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武鬆”來訪
見自己的老部下慌裏慌張地跑進來，牛破元覺得有點掛不住麵子。他放下酒杯，迎著進來的嘍囉就是一腳。
“噗通”
小嘍囉被踹了個“嘴啃泥”，捂著胸口膽怯地看著怒容滿麵的二當家。
“破元，不要隨意打罵士卒！”
朱國瑞輕聲斥責了他一句，走過來扶起了挨打的嘍囉。
“當著新寨主，你狗日的別毛手毛腳地給老子丟人！”
牛破元狠狠瞪了一眼手下，氣呼呼地站在朱國瑞的身後。
大當家的換人了？小嘍囉趕緊往酒桌上瞄。直到看見丁德興還在，他才鬆了口氣。
“怎麽，以為俺被人害了？”
丁德興笑嗬嗬地走了過來，指著朱國瑞道：“這位大當家的你們剛才不是見過嗎？他姓朱諱國瑞，是俺新認的主公。以後，咱們都是他的人了。”
“啊？”
小嘍囉這才知道扶起自己的人是新寨主，趕緊退後一步，跪下就要磕頭。
“兄弟，在我這可不興跪禮。”朱國瑞笑著攔住了他，“你這麽著急進來，可有什麽要事稟報？”
“啟稟寨主，大事不好。有個書生打上門來了！”小嘍囉趕緊拱手回話。
書生？什麽樣的書生敢打上山寨。幾位好漢麵麵相覷，不敢置信地看著來報信的嘍囉。
施耐奄捋著胡子想了想，開口問道：“可是個身高過丈，虎背熊腰的書生？”
“回先生，的確是這麽個人。他手使一條鐵棍，帶著五十多人直接打上了山。口口聲聲要接您下山。俺們怕傷著您的家人，不敢攔阻，隻好前來報信。”小嘍囉一臉焦急地講清了原委。
施耐奄點點頭，走到朱國瑞身旁道：“主公，來的應該是某的表弟，名喚卞元亨。他除了善寫詩文，少時還曾追隨高人習過劍術，中過卞倉的武舉。
他曾在酒後聽說伍佑場有猛虎，就隻身前往，一腳踢死了猛虎，被當地人稱作‘打虎將’。”
原來是武鬆來了，這可太好了！朱國瑞當即大喜過望。
卞元亨可是個徐達似的統軍人才，也是小說裏武鬆的原型。他允文允武，曾在張士誠手下擔任三軍主帥。後因與張士誠等人意見不和退隱鄉裏。
張士誠兵敗後，他拒絕了朱元璋的征召，還說出“恐使田橫客笑人”的話來。最終，他因惹惱朱元璋被發配遼東。直到永樂年間，他才被準許還鄉。
不想錯失這名統帥的朱國瑞趕緊開口道：“施先生，咱們一同去迎接一下令表弟。讓我也見識一下‘打虎將’的風采。”
“主公請。”施耐奄客氣地讓朱國瑞先行。自己則落後半個身位走出了聚義廳。其他兄弟也魚貫而出，護衛在他們左右。
寨門外，一個麵容清秀、蓄著短須的高大書生扛著一根鐵棍站在隊伍前方。身後站著四、五十名手拿刀槍的壯漢。
一眾嘍囉正如臨大敵般舉著弓箭瞄著他們，生怕對方突然發動攻擊。
“主公來了，都特娘退後！”牛破元一馬當先，連踢帶打地替朱國瑞開著道。
見他行為粗魯、絲毫沒有愛護士卒的意思，朱國瑞不禁皺起眉頭。他從牛破元身上已經看出山寨不能做大的原因，也基本明白了華雲龍為什麽要棄他們而去。
旁邊的丁德興敏銳地發現了他的不滿，趕緊追上牛破元低聲訓斥了兩句。
牛破元撓了撓腦袋，停止了打罵士卒，紅著臉朝朱國瑞尷尬地一笑。
行，知錯能改就好。朱國瑞滿意地點點頭。
一出寨門，眾頭領的目光都被扛鐵棍的書生吸引過去。
這哪裏是什麽書生，活脫就是一個廟裏的金剛。
隻見卞元亨穿著一件儒衫，全身肌肉高高墳起，幾乎要撐破單薄的外衣。
“表弟，不要誤會！老夫在這裏。”施耐奄趕緊擠出人群，朝卞元亨使勁揮手。
卞元亨聽到表哥的喊聲，將肩上的鐵棍重重頓在地上，砸得地麵直冒火星。
“表哥，可是賊人扣押與你，令你遲遲不能歸家。”
“表弟，休要誤會。是哥哥自願留在山寨，確與他人無關。”施耐奄一邊回答，一邊快步走向表弟。
丁德興想跟過去解釋一番，被朱國瑞一把拉住。
“兄弟倆久別重逢，咱們還是先不要打擾他們。”朱國瑞笑著搖搖頭，背著手看著施、卞二人。
其實他心裏明白，施耐奄肯定會去勸說卞元亨歸順自己。若是自己此時現身，很容易讓卞元亨產生誤會。
果然，哥倆在寒暄幾句後就開始小聲爭吵。施耐奄神情激動地說著什麽，還時不時朝朱國瑞的方向比比劃劃。
剛開始的時候，卞元亨麵帶不快，搖頭擺尾地反駁著表哥。
過了一會，冷靜下來的卞元亨又俯下身認真傾聽起表哥的述說，偶爾還抬起頭詫異地看向朱國瑞。
兩人就這麽說了小半個時辰，急得趙德勝和牛破元對著抓耳撓腮。趙端舒服地靠在寨門上直打呼嚕。丁德興和茅成他們索性蹲在地上小聲聊起了天。
最終，卞元亨把鐵棍交給身後之人，隨著施耐奄快步走了過來。
“卞元亨見過主公！”卞元亨略顯別扭地給朱國瑞深施一禮。
沒等朱國瑞伸手相攙，趙端突然一睜眼。
“開飯了？”
“哈哈……”
寨門口的人瞬間哄笑起來，挺正經的一個認主儀式也變得滑稽異常。
哭笑不得的朱國瑞指了指不知所措的趙端，氣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不過，趙端的冒失正好讓卞元亨也放鬆了不少。他笑著拱手道：“是臣打擾了主公和眾兄弟飲宴，真是罪莫大焉。”
“別管他，他就是餓死鬼投胎！”朱國瑞展顏一笑，攜手攬腕地拽著施耐奄和卞元亨直奔聚義廳。
等眾人落座，朱國瑞主動給卞元亨介紹了廳內眾人。
想了想，他覺得現在的模式不利於未來的指揮作戰。於是，他當眾宣布，將山寨中的人和卞元亨帶來的人進行合並，建立一個千戶所。由自己任千戶，丁德興任副千戶，卞元亨任參軍，施耐奄任記室，其他幾個兄弟分任百戶。
眾人欣然領命，對未來的發展都充滿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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