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神秘男子

“小主人,王定、王元父子在外求見。”一位看門的老卒回轉了過來,對張繡說道。

“請進來。”張繡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甲胄,王氏父子不算外人,便也可以隨便一些。

“諾。”老卒應諾了一聲,便轉身走了出去。

不久後,王定、王元父子一前一後走了進來,父子二人望見一身甲胄的張繡,先是驚愕,隨即驚喜。

張繡將門子弟,從軍征戰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如今這位小主人、小將軍穿著金甲,這是打算正式從軍了嗎?

“見過小將軍。”王定帶著兒子上前,朝著張繡行禮道。

“你們父子不是已經來謝過我了嗎?怎麽又來了?”張繡笑著問道。

“回稟小將軍。我們父子經過這次大禍之後,才知道破家的縣令,滅門的郡守。我王氏父子加上族人十餘人,差點被那陳更所害。盡管家有千金,卻也無用。這一次來,我打算進獻半數家財給小將軍。並遷徙家族來槐裏居住。若是小將軍不嫌棄,我願意為小將軍管理賬目。”

王定斂容彎腰回答道。

張繡聞言笑看著王定,王定也是坦然直視張繡。片刻後,張繡笑著說道:“王先生真是有心了,恰巧我府中少了一個優秀的賬房。先生來的卻是正合適。”

這個王定,卻也是個妙人。這是將全部身家,以及王氏的未來全部賭在他身上了。

當然他也值得押寶,若他未來成就大業,封賞功臣,王氏豈能不飛黃騰達?

“多謝小將軍賞識。”王定大喜過望,深深下拜道。

他王氏在茂陵縣以及右扶風郡中,也是薄有名望。如今這地主老財不做,卻來張繡一個沒有官職的“小將軍”府中,做了一個管賬的賬房。

王定不僅不以為恥,反而喜笑顏開。豈非是妙人?

王氏這件事情,卻也不僅如此。正如王定所言,他王氏族人成年男丁足有十餘人。

王定父子隻是前哨,後方王氏族人在茂陵縣內典賣田地,換做錢糧、布帛,舉族來投歸張繡門下。

其中還有家奴、奴婢等多達數百人。這些王氏族人也有不少尚武之輩,這些人直入張繡軍中,壯大了張繡軍的聲勢。

這舉族遷徙茲事體大,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

東方,茂陵縣。

這日。風和日麗,隻是天氣寒冷,凍的人直哆嗦。

茂陵縣令被殺一事,因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由不了了之。那茂陵大俠武衝強橫的時候,招募遊俠來去如風,勢力也是極大。如今人都失蹤了,其勢力也是樹倒猢猻散。

這件事情盡管漸漸平息,但因為發生的時間太近,仍然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日一位戴著竹編鬥笠的雄壯男子,身背著一個由白布包裹著的長條形東西,來到了茂陵城東門前。

出了上次的事情,城門前的守衛徹底躺平,看都沒看一眼這個可疑男人,便放他進去了。

這雄壯男子進入城池之後,便直接去了武衝的宅邸,很是輕車駕熟。

“怎麽會這樣?”雄壯男子微微掀起鬥笠,露出了一張滿是雄毅的大臉,虎目驚訝的望著眼前的府宅。

武衝的宅邸儼然已經破敗,大門半敞開,門前尚有血跡,血跡已經發黑,但是仍然腥臭難聞。

就在這時,一位挑著扁擔的男子路過。雄壯男子攔住了此人,詢問道:“小哥,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茂陵大俠武衝呢?”

這年輕男子,陡然被一個雄壯以及的男子抓住,且這男子力大無窮,抓的他手臂生疼,不由心中大懼。連忙說道:“好漢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說就是了。”

雄壯男子有些尷尬,放開了這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倒信諾,見茂陵大俠武衝一事,以及當下傳聞,不管真的假的,全告訴了雄壯男子。

末了,年輕男子說道:“那茂陵大俠武衝平日裏也是縱橫之輩,得罪了不少人。他家中妻兒,懼怕仇家報複,已經遷徙去了別處了。偌大的宅邸,自然空了下來。”

雄壯男人聽了前因後果之後,一雙虎目射出了精芒,最終化作了一聲冷哼。然後抬頭問年輕男子道:“可有人為武衝立墳墓?”

“在城東有衣冠塚。”年輕男子見這雄壯男子並不打人,神態舉止自然了許多,指點道。

“多謝。” 雄壯男子雙手抱拳道謝了一聲,便大步離開了。

“這人好是雄壯。看他臉色變化,恐怕是武衝的朋友。想想也是正常,遊俠這群人,狐朋狗友多的是。那槐裏張繡恐怕有麻煩了。”

年輕男子搖了搖頭,隨即挑起扁擔便走了。

雄壯男子沒有急著去墳墓,而是先在城中買了酒肉祭品帶上,這才往武衝的墳墓而去。

武家已經破敗,這墳墓修的也十分低調。不過是土堆一座,墓碑一塊而已。雄壯男子來到墓碑前後,將背上的長方形物件取下放在地上,然後將祭品放在墓碑前,抱拳彎腰行禮。

“武兄,多年不見,想不到你已經作古。”

雄壯男子歎了一口氣,將酒壇子舉起,在墓碑前倒了三杯酒,然後依著墓碑而坐,說道:“我在襄邑殺人亡命,本打算投奔你的。哎。”

說完之後,雄壯男子解開了那長方形物品外的白布,裏邊卻是一雙黑色的月牙戟。

“我這雙大戟,還是你幫忙打造的。”雄壯男子伸手撫摸著這雙大戟,又是一聲長歎。然後他眸光一定,舉起一雙大戟,便在墓前舞了起來。

他身材雄壯,相貌魁梧,一雙大戟使的虎虎生風,當真是氣勢驚人。

“既然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幫你殺了那張繡,為你報仇,不枉我們朋友一場。”

雄壯男子一套戟法打完,便痛快坐下飲酒吃肉,將祭品吃了個一幹二淨,便也不再眷戀,大步往槐裏城而去。

此人便是陳留己吾人典韋是也。他在襄邑幫朋友殺人,又沒有張繡的背景,便亡命到了茂陵,打算投奔茂陵大俠武衝,結果竟然是物是人非。

他為人任俠,重情重義且一諾千金。既然遇到了這檔子事情,自然是要提一雙八十斤大戟,去找張繡晦氣。

..........

槐裏城外,軍營內。

張繡正在擂鼓點兵。

“張”字旌旗在鼓聲之中,獵獵作響。大批大批的士卒,身披皮甲,手持長矛從營帳內走出,來到校場排列整齊。

張繡一身金家,手按劍柄,與龐德一起立在點兵台上,注視著自己的大軍。

如今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吃了這一頓沒有下一頓的流民,閑散懶漢,好勇鬥狠的遊俠。

如今張繡名聲正盛,且錢財充足。他又大方的養育士卒,軍中不僅管飽,而且還有豐厚的油水。

製新衣、製披甲、長矛、弓弩。在張繡的財力支撐下,郡中許多地方的人都來投奔他。

如今人馬已經多達一千人。

蛇無頭不行,無規矩不成方圓。今日張繡便要定力軍規,且任命軍官。盡管他自己也沒有官職,但不妨礙他做自己的家兵任命。

不久後,士卒排列整齊,昂起頭來望向點兵台上的張繡、龐德二人。風很大,吹的張繡的臉隱隱作痛。

“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今日我要命軍中大將。”張繡的聲音十分洪亮,語氣十分嚴肅。

他人雖然年少,但威望極高。前方士卒聞言,也紛紛斂容嚴肅起來。

“龐德。”張繡轉頭對龐德道。

“在。”龐德抱拳彎腰行禮道。

“我命你為營司馬,為我副手。我不在之時,統籌全軍。”張繡肅然下令道。

“諾。”龐德轟然應諾一聲,隨即站起。他倒是無悲無喜,畢竟在之前他就是張繡的副手,現在隻是名正言順了而已。

“王石、張龍。”張繡又低下頭,對著下方策馬而立的王石、張龍大喝道。

“在。”二人連忙翻身下馬,拱手應聲。與龐德相比,這兩個從小追隨他的少年兒郎,臉頰微紅,掩不住的興奮之色。

“我命你們為軍候,各自統帥五百人。”張繡大聲說道。

“諾。”二人轟然應諾,下拜之後,又翻身上馬,雄赳赳,氣昂昂的策馬而立。

“我統帥部曲,非是兒戲。乃是要從軍馬上博取封侯拜將。兵法雲:令行禁止。我定了軍規十六條,這十六條軍規,輕則仗責二十,重則處斬。你等好生聽了,若是敢犯軍規,便要按軍法從事。”

張繡的臉色轉為森然,語氣也冰冷起來。

下方士卒一陣**,卻沒有人敢說什麽。這不是正常的嗎?當兵吃糧,唯命是從。

要是怕死怕辛苦,別當兵啊。

如今張繡麾下從軍,待遇豐厚,沒有人想要離開。

“龐德。念軍紀吧。”張繡又轉頭看向龐德,下令道。

“諾。”早有準備的龐德應諾了一聲,上前一步,大聲的宣布了十六條軍規。他的嗓門比張繡更大,聲音四野可聞。士卒們知道這並非是兒戲,認真的一句句聽了,且記在心中。

隨著大將設立,軍規立下。如今的張繡這支人馬雖然沒有朝廷番號,但其實已經是正規軍,而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鬧了。

張繡打算去投奔董卓,坐上這艘大船了。