摩西說道。
“閣下，我想給你們一條活路，但你們卻欺瞞小子，你說的這個價格，都是長崎的到港價，在我這裏卻是做不得數。我重新給你理一下，想要活路，按我說的交易，不想活路，出門左轉，好走不送。”
狗子起身，背著小手，挪著小四方步慢慢說道.
“生絲一百擔，六十二兩一擔；胡椒三千斤，二兩銀子一斤；鯊魚皮二百張，二十兩一張，作價一萬六千二百兩整。湊個整，兩萬兩銀子，如何？”
“你，你這是趁火打劫！你說的連成本都不夠，我寧願死，也不同意。我們走！”
摩西怒了，你TM這是要成本價賣給你，那我折騰個甚，隨便找個人，價格也比這個小惡魔給的好，帶著人就要衝出房門。
“考慮好！你們出了這個門，我馬上派人給倭國艦隊遞消息，就說你們在這裏呢，沒準我還有賞錢，黃海道不遠。
佩索雖然還活著，但身在長崎，濠鏡還不知道你們戰敗的消息，但如果我現在派人去濠鏡告知總督，你們的家人和財產會怎樣？”
狗子仍麵帶微笑，但說的話卻是一句比一句陰損，句句戳摩西的心肝！
“你這個惡魔，上帝會懲罰你的！”
“上帝不會寬恕背叛者，但我卻會解救你，仔細考慮一下吧，閣下。
我給你的價錢足以回本，還有小賺。何況我還能給你條求生的法子，什麽東西能比命金貴，你說呢？”
摩西頹然的重新落座“說罷，小子，我們的出路在哪裏？如果可行，這些貨物就都是你的。”
“閣下，我手裏有五十幾柄倭國刀具，鎧甲若幹，還有剛剛你看到的倭國官員服飾，包括倭國的戰旗，甚至是戰船，人頭。假如你拿著這些東西返回濠鏡，總督是否還會處罰你呢？”
不會這都不懂吧？現成的戰功給你，其他的還用我給你劇本麽？但願你不是個棒槌，能秒懂我。
摩西回頭看了看手下幾人，眼前一亮，這個可行！有了這些東西，對總督就好交代，那佩索雖然剛烈勇敢，但讓國王損失百萬，即使活著，回去之後也會被絞死，而我好歹還有繳獲，為國王挽回些顏麵。
幾人心神交流，計較已定。
“如此，也是個辦法，倒是要多謝小公子了，那便按小公子說的交易。”摩西想盡快了結此事，答應的也是痛快。
“不急，不急！賬還沒算完呢，你先別急著答應。”狗子又迤迤然的返回塌上，嘬了口茶，愜意的很。
“還有什麽賬？船上沒有別的貨物了。”摩西攤了攤手。
“額~~~閣下，這些倭人的武器，鎧甲，人頭等等不算成本麽？我總不能白白給你吧？”狗子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摩西。
摩西算是看明白了，今天遇到個小吝嗇鬼，逮到青蛙攥出尿的那種，老子當了運輸大隊長，船上的貨按成本給了你，還要從你手裏買這些破爛。
抬抬手，示意狗子繼續，有屁放完，不要一次次的折磨老子。
“我也不欺你，為了這些東西，我的叔叔伯伯們浴血奮戰，死了十幾個，傷有三十多。這些人總要安撫吧？家眷總要撫恤吧？咱交情歸交情，還是要明算賬….”
“直說吧，要價多少？”摩西聽著膩味，打斷狗子的喋喋不休。
“不多，不多，作價一萬兩整，這還是看在咱們交情的份上。那啥，船可不算在內，那船不錯，我打算用的。”
“噗~~咳咳~”摩西一口茶水噴出，肺葉差點沒咳出來，這也太黑了。
孟超，薑福幾人也是咬著後槽牙，強忍著笑意，肚子上的肌肉一顫一顫的，小少爺心黑呀，可不能得罪。
看著摩西逃也似的離開金氏貨棧，孟超，薑福等人拍手稱快，讚歎於小少爺的精明，卻是跟對了人。就憑小少爺這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將來大有可為，紛紛為小少爺豎起大拇指，誇的狗子如沐春風，飄飄欲仙。
待眾人稍安，吩咐二人安排驢車，將倭人的武器鎧甲，並一萬兩銀子送與摩西，同時交收生絲，胡椒，鯊魚皮等。
“小少爺，這些貨物都運到明生號上麽？回去還是能賺上一筆的，就說那胡椒，聽說官老爺都是當薪俸發放的，有錢都沒地買的。”薑福詢問道。
“那生絲都運到金氏貨棧，胡椒麽？咱自己留百斤就可，剩餘的也都運過來，鯊魚皮直接送明生號。福伯，這常年跑海，各地的價格還是要關注一下的，在李朝，這些起碼都是翻倍的價格，運回去哪裏有這等好事。”
狗子也是無奈，這些叔伯們打打殺殺還可以，做生意麽？就不要奢望，畢竟大字不識一個，都這麽能幹，也顯不出他狗子的本事。
薑福等人應聲而去，遠遠的又聽到狗子的叫喊聲。
“帶著寶叔，看看凱利夫人號上麵還有沒有啥好東西，我不介意再幫幫那摩西閣下。”
眾人倒厥~~~自家小少爺太黑心了。
忙碌了一天，將近酉時掌燈，眾人才紛紛返回金氏貨棧。
金掌櫃這幾天一直在陪著老爹吃喝玩樂，這本是應有之意，這年代人員流動困難，彼此缺乏信任，一旦建立商業關係，便父輩傳子輩，說是通家之好也不為過，若是能親上加親，彼此通婚，更是牢靠。狗子爹也是如此，每次來到李朝，不吃喝個十天半月，都不好意思開口拜別，那是掃對方的臉麵。
吃罷晚飯，狗子看老爹同金掌櫃在正堂喝茶，便迤迤然進了正廳，請安已畢，將事情的經過斟酌一番，告知二位長輩。
當然殺人放火的勾當和價錢自是隱瞞了，隻說是同那夷人談妥生意，交收完畢，問金掌櫃是否有意接手生絲和胡椒。
金掌櫃驚掉了下巴，他也知那夷人盤桓半月有餘，貨物急於出手，眾人都在看風向，不想被這小侄兒搶占了先機，不由苦笑著問道“不知作價幾何？那夷人先前卻是找過某家，價錢太高，被某回絕了。”
“伯父，咱是通家之好，我自是不能欺您。生絲一百擔，兩百兩一擔；胡椒兩千九百斤，十兩一斤，可好？”
“賢侄莫是說笑？這樣的價格我卻收得，而且還能大賺。”金掌櫃尤不相信，轉身看向趙春哥。
俺啥都不知道啊，誰知道這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不提前和你老子講一下，狗子爹心中流淚，腹誹狗兒子，麵上卻不動聲色道“金兄放心，這些事，明生是可以做主的。”
金掌櫃也不方便再細問，命人驗看貨物，做了交收。
夜晚，躺在被窩裏的趙春哥，紅著眼睛看著狗子，狗子無奈，將事情經過同老爹詳細講過。
“也就是說左手傳右手，咱家就得了將近五萬兩銀子？”
“額~是的~”
“我的個乖乖！小兔崽子，不早和你爹商量，你爹我還沒老糊塗呢！”
“額~您這幾天日日泡在胭脂堆裏，不好打擾…”
“你哪隻眼睛看到了？我那是應酬，懂不？”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還看到您笑的很開心，晚上都沒回來，昨晚我是自己睡的，老娘聽到這些估計會很開心。”
“睡覺！”
“爹，咱再聊會？”
“滾！滾！滾！”
“睡覺的時候，想著娘哈！”
“啊~~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