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財源滾滾
“大家仔細看看，我們推出的香水一律采用青花瓷瓶作為包裝，充分體現它的尊貴。各位可以大膽地把它推薦給達官貴人。
貴人們需要的是什麽？是尊重和身份的體現。將要成為貴人和想要成為貴人的需要的是什麽？是階層的認同。在他們眼裏，最好的就是最貴的。隻要你們……”朱國瑞**澎湃地給在座商人洗起了腦。
沈萬三饒有興致地聽著他胡說八道。等他說到興奮之處，沈萬突然高喊一聲：“老夫要一萬瓶，不知將軍有沒有現貨？”
“等會……呃，你說多少……敞亮！”
剛開始口沫橫飛就被人打斷，朱國瑞心中有些不滿。不過，當他聽到沈老爺子張嘴就要一萬瓶香水的時候，什麽不滿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啪”
在桌旁侍衛的郭英甩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清晰的疼痛傳來，他終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老子終於有錢了！朱國瑞激動得想大喊大叫。好在他迅速控製住了情緒，才沒有讓自己當眾出醜。
“沈老先生，給我一個月。一個月內我給您湊齊。不過……”他仔細盤算了下，“我隻收一半現銀，其他的必須折成糧食，以實物形式交付。”
“一半糧食？”沈萬三眉頭緊簇，臉上露出猶豫的神情。
銀子他不缺，但要采購如此數額巨大的糧食，他一時也沒有把握。
思索良久，沈萬三才開口道：“礦石和馬匹你要嗎？”
“要！”
“成交！”沈萬三伸出右手與朱國瑞擊掌立約。
“將軍，某財力有限，先進個兩千瓶吧。”緩過神來的宋清也開口要貨。
“哎？”朱國瑞大方地擺擺手，“何必如此。我可以先賒銷給你兩千瓶。不過價格要往上提一提。”
聽說有這好事，其他商人也紛紛上前。
“將軍，吾等可有資格賒銷一些？”
“難得大家遠道而來。大家都可以先付錢買一批貨。在此基礎上，我再賒給你們同樣數量的貨物。如此可好？”
“謝將軍大恩。今後有事，吾等定效死力！”
商人們心中大喜，紛紛拱手道謝。
“不過有一點要說清楚，不要跟任何人提及進貨渠道。而且東西暫不能銷入濠州。否則……”朱國瑞眼光冰冷地望向在座的商人。
“請將軍放心。俺們絕不會隨意亂說。更何況，俺們得了好處，才舍不得告訴別人嘞！”商人們指天劃地，紛紛表示著決心。
信你們才怪。隻是消息傳出去的越晚，我們自保的力量就越強。到時也不怕有人惦記。朱國瑞心中明白卻也不說破，再次舉杯勸酒。
商人們都覺得自己要發大財，根本不用施耐奄等人勸酒就自嗨了起來。結果就是，不到一個時辰桌上就沒有幾個可以正常聊天的了。
朱國瑞趕緊吩咐李善長給商人們安排住處。等他送走眾人轉身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沈萬三還在和施、卞二人淺斟慢酌。
“沈老先生，今日招待不周，還請您見諒！”一看財神沒走，朱國瑞趕緊熱情地坐到他的身旁。
沈萬三放下酒杯，笑眯眯地打量著朱國瑞。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道：“朱明公！”
“在老人家麵前豈敢稱公？”朱國瑞謙虛地拱拱手。
沈萬三擺了擺手道：“非也。明公就是明公，跟年歲沒有任何關係。”
在施耐奄的眼神示意下，卞元亨拱手問道：“老先生何出此言？”
“一個鬆江的進士，一個卞倉的武舉，不去投張士誠，反而來投朱明公。此中原因還用老夫解釋嗎？”沈萬三揶揄地看著施、卞二人。
施耐奄哈哈一笑道：“仲榮兄，既然您已認出某來。某也不必隱瞞。我們兄弟就是想跟著主公改天換地，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你們比老夫有眼光啊！”沈萬三神情落寞地點了點頭。
“老夫身處江浙行省，常年在平江路經商，對朝廷多有不滿。年初，張士誠在興化起兵，攻克高郵，兵鋒直指平江。老夫心中歡喜，派人與張將軍進行了聯絡，準備全力資助。
通過幾個月的接觸，老夫對張將軍有所失望。為躲避煩事，某來到和州散心。誰承想，機緣巧合間就遇見了明公，見到了真正的潛龍。”
說完，沈萬三端起酒杯向朱國瑞致意。朱國瑞趕緊舉杯同飲。
沈萬三放下酒杯繼續說道：“今日的生意權當是老夫的覲見之禮。糧食和礦石待某回去籌備一番，日後自會派人送來。明公如有其他需要可隨時明言，老夫定當鼎力相助。”
這可太好了，咱們總算有了穩定的錢糧來源！朱國瑞三人心中大喜，相視而笑。
朱國瑞隨口客氣道：“多謝沈老先生。如果先生有什麽困難，也請直言不諱。”
“還真有！”沈萬三眼神一亮，笑眯眯地看著他。
我是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朱國瑞突然有點後悔。
沈萬三可不想給他反悔的機會，直接開口道：“老夫今年已經六十有九。膝下三個兒子，分別喚作沈茂、沈旺和沈榮，都是年過不惑、不堪驅使。
但老夫有個小孫子叫作沈森，今年二十有五，自小聰明伶俐，酷愛法家之道。
老夫想請明公收他為徒。為你牽馬墜鐙，磨墨脫靴。”
又要收一個比我還大的徒弟？
想到這，朱國瑞為難地說道：“您孫子比我都大，如何能當我的徒弟？”
您這就不厚道了吧！您現在連徒孫都有了，還在乎收個比您大的徒弟？心中腹誹不斷的施耐奄忍著笑開口勸道：“所謂達者為師，臣可沒聽說有徒弟必須比師父小的規矩。”
“主公，如此收徒，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卞元亨也趕緊勸慰起主公。在他看來，有這麽一位財神做後盾，主公以後就不會再為錢糧發愁了。
為難歸為難，朱國瑞自然知道收下這名徒弟的萬般好處。他略一沉吟就痛快地點頭同意。
見自己成功用孫子拴牢了眼前的潛龍，沈萬三自然是喜出望外，又開始頻頻舉杯與朱國瑞開懷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