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達成所願

曹文詔聽了範文程的話，怒目一瞪，殺意盡顯。

如果不是在禦前，範文程絲毫不懷疑眼前這位渾身染血的大明虎將會直接將他一拳錘死！

保持克製的曹文詔隨即向皇帝躬身請命：“皇上，臣願領軍直攻皇太極中軍！取酋首級，建奴自會大潰...........”

“長安街戰事一旦陷入危局，不管時限到沒到，我軍都會不惜任何代價盡屠京中百姓。”範文程聞言，麵色已是凝重起來，沉聲言道：“實不相瞞，進宮之前我軍就已經將城中大部百姓集中了起來，就是為了動刀子的時候效率更高些。”

“戰局瞬息萬變，如果皇帝陛下是真心想要保全京師萬民性命，還請早做聖斷。”

“大明入城兵馬攜破城之威士氣正旺，要是一舉擊潰我軍在東西長安街的部署，皇帝陛下再想保全百姓免於危難恐怕也是為時已晚了！”

“別的不說，我八旗之師對於屠城之事可是相當熟練的...........”

此時的範文程表麵上看來雖然依舊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但其實在剛剛聽到德勝門被破的消息時，他的心中便猛然沉了下去。

進宮談判之前，為了盡可能的延緩城外明軍破城的時間，皇太極特意派了多鐸、杜度等人上城督戰。

沒想到，德勝門的明軍攻勢竟會如此迅猛，不僅提前破了城還將督戰的多鐸斬殺！

不過，在範文程的建議下，皇太極已經做了極為詳盡的部署。

自然也是考慮到了城防提前被攻破的可能性。

所以，剛剛朱由檢對範文程的那句譏諷倒是一點也不為過。

範文程對皇太極這個主子還真就是做到了“掏心掏肺”，什麽事情都替主子想到了！

不過，看著猶如殺神下凡的曹文詔，範文程的心裏也是越發的吃緊。

此次入宮談判本來就是一場生死賭局。

範文程將最後的救命稻草賭在了這個積極推行新政為國為民的大明天子大概率是不忍心看著京師百姓生靈塗炭的。

更何況，他比誰都清楚，這是八旗大軍逃出生天的唯一機會。

不管成功的幾率有多大，他都必須來試上一試。

但看到朱由檢直到此時還是沒有下達任何旨意，範文程那強作鎮定的狀態已然有些保持不住了。

時間拖的越久，局勢就越加的危險。

其實，如果眼前的大明天子故意拖延下去遲遲不給出明確答複。

金國也就隻能來個玉石俱焚了。

屆時，最好的結局也就是盡可能多的拉上京師百姓為他們的覆滅充當陪葬...........

“傳旨，入城兵馬以東西長安街為界與敵軍保持對峙，兩軍暫時進入休戰狀態。”朱由檢看著麵色已顯不安的範文程，終於下達了明旨。

“皇上.........” 曹文詔本還想說些什麽，但抬頭卻發現王承恩微微向其搖了搖頭。

又見殿內群臣也無一人出言，當下便硬生生將後麵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是！奴婢即刻出宮傳旨。”王承恩隨即領旨而去。

他知道，皇帝並無拖延之意，他必須盡快將旨意傳達陣前以避免京師百姓蒙難。

看著快速離去的王承恩，朱由檢麵色冷峻，起身言道：“範文程，回去告訴你的主子。”

“朕同意你們的條件。”

“但爾等裹挾隨行為質的百姓不得超過三萬之數。”

“大明軍隊會一路“護送”你們出關。”

“出關之後，爾等必須即刻將質民盡數交還。”朱由檢直視鬆了一口氣的範文程，冷聲而言：“關外一馬平川之地，你們也無需擔心我軍會設什麽埋伏。”

“朕既已答應放你們出關，就不會出爾反爾背地裏耍陰招。”

“不過，你也轉告皇太極。”朱由檢看著麵露激動之色的範文程，又道：“大明不會忘記今日破城之恥！”

“更不會忘記建奴以京師萬民生死為籌碼行脅迫之事。”

“朕於此立誓：有朝一日，朕必禦駕親征收遼土、滅建奴，一雪今日之不世之恥！”

“是！”達成所願的範文程當下躬身施禮：“範文程一定將大明皇帝陛下的聖言一字不差的轉告汗王。”

“同時，也請大明皇帝陛下放心，範文程將以項上人頭擔保，這一路之上隨行為質的大明百姓一定會受到良好禮遇，絕不會出現以往那般被俘之民多數死於行途之中的慘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