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咱還造反嗎
一撞之下，對麵的士卒直接退後幾步，險些摔倒。
一股熟悉的香味傳來，讓朱國瑞有點納悶。現在的男人也喜歡塗脂抹粉嗎？他抬起頭，仔細打量起對方。對麵是個瘦小的年青人，挺白淨的臉上生著一副不和諧的大胡子。此時，他正用雙手護著胸口怒視著自己。
“兄逮，胸大肌練得不錯啊！”為了緩解尷尬，朱國瑞伸手拍向對方。
“登徒子！”對方後退兩步，警惕地看著他。
“兩大老爺們，你還怕我吃了你？”這兄弟有點意思啊！朱國瑞覺得好笑，故意死皮賴臉地湊了過去。
自覺失言，對方白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慢著！”朱國瑞忽然想起什麽，一個箭步躥到他麵前道：“我見過你。你的眼睛和身上的味道騙不了人！”
“殺！”
年青人突然從袖子裏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刺了過來。朱國瑞輕鬆躲過，伸手擒住對方手腕，直接把他攬入懷中。一息之間，攻守易位，對方的匕首也掉在地上。
年青人又抬起另一支手，並指如戟，直接戳向他的眼睛。朱國瑞一把抓住對方手腕，將他的手反別在身後。兩人就這麽相擁而立。怎麽看，怎麽像一對情侶在打情罵俏。
“十七，你在這幹嗎呢？”韓老六不知什麽時候到了營門。
“放開我！否則殺了你。”年青人小聲威脅著他。
朱國瑞手上加力，臉上卻綻出笑容：“六哥，俺跟這兄弟逗著玩呢。”
等韓老六看清他懷裏的人，不禁老臉一抽。十七兄弟咋還好這口呢？俺可得離他遠點。
“你忙，俺去催催裝備。”韓老六夾緊屁股，頭也不回地衝進輜重營。
朱國瑞這才一腳將匕首踢到遠處，鬆手放開年青人。
“先說清楚，一是我想幫你，二是我不好男風。總之，你別誤會！”他攤開雙手，故做瀟灑。
“嘭”
“喔！”
迎麵骨被偷襲了一下，朱國瑞疼得直咧嘴。
“你是個娘們啊，怎麽好這口！”他退後一步，揉著小腿發著牢騷。
“老大，俺們領完兵刃了。”趙端興衝衝地從營裏擠了出來。
“別說話！”朱國瑞上前摟住年青人，轉身就走。
“老大，你在跟誰聊天嘞？”見老大摟著個瘦小士卒，好奇的趙端想要跟過來看看情況。
“別過來，這是俺同鄉。俺先送他回營。”朱國瑞隨口敷衍，拉著年青人就往寨牆方向走。
這人怎麽看著像個女的？傻歸傻，趙二黑在分辨公母上可比朱國瑞有天分。老大有相好的了？那俺得替他保密。陣前收妻可是要被斬首的。他想了想，決定替老大暫時保密。
“你放手！”年青人使勁撥拉著朱國瑞的手，想要掙脫出他的懷抱。怎奈朱國瑞力量太大，他隻能氣鼓鼓地拿眼瞪著他。兩人一路糾纏，很快到了寨牆附近。
寨牆邊火把閃動，探馬赤軍在警惕地來回巡邏。朱國瑞連忙拉著年青人隱入一處黑暗角落。
“一會跟緊我，我送你出營。”
“我也是官兵，用得著你送？”年青人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你不要這麽“娘”好不好！朱國瑞努力忍住笑，緩緩念道：“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你也是明教中人？”年青人瞪大了漂亮的眼睛。
一瞬間，朱國瑞竟然被對方的眼睛深深吸引。我得找個心理醫生看看。他趕緊拚命搖頭，好讓自己冷靜一些。
“你不是……”年青人有點失望，欲言又止。
“我是不是明教教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幫你逃出去！”朱國瑞一臉正氣，不自覺地在對方麵前擺出一副硬漢的模樣。
他好有英雄氣概！年青人心中不覺一動。但他絕對是個登徒子！年青人臉色一變，恨不能在他身上戳上幾刀。
你學過變臉嗎？看對方不斷變換臉色，朱國瑞有點忍俊不禁。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巡邏的士卒依然不知疲倦的來回巡邏。急得朱國瑞和年青人直冒白毛汗。
“殺韃子！”
“攻進大營！”
前營突然傳來激烈的喊殺聲。在寨牆邊巡邏的士卒馬上按照預案，向集結點飛奔，準備組織防禦。
“走！”
趁眼前士卒消失的瞬間，朱國瑞拉起年青人快速奔向寨牆。到了寨牆下，年青人腳尖點地，飛身上牆。看得朱國瑞直咋舌。
“朋友，留個名號吧。以後相見，定有厚報！”年青人蹲在牆上，拱手請教。
“我叫朱國瑞，小名朱十七。請問你……”
“後會有期……”沒等他問完，年青年飄然落下，跑進無邊的黑夜。
連個名都不舍得留。朱國瑞遺憾地搖搖頭，轉身跑回營房。
“紅巾劫營啦！”
“紅巾軍攻入前營了！”
“快跑啊！”
大營裏人聲嘈雜，不少士卒像沒頭蒼蠅似地到處亂跑。董摶宵提著寶劍來到新附軍軍營，高聲喊喝：“所有弟兄，隨本官支援前軍。”
“諾！”
所有千戶官迅速召集士卒。跑回帳篷的朱國瑞也趕緊帶領弟兄們匯入了隊伍。
“殺敵！”
迎麵，一小隊英勇的紅巾軍迎麵殺了過來。
“剿滅賊人！”董摶宵回身下達命令。
對方的弓手一眼發現了他，直接開弓放箭。
“小心！”發現危險的朱國瑞大吼一聲，將腰間的佩刀扔了過去。董摶宵畢竟幫過他兩次，他可不想看見這位好人命喪當場。
“當”
佩刀與羽箭相撞，落到了地上。
“多謝！”回過身的董摶宵正好看見刀箭相撞，他感激地向朱國瑞一抱拳。
“殺賊！”
武至剛率領眾人圍住紅巾士卒，瘋狂砍殺起來。且戰且退的紅巾士卒，很快被元兵消滅得幹幹淨淨。董摶宵帶領眾人繼續前進。眾人剛跑過中軍大營，前麵的喊殺聲就停止了。
“賊人已被殺退。各隊回營，注意警戒！”傳令兵策馬而來，大聲宣布著命令。
就這？朱國瑞大失所望，沒精打采地帶著弟兄返回後營。
“十七兄弟！”
身後，董摶宵策馬趕上。
“參見指揮使！”朱國瑞趕緊給他行禮。
董摶宵跳下馬來，快步走近，一把拉住他道：“十七兄弟，本官的親衛營還少個百戶。你帶著弟兄們都過來吧。”
給你當親衛？那我什麽時候才能投奔朱重八？朱國瑞心中泛愁。
“您說的是真的？”一心隻想吃飽飯的趙端眼裏直放光。
當親衛好啊！吃得都跟別人不一樣。其他弟兄也都興奮得直搓手。
董摶宵沒有理會他們，緊盯著朱國瑞問道：“怎麽，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朱國瑞馬上掩飾好自己的情緒，擺出一副憨傻的樣子道：“我就是歡喜得有點傻了。”
“你傻？那就沒有精的了！哈哈……”董摶宵心情大好，拿他開起了玩笑。
稍候，董摶宵又問道：“十七，你可念過書？”
這可怎麽回答？我穿越的時候，也沒跟原主交流過啊。朱國瑞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以免今後發生誤會。
“認識字，學過一些雜學和兵法。但沒讀過四書五經。”
撿到寶了！對於軍人來說，雜學和兵法才是最重要的。四書五經算個屁！董摶宵為自己發現良才興奮不已。
他把馬交給親衛，與朱國瑞並肩而行，開口探討起孫子兵法來。朱國瑞結合古今中外的經典戰例侃侃而談，讓他聽得如癡如醉。
仇成帶著弟兄們跟在後麵。見前麵兩人相談甚歡，他麵帶疑惑地小聲問向身邊眾人：“都當親衛了，咱還造反嗎？”
眾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